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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呜——呜”一阵汽笛的长鸣声打断了她痛苦的回忆,轮船缓慢地贴着码头靠岸了。
码头上站满了人,有的是赶乘这艘轮船往回开到城里去的,有的是前来接船欢迎亲友的。
“你回来了!”她好像已经听到刘平那熟悉的声音似的,情不自禁地用一双眼睛向码头上的人群里搜索着。
“啊?他站在那儿!”她终于看到他了,她多么想快点跳出舱门奔上去,投到他的怀里。然而,她的脚步却立即停住了,顷刻间惊呆了!她那已经炽热了的芳心也突然冷却下来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原来乔美云发现刘平身边还站着一位女子,两人的躯体紧贴得很近很近。看上去那女子头上梳个椰菜发型,身穿一件淡色粉红外套,把那生得很漂亮的脸蛋,映照得更加美丽。这女子正在异常亲热地对刘平切切私语,还用一双十分动人的黑眼睛望着他,一边说一边笑。偶尔,这女子好像激情满怀似的,用她那白晰的玉手在比划着。
“原来他已经有……”乔美云猛地用双手蒙住自己的眼睛,一种无法自控的奇特感情涌上了她的心头,使她顿时脸色发白,像是有一根无比锋利的钢针向她的心窝里直扎了下去,扎得她感到一阵阵地难受、伤痛。
“走!”她偷偷地把自己夹在上岸的人流中间,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怕被人发现似的,用手提袋遮住自己的脸庞,静悄悄地走出了码头,飞奔似的向通往学校的那条公路跑去。
回到宿舍,乔美云连晚饭也不吃,便把房门关闭,浑身瘫软地一头倒进被窝里,非常伤心地痛哭起来。
天慢慢地黑下来了,大地一片沉静。乔美云停止了抽泣,恢复了神志,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她对着镜子看见自己的红唇已变得雪白,一双眼睛也被泪水沾得模糊了。
她拿出手巾抹干了眼泪,对着镜子凝视了许久许久。突然,她却对自己傻笑了起来。
“我干吗要这样自讨没趣?他早已有了女朋友跟我有何相干?”她这样想也这样喃喃自语地问着自己。
“不,刘平不应该在我之前有女朋友!唉,可也真是的!我为什么不早点接受他对我的爱呢?”
她始终无法使自己再平静下来。此时,她只有一种感觉,非常矛盾的感觉,那就是爱与恨交织着的感觉。这感觉一直在缠绕着她,像是有神奇的东西在她的心里蠕动着:她爱他,但又未曾坦然地接受他的爱,当然,也同样没有拒绝过他的爱;她恨,恨自己当初幼稚、软弱,受到王亚铁的哄骗,上过王亚铁的当!她也恨现在的刘平有了女朋友为什么不对她说。
“唉,普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的!幸亏还未曾答应刘平的爱,不然又多了一个王亚铁。”她忽然作了这样自然而然的联想,并为自己没有再一次陷进深渊而暗暗自喜。
“美云,是你吗?”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叫声,接着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这是多么熟悉而又亲切的声音。是他,是刘平来了!要是在以往,她会立即奔上去把房门打开,无比激动地迎接他的到来。可是现在,她对刘平亲切的叫声,却感到刺耳、反感。尽管敲门声越来越响,她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美云,你真的回来了吗?”刘平在门外满怀激情地这样问她,但她还是一声不响、无动于衷。
“美云,你怎么啦?不舒服?”传来了刘平亲切而又焦虑的心声,她顿觉身不由己地走近了房门,但却没有作声。
“云哪,你到底怎么啦?怪我没有去接你?不!我去了,可我一直看不见你下船?”刘平上气不接下气地一直往下说,加上气温越来越冷,听得出,他说话时还带点气促的声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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