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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会盛用幻影追踪找到耿子旭的时候,他已经被带到山上,有个穿黑衣戴黑色口罩的人拿着手枪指着他,看样子准备打死他后再把他从山顶扔下去。
山下就是滚滚河流,尸体会被冲向哪里还不得而知。
在黑衣人即将扣动扳机的瞬间,他突然重重地向后倒下去。当然,这是凌会盛“帮”了他一把。
凌会盛把他们两个带到山下,先把黑衣人捆起来,嘴里塞上布条,然后又掐了掐耿子旭的人中,看他快醒过来了,他就赶紧撤了。
耿子旭费了点儿力气才坐起来,他还能回想起晕倒前发生的事,一根麻醉针刺穿了他的左臂,有瞬间的刺痛感,最多三秒,他就倒下了。这不是普通的麻醉枪,搞不好会死人的。他能平安无事躺在这里,肯定有人帮忙。当他看到旁边躺着一个黑衣人的时候,他赶紧过去摸了摸他的颈动脉,发现他还活着。他又看到他手里还拿着一把枪,是准备杀他的吗?
他摸了摸身上,手机还在,手枪也还在。他来不及细想,先掏出手机开机后给局里打了电话,请求支援。
等到老谢带着人赶来的时候,耿子旭已完全清醒了。他让老谢他们带黑衣人回去,等他醒来后再好好审问。但是他们把黑衣人扶起来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死了。
正好法医科的值班人员也跟着来了,经过查验,初步断定他是中毒身亡,具体还要送回局里进一步确定。
耿子旭让人把那人的枪收好,回局里去做分析。
又是一个不眠夜。
天色微亮时,各种数据和结论都出来了。
已经死亡的黑衣人没有任何身份信息,他的双手都贴着一层特殊材质的薄膜,完全覆盖了指纹,他的照片也没有出现在犯罪嫌疑人数据库里。
关于中毒的原因,经解剖后发现曾有针状物从他的右大腿刺穿进入体内,因为伤口只有一处,没有穿透的迹象,说明针状物应该留在他的体内才正常,但是他们却没有发现有这样的针状物。而毒液可能是从毒蛇、毒蜘蛛和毒蝎身上提取的毒汁混合而成的,一滴足以要人命。
最后是那把枪,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枪居然是代卫国的。
代卫国已被控制,此刻正坐在审讯室里。面色安详,心如死灰。他的枪确实丢了。就在昨天晚上,有歹徒持刀挟持人质,因为大部分警力都在执行任务,所以他亲自带了几个人去了现场。后来经过谈判专家和歹徒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的谈判,歹徒释放了人质,当场认罪。
回来的时候,他想起关永开说晚上去家里找他让他签份文件,否则他汇到国外的钱取不出来,老婆也打电话催他了,让他赶紧办好。他中途正好路过家里,所以就拐了个弯回了趟家。可是他到家给关永开打电话时,关永开说问题解决了,不用他签字了。
回到局里,他才发现枪不见了。他在事故现场还用枪了,肯定不是在那个时候丢的,他去车上找了找,也没找到,他以为是丢到家里了,准备把手里的事情处理完了再回家找找呢!可是他还没有回去,他的枪就找到了,而且差不多成了一件杀人凶器。这让他有口难辩。
和代卫国一起去事故现场的警察都录了口供,说代卫国中途确实回了趟家,大约一个小时后才回到局里。
代卫国对持枪回家一事供认不讳,但他没有把枪交给别人,更没有指使人去杀耿子旭。
耿子旭虽然疲惫到晕头转向,但他也觉得代卫国杀他动机不足。他需要休息一会儿,于是他们先把代卫国看管起来,进一步查证后再说。
凌会盛昨天晚上看耿子旭醒来后他就走了,后来发生的事他都不知道。他还在等耿子旭的消息,以为他能顺着那个黑衣人查到“老大”的线索呢!
耿子旭回到酒店睡了两三个小时,八点钟醒来的时候,头脑已十分清醒了。他边洗澡边迅速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在脑海中回忆了一遍。
他是在跟踪游长顺的时候遭到袭击,法医也从他身上查了到了疑似麻醉剂的残留。他跟他们说正好路过那里,并没有提及游长顺的事。
从这时开始,就有两个方向可以查。一是此事和游长顺关,他故意引他到偏僻处,他的同伙袭击了他。二是此事和游长顺无关,只是有人单纯要对付他,只不过选了那个时机而已。
他昨天晚上已经单独找游长顺以及代卫国的其他手下问过话。游长顺昨天晚上十点半还跟着代卫国去了事故现场,后来便一直在局里待命,未曾离开。也就是说,他九点才在游长顺家楼下看到了他,他十点半之前就又回到了局里执行任务。
按游长顺自己说的,他晚上回家看女儿,还陪着女儿去了趟医院检查精神状况。在医院检查完后,他把女儿送回家,然后又出去给女儿买了块蛋糕,这才回来局里值班。当然,这些都已经得到了证实。时间、地点、事件都吻合。
如果游长顺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他昨天怀疑的“他女儿确实遭到绑架”一事也要被推翻了。但是目前没有证据证明他在撒谎,所以他只能往第二个方向去考虑,那就是他被袭击一事和游长顺无关。
有人觉得他碍眼,想除掉他。从作案手法和技巧来看,应该就是“老大”的人无疑。本来一枪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他们愣是把代卫国扯了进来。他记得凌会盛说过,代卫国不是“老大”的人,因为代卫国贪财惜命,不可能受到“老大”的青睐。
现在看来,代卫国非但不是“老大”的人,而且还是阻碍“老大”的人。如果不是他被救下,现在“老大”的阴谋已经得逞了。
听说代卫前几天刚把老婆和女儿送出国,理由是老婆病情特殊,让女儿陪着去国外看病了。算算还没几天呢,他就出了这档子事儿。也许他之前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昨天晚上在接受审讯时才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要想解开此案,代卫国无疑是最大的突破口。该如何让他开口呢?
还有救他的人,既然他如此神通广大,或许知道什么内幕也说不定。
洗完澡,换好衣服,他就给那人打了个电话,约他出来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