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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禹扬怔了一下,醒过神来,拔腿就往楼上跑。
进了卧室一看,没人,元久久的手机在床头柜上搁着。
他心里猛的打了个突,拿起她的手机就下了楼。
“她人呢?”秦禹扬的声音颤抖得厉害,额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昨天秦晨落水,今早公司出事,晚上元久久居然被查出无法生育,这一连串的打击,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她……”陈淑娟犹豫了一下,叹口气,颓丧的回道,“她走了。”
“走了?!”秦禹扬瞬间失控,抓狂的大吼,“你们那么多人居然看不住她?居然能让她走了?”
话一说出口,秦禹扬自己都愣住了。
元久久不可能一声不吭的离开,除非——她是被赶走的。
“是你们逼她走的,对不对?”
面对秦禹扬的质问,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回答。
最终,众人的目光汇聚在秦雷霆脸上。
“爸,你告诉我,是不是你们把久久赶走的?”秦禹扬不敢相信,更不敢想象。
明明秦家上下都把元久久宠上了天,他们怎么舍得赶走她?
秦雷霆又点了根烟,狠抽一口,才黯然道:“禹扬,久久她是个好姑娘,她不想耽误你,我们也很舍不得她。”
“果然是你们把她逼走的。”秦禹扬冷笑,掉头就走。
“你去哪儿?”陈淑娟霍的站起身,尖利的质问。
秦禹扬头都没回:“我去把她找回来。”
“你找她回来又能怎样?”陈淑娟一个箭步冲过去,拦在秦禹扬面前,含着眼泪制止,“久久她完全没有生育能力,她甚至连一颗健康的卵子都没有,她根本就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咱们秦家怎么能够有这样一位少奶奶?”
“她就算是个人妖,我也娶定了!”秦禹扬咬着牙,冷厉而坚定的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
陈淑娟凄凉的笑了:“禹扬,妈知道你跟久久感情很深,可是你有没有考虑过秦家,你有没有考虑过久久?你去找她,找回来了怎么办?娶她?她不能生孩子,难道你这辈子就不当爹了吗?”
秦禹扬死死地咬着牙关,他说不出心甘情愿一辈子不当爹,并且乐在其中这种屁话,但如果让他在元久久和别的有生育能力的女人之间做选择,他连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要选元久久的。
“好,就算你可以忍受一辈子没有自己的孩子,可是秦家呢?秦家祖宗几代的基业,难道就要后继无人了吗?”陈淑娟厉声大吼,眼泪不停的滚落,希望能够吼醒唯一的儿子。
“家业可以交给晨晨,他也是咱们秦家的子孙。”秦禹扬别开脸,不忍心看母亲悲痛的模样。
“晨晨要是个健康的孩子,哪怕不太聪明,只要能守住家业,妈也由得你去了。可晨晨是个哑巴,还有自闭症,这也就算了,他脑子受伤,能不能醒过来都很难说。你指望着他去继承家业,那你还不如干脆现在就甩手不干,把家败干净得了!”
秦禹扬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就算你把久久找回来,你们俩结婚,难道你要去找别的女人生孩子,让咱们秦家未来的继承人当私生子?禹扬,妈求求你,你理智一点,好不好?”
陈淑娟哭得都喘不上气来了,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这小子倔得很,一根筋,认准一个人,就不会轻易改变。
十年前因为安芷兰,他又是跳楼又是抑郁,足足封闭了自己十年;现在元久久又出了这档子事,指不定要掀起多大的波澜呢。
秦禹扬沉默了好一会儿,冷凝的目光一一扫过父亲和四位姑姑。
没有任何人为元久久说一句话,甚至连个同情的眼神都没有。
她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却被无情地赶了出去。
秦禹扬叹了口气,已经不对这帮子冷血寡情的长辈们抱有任何期待了。
老婆是他自己的,幸福是他自己的,人生也是他自己的。
没有人能替他分担半点悲痛,那他为什么要太过在意他们的想法?
秦禹扬转身就走,陈淑娟拉了一把,被他挣开了。
看着儿子决然的背影,陈淑娟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她也很喜欢元久久,可是喜欢有什么用?
秦微风红着眼睛,扶起陈淑娟,拧着眉头烦躁的说:“哭有什么用?赶紧想想办法吧!”
“还能有什么办法?禹扬的性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安芷兰那件事……我到现在都不敢想。这一次,他……”陈淑娟泣不成声,话都说不利索了。
几个姑姑还稍微冷静些,互相嘀咕了一番,末了,由老大秦微风做总结。
“看禹扬这架势,势必是要跟久久在一起了。依我看,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他不跟久久结婚,养在外面倒是没什么问题。元氏那边,多给点关照也就是了。”
陈淑娟一听,抹了抹眼泪,焦急道:“可……久久能同意吗?”
“那可就全看她对禹扬的感情有多深了。”秦暮雨叹了口气,有些心疼那个善良可爱的女孩子,但更多的还是对于秦家后继有人的渴望,“她二话不说就选择了离开,说明她也不想耽误禹扬,她那样的情况,其实不论嫁给谁,都是坑了人家一辈子。”
“可就算是久久答应,禹扬也不舍得委屈了她啊!”陈淑娟连连叹气,急得直拍大腿,“你说咱们家禹扬到底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怎么就不能太太平平的过呢?”
秦微风说:“只要禹扬肯娶个健康的女人,生下孩子,以后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他哪怕把久久带进家门生活,咱们都不管他,咱们还像一样疼久久,想必他还是可以接受的。他总不可能完全不考虑秦家吧?”
陈淑娟心里还是没底,倒是秦浅霜附和了声:“哪怕是娶个寒门小户出来的姑娘,只要人品端正就行。禹扬要是实在接受不了,那就做试管婴儿。咱们不亏待少奶奶,也不亏待久久。他俩都不是不懂事的人,过了这阵子,冷静下来,应该可以接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