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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快看,两片叶子!”指着不远处树干上的两片被钉在一起的枫叶,冰鸢激动的说道。这大概是她出生以来,说话声音最大的一次了。
墨吟韹也一早就看到了,他点点头说道:“那我们就在这里等待吧,青枫应该比咱们早到一段时间,所以,要不了多久他应该就会来接应咱们了。”
听完墨吟韹的话,冰鸢的心跳开始急剧加快。也正因如此,冰鸢的心口处又开始疼了起来。
好久没有感受过这种疼痛了,所以痛楚又一次袭上来时,冰鸢一时间竟然开始有些不适了。要知道,以往这点对于她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鸢儿!”两人刚从马上下来后,墨吟韹突然发出一声惊呼,紧接着就将冰鸢的身子扳正,让她正面对着自己。
冰鸢顺着墨吟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胸口,只见银灰色的外衣上已经透出了点点殷红。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啊,冰鸢心里嘀咕着。
“别动!”当冰鸢想要用手去捂住胸口时,墨吟韹阻止了她,然后迅速从怀中取出一支小瓶,从瓶中倒出一颗青色的小药丸,之后取下马鞍上挂着的水袋,将药丸喂冰鸢吃了下去。
在冰鸢吃药的过程中,墨吟韹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她胸前的红色,他脸色十分平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当冰鸢试图自己将水袋重新挂回去时,墨吟韹接过了水袋,待到将水袋挂回后,墨吟韹回身便将冰鸢搂入了怀中,然后移动到了路边的一处树丛中。
冰鸢现在不想给墨吟韹增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就乖乖的让他牵引着自己。直到墨吟韹开始试图解开冰鸢胸前的衣物。
“那个…那个不必看的,这没什么,吃了那个药很快血就不会再流了。”急忙去护着胸前的衣服。
冰鸢的语气虽然是有些慌张,但这确实事实。因为像现在这样的情况在过去的将近十年了,也时常会出现。
那时,裳容暗中都会给冰鸢留下一些止血的药,那药的颜色和味道都和刚刚墨吟韹给自己吃的一样,只是稍微再大一点。不过,应该是同一种药。
“对了,月,你怎么会有这个药呢?”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冰鸢差不多已经知道了。只不过,见墨吟韹似乎仍旧想要查看伤口,于是冰鸢还是这样问了一句,希望可以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
也不知是这个问题真的奏效了,还是冰鸢紧握着自己双手想要阻拦的举动。总之墨吟韹的动作停了下来,但同时他整个人也像静止了一样,不动也不说话。
就这样诡异的过了片刻,冰鸢感觉到了伤口处传来的清凉,她知道,血已经不会再往外渗了。
冰鸢轻轻的晃动了一下墨吟韹的手说道:“已经好了。”声音很轻,就像是怕吓到什么人一样。
“我想看看。”墨吟韹终于开口了,冰鸢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对于墨吟韹的这句话,冰鸢并没有再感到为难。因为从语气之中,冰鸢感觉到他只是在向自己解释他刚才的举动,而并非是请求。
过了片刻,果然冰鸢的感觉是正确的。因为墨吟韹的手终于离开了冰鸢的胸前,然后搂住的她。
之后,又是一阵沉默。冰鸢看不到墨吟韹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她只能感受到贴着自己的那个胸膛逐渐平稳下的起伏。
其实,直到这个时候,墨吟韹的脑袋才恢复了正常的运转。他没有办法去形容当他看到冰鸢衣襟前渗出血迹时是怎样的感受。
看来,裳容一早就知道冰鸢会出现这种情况。也对,她应该是最清楚的,因为这正是她亲手造成的。
就在刚刚,墨吟韹的耳边又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当年冰鸢发出的那种痛苦的喘息。那声音围绕着,让墨吟韹的神志开始被痛和恨搅和的混沌不清。直到冰鸢的那句‘已经好了’才将他拉了回来。
“不疼吗?”又是良久之后,墨吟韹才彻底的清醒,平静的问道。
“有点儿。”冰鸢老实的回答。
墨吟韹将她扶起,眉头微皱的问道:“那为什么不告诉我?之前不是说好,只要有不舒服就一定要告诉我吗?”
墨吟韹的样子让冰鸢感觉到,他是真的不开心了。于是立刻卖乖的嬉笑着解释道:“就只是一点点。嘿嘿……你别生气,下次不管大小我都会老实的告诉你的,真的!”
