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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禹扬叹了口气,最后深深地看了元久久一眼,黯然而去。
男人一瘸一拐的背影,一瞬间突然变得格外颓丧,不复挺拔。
秦晨满脸泪水,紧紧地抓着元久久的手,在秦禹扬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冲了上去,抱着秦禹扬的腿,撕心裂肺的哭喊:“叔叔不要走,叔叔说要娶妈妈的,叔叔还没有娶妈妈,不可以走的!”
秦禹扬顿住脚步,没回头,只是苦笑:“晨晨乖,虽然叔叔娶不到妈妈,但是叔叔和妈妈依然爱你,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宝贝。”
秦晨急得直跺脚,尖锐的哭喊:“妈妈说这是和叔叔的婚房,妈妈说和叔叔结婚以后就住在这里,还说要生好多好多弟弟妹妹,要让晨晨保护弟弟妹妹。晨晨都准备好了当哥哥,可是为什么叔叔和妈妈要分开了?”
小孩子的哭喊声格外尖锐,仿佛一根针,不但扎进了秦禹扬的心底,也刺得元久久鲜血淋漓。
当初说这话时,她是多么幸福啊!
可是现在,她好不容易走出困境,真的没有勇气再去尝试一次了。
昨晚她对秦禹扬说,只是她不够好,他不够爱。
其实反过来也成立,他不够好,她不够爱。
秦禹扬拂开秦晨的手,蹲下身子吩咐他要乖乖的,听妈妈的话,想回老宅了就打电话给他,千叮咛万嘱咐,然后咬着牙头也不回的走了。
元久久盯着空落落的玄关,深喘了口气,默默地回到主卧,将自己扔进床上,拉过被子蒙着头。
没有眼泪,早在被抛弃的时候,眼泪已经流干了。
现在这种状态,其实是她最厌恶的,拖泥带水,不干不净,对谁都不好。
现在好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她的未来还有无数种可能。
次日一早,元久久将秦晨送到秦氏一楼的大厅,就离开了,找到浪的飞起的范晓彤,一起爬山去了,疯玩了三天,星期三连夜赶回来,星期四早上八点才下飞机,赶到幼儿园时,已经快九点了。
这几天秦禹扬和秦晨过的都很心塞。
秦禹扬已经彻底清醒了,知道自己真正失去元久久了,除了当晚大醉一场,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在公司疯狂工作,加班到深夜,困极了就趴在桌子上眯一会儿,整个人迅速憔悴下来。
秦晨白天上学,也不跟小朋友们玩,窝在角落里抹眼泪,晚上回到老宅,就躲进蘑菇屋,谁也不搭理,俨然有继续自闭的倾向。
直到星期四早上,秦禹扬才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回家去接秦晨上学。
今天是幼儿园庆五一的活动,家长缺席,孩子会很伤心的。
他已经失去了最爱的女人,不能再伤害孩子了。
一路上,秦晨都闷闷不乐,这几天他的眼睛一直都是又红又肿的。
“妈妈会不会来参加活动?”
秦禹扬无法回答。
从内心讲,他希望元久久能去参加,至少这样,他可以名正言顺的见她一面,而且可以暂时和睦相处。
但他又不希望她参加,他怕一见到她,他会再次失控,惹得她更加反感。
算了,听天由命吧!
