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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十,众妃嫔行册封礼,主位上仅有三人,需往皇家寺庙告慰天地,后往奉先宫祭拜祖先,再往凤朝宫聆听训导,方算礼成,而主位以下妃嫔只需往凤朝宫聆听训导便可。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繁花园内各色灯笼高举着,供人欣赏。又在怜乐殿内互猜灯谜,娱情雅兴。元宵节过后,才称过完新年。
二月初,太后命皇后举办百花宴,宴请多位官员女儿入宫。百花尚未开放,却以百花为名邀请,不过是为着子嗣、皇权计罢了。
嘉仪殿内,沈嘉玥一身花开锦绣长袄,刚午睡起身,尚未梳妆,黑发垂落至脚跟,斜倚在花窗边,赵箐箐、杜旭薇和孙若芸皆坐在一边,殿内万分静谧。
赵箐箐实在忍不住,抱怨道:“她慕容箬含也太欺负人了罢,这事本就不是姐姐你一个人的事,不也有她的事么?竟全推给姐姐。”狠狠扯了桌上随意一本折子,打开来瞧,一瞬又啪一声扔在桌上。
一叠官员之女择选名册,皇后每日事多,便将择选之事交由沈嘉玥和慕容箬含两位协理后宫之人来处理,而慕容箬含却以服侍皇上为由,全推给了沈嘉玥。
择选之事,确是难事,择了这位,那位以为不公。此事难倒了沈嘉玥,怎么才能保证无人抱怨,人人以为公正,而众妃嫔心中亦有合意的人选,谁想肥水流外人田呢。故而嘉仪殿的门槛都要踏破了,就为来找沈嘉玥择自己心中合意的人选入宴。
杜旭薇细眉微蹙,想了片刻,方道:“这事儿确实难办,不过也好办,照同一标准择定不就是了,谁都知道这次百花宴,不过是为着巩固皇权、延绵皇嗣着想,百花宴过后太后娘娘必然会对相中的女子礼聘入宫为妃嫔的。”
庆朝,开国以来,为纳妃嫔,而设秀女制。以礼聘和采选为主,选入宫中为妃嫔。礼聘,即以礼征聘。由后宫掌权者阅看画像及了解秉性,挑选适合的女子入宫。礼聘妃嫔地位高于采选妃嫔,而能得礼聘的女子,皆是朝廷官员女儿中出色者。采选,即甄选。每两年举行一次,由选度使节前往各地,甄选秀女。选上的秀女,再由官府出钱,命其三日内赶往京都参选。参选的秀女,应经过初选,复选,终选,以‘留牌’‘撂牌’决定。‘留牌’即入宫为妃嫔或赐予王侯等为妾。‘撂牌’即采选不中,返家归去。
沈嘉玥一听同一标准,回首,柳眉深蹙,愁丝更浓,“可什么标准呢?我们也不知太后娘娘什么标准呀?”
孙若芸灵光一现,“礼聘女子大多贤德,才艺并不用过于突出,至于容貌嘛,也不用太妖娆的。对了,”顿一顿,笑道:“沈姐姐,你自己不就是礼聘入东宫的嘛,按你自个儿的来择定不就是了。”
沈嘉玥经过观察,又与孙若芸相处后,发现孙若芸很有特色,是个值得深交的姐妹,便与她交好。
杜旭薇开玩笑,“那不是后宫里到处都是沈姐姐一样的美人儿了么?”
沈嘉玥细细思索后否决这话,“这不好,我自己都不得圣心,那岂不是选进来的女子皆不得圣心了,这样还如何延绵皇嗣?恐怕太后愈发要恼我了!”
太后那儿也是自己的一块心病,东宫时待我如亲女,比皇后差不多,而如今却很是疏远,面对自己时不再是笑脸,总是一张冷冰冰的脸,请安时总要试探一二。如今箐箐已渐渐取代自己在太后心中的位置,虽说箐箐与自己谁得太后脸都差不离,可心里还是不太爽快的。
“不若我去探探太后口风?”
杜旭薇莞尔一笑,“这倒好,反正最终名单还是要太后娘娘决定的。”
孙若芸内心细微如尘,自然知道沈嘉玥心思,偷偷瞟了一眼沈嘉玥,后缓缓开口,“这样不好吧,太后娘娘的口风岂是这么容易探的?赵姐姐可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赵箐箐看见孙若芸那一眼,没有错过她的神情,不知怎么的,心里隐隐不适,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又觉得孙若芸和自己的姐姐关系更好。挤出一丝笑,言:“这,应该不会吧。”
沈嘉玥轻言一句,“就这样吧,箐儿你去探探口风,我们先看看名单,将世家女子和朝廷大官之女及妃嫔的姐妹挑选出来,先挑一部分罢。”
望着那一摞堆得如山般高的名册,几人都还没开始看就觉着累了。
“行,我们先看,明天我去探探口风。”
几人都忙起来,看名册,一直看到夜晚,在嘉仪殿内随便凑合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