“对了,刚刚你给我的那颗药丸是不是容姐给你的?”在看到墨吟韹的表情有所缓和后,冰鸢立刻想办法岔开了话题。
“是,她说你见到父亲时,可能会用的上。”墨吟韹说着,把那支小瓶拿了出来。
还没有见到林佐伊,冰鸢就已经开始流血了。不知道,接下来冰鸢会不会出现更严重的情况,她的身体似乎并没有好很多。
看着眼前面色有些凝重的墨吟韹,冰鸢突然回想起来一件事。他刚刚好像叫了一声‘鸢儿’。
自从蓝郁死后,就再没有人这样称呼冰鸢了。当那时墨吟韹再一次唤出时,不禁让冰鸢心中一暖。冰鸢想问他为何会那样称呼自己,但又不知要如何开口。
“青枫不知什么时候会来,冰鸢,还是坐下来吧。”片刻后,墨吟韹将药瓶重新收了起来,然后扶着冰鸢来到一块大石处,他自己先坐到了石头上,然后拉着冰鸢,示意她坐到他的腿上。
“我没事的。而且坐在马上那么久,现在很怀念这种双脚落地的感觉。”说着,冰鸢还在地上轻踏了两下。
“那好吧,不过,如果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不然,过一会儿,我要是觉得你累了,可就不再征求你的意见了。”墨吟韹似乎是玩笑着说道。
“恩,我保…月…你看那边。”冰鸢本想诚恳的保证一次,却没想到被远处一片林子的骚动打断了话。
墨吟韹转过身来,看着冰鸢所指的方向,那片林中确实隐约有一个身影在移动。不过,墨吟韹却并没有像冰鸢一样惊讶。
他没有向冰鸢解释那个人影,只是轻轻的将她拦在了怀里说道:“冰鸢,不远处的那个大营中有你的亲生父亲。”
当墨吟韹说出‘父亲’两字时,冰鸢的心不由的又掀起一丝涟漪。
“虽然这很困难,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答应我,一定要想办法让你的心平静一些。还有,我会一直在你左右。”说完后,墨吟韹摸了摸冰鸢的长发。冰鸢也抬起头,对视着他的眼睛,笑着点了一下头。
“一切都准备好了吗?”得倒冰鸢的回应后,墨吟韹转过身来,对着身旁的青枫问道。
青枫见此,才又上前靠近了几步说道:“是的,那边有两套衣物,先换上,然后在一同潜入亚岐大营。”
随后,冰鸢和墨吟韹跟随着青枫来到不远处的一处树下。那里放置着两套衣物,一件是亚岐士兵的甲胄,另一件则是亚岐随军御医的装扮。
“冰鸢,你的伤口可以吗?”看着两件衣服,墨吟韹有点担忧的问道。
冰鸢知道墨吟韹在担心什么,于是她拿起那件御医的衣服,上下打量着说道:“没有关系,这件衣服很大,所以我想,只要穿上之后驼着背低着头走路的话,应该就没有问题了。”说话时,冰鸢还做出了驼背弯腰的姿势。
青枫本来还有些疑惑为什么墨吟韹会那么问。不过,当他看到冰鸢做出的姿势时,他也就明白了。
当两人换好衣服后,墨吟韹又给冰鸢做了易容。这让冰鸢十分好奇自己现在的样子,当冰鸢摸到了脸上的沟壑和嘴边下巴的胡子后,她也开始有些担心。
“月,一会儿如果真的可以见到他的话,我这脸上的这些可以拿掉吗?不过,如果拿掉了就会有麻烦的,对吧。”冰鸢有些为难的问道。
墨吟韹玩笑着吹了一下冰鸢下巴上的胡子说道:“放心,到时候,你的这些是可以一下子拿下来的,再放上去也不会向刚才那么麻烦的。”
听到墨吟韹的话,冰鸢松了一口气。说真的,如果可以的话,冰鸢真的不希望在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时,用一张假的面孔去见自己的父亲。
“对了,青枫大哥。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两件衣服啊。”三人在去往大营的途中,冰鸢好奇的问道。
“从他们的库中借出的。看,那就是大营了。”青枫似乎不想过多的深入这个话题,冰鸢也察觉到了,于是识趣的不再多问了。
自己怎么总是要问一些让别人为难的问题啊,以后还是不要多嘴了。冰鸢心里默默的想着。
“二公子,你们现在就把腰牌拿出来吧。”听到青枫的提示,墨吟韹和冰鸢两人便将刚才和衣服放在一起的两个腰牌拿了出来。
越来越近了,娘亲,那个男人就在里面了。如果这个时候,你也在该有多好,你一定会很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