八点钟到幼儿园,小朋友们和家长们都到的差不多了,每个人都打扮得光鲜亮丽,跟要去走红毯似的。
秦晨一看,立刻撇嘴哭了:“妈妈没有来,妈妈不要我了。”
秦禹扬叹着气安慰:“妈妈也许有事情耽搁了,没关系的,叔叔在,也一样的。”
秦晨憋住哭腔,小手一下一下的抹眼泪,那个可怜劲儿,都快把秦禹扬惹哭了。
幼儿园对面是公园,绿草如茵,鸟语花香。
上午的活动是野炊,下午是表演节目。
元久久不在,秦晨一直哭哭啼啼的,秦禹扬不得不打起一百倍的精神,给他们家心肝宝贝争面子。
元久久到时,野炊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好了,有些家长已经开始烧烤了,各种肉串海鲜,香气扑鼻。
一看见元久久,秦晨就疯了,嗷嗷叫着扑上去,咧着嘴巴大哭着喊妈妈,把周围的小朋友们都吓了一大跳。
秦禹扬见元久久过来,也怔住了。
其实他已经不抱希望了,没想到她最终还是来了。
来了也好,虽然不可能再做夫妻,但能见一面也是好的。
秦晨领着元久久走向秦禹扬,边抹眼泪边说:“妈妈,你怎么才来呀?你看别的小朋友都和爸爸妈妈一起做好吃的,咱们家就我和叔叔两个人,好孤单的。”
“妈妈和晓彤阿姨玩去了,刚下飞机,家都没回就赶来了。”元久久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筋疲力尽,打了个哈欠,“既然别人都开始了,那咱们也开始吧,不能被别人比下去。”
秦晨委屈了一下之后,很快就开心起来了,嗷嗷叫着要帮忙。
秦禹扬打算炸些鸡柳鸡米花这些小零食给孩子们吃,鸡胸肉已经切丁腌制好了,见元久久过来,虽然内心万分激动,但脸上却竭尽全力维持着风平浪静。
“来了,快来帮忙吧,别人都已经开始了。”秦禹扬淡淡的打了声招呼,教元久久将鸡肉丁裹淀粉、蛋液、面包糠,然后滚圆定型。
元久久点点头,微微笑了一下以示回应,学着秦禹扬的样子,帮忙处理鸡米花。
这种活动,小孩子一般都是负责吃吃玩玩的,秦晨就跟几个关系好的小朋友跑来跑去,到处蹭吃蹭喝,留下元久久跟秦禹扬忙活。
两人谁都没开口,盯着手里的活计,不管内心是如何风起云涌,表面上都一副专心大厨的模样。
鸡米花处理好以后,秦禹扬就点了酒精炉,锅里倒上油,准备开炸。
鸡米花刚下锅,秦晨突然两手举着好几个烤串飞奔过来。
“妈妈!叔叔!有好吃的啦!”
元久久正在锅边蹲着看,时不时的帮秦禹扬打个下手,见秦晨跑过来,转过身来瞧着他,笑道:“跑慢点,这里到处都是炒锅烧烤架,别碰着了。”
话音没落,两个小孩子追逐打闹过来,一个小孩扭着脸往后喊话,没头没脑的就撞了过来。
秦晨刚好跑到,眼看着两个孩子要撞在一起,元久久眼疾手快的伸手一捞,一手抓一个,硬是给拽到了自己怀里,但她也被这股冲撞力撞的站不住脚,往后栽了下去。
“小心!”
秦禹扬大惊失色,元久久身后不到半米就是油锅,沸腾的油温高达两百多度,这要是撞上了,人都烫熟了。
秦禹扬当机立断,一把抓住锅耳朵,就把油锅整个儿往前一掀,将一锅滚油全都泼到地上。
元久久听见那声小心,下意识回头,一看是油锅,心里一慌,直接一屁股坐下去了。
酒精锅是支在地上的,非常低矮,秦禹扬只能蹲着炸鸡米花,他根本来不及站起来,只能把酒精炉子往旁边一推,伸手去接元久久。
一个大人加两个孩子的重量,蹲在地上的人是无论如何承接不了的,秦禹扬被砸的往前一栽,怕元久久被烫伤,他心里一急,不假思索的整个人趴了上去,给一大两小当了人肉垫子。
滚油泼在水泥地面上,还没渗下去,秦禹扬一扑上去,浑身就跟起了火似的,控制不住的惨叫一声叫声格外凄厉,令人汗毛都竖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