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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年轻的斡儿朵庆格尔泰得知了都冷仓在外头所做的事情,气的痛哭流涕。
夏那日都冷仓兴冲冲的跑进来要告诉妻子,自己做了何等伟大的事情,可刚进来就看见心爱的妻子哭成个泪人,心中不忍,过来询问:“这是怎么了?”
“可汗,你为什么要这样呢?”庆格尔泰停止了哭泣:“娜热是我的婢女,你让她成为了自由之子,冬日夜寒,她定然会冻死的。”
都冷仓笑了,他爱慕庆格尔泰的善良,知道她不是为这件事情生气,才放下了心:“只要他们能够努力的劳动,冬日到来之前,可以凭自己的双手挣得属于自己的财帛,换取帐篷。”
“万一要是没有换取呢?”庆格尔泰反问道,她已经从塌上站起来,为都冷仓脱下外袍,放在衣架之上。
“那就证明那个客商所说的自由之子的事情,根本行不通。”都冷仓安抚妻子:“那时你再替他们求情,叫他们自己选择是作为自由之子艰难的生存,还是成为你爱惜的婢女安逸的活着。”
听到都冷仓这样说,庆格尔泰才放下心来:“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儿!”都冷仓看着满眼欢笑的妻子,心头全是暖意。
这一夜,有很多人过的都很安详。
在叶雨河边,没有婚礼,没有客人的祝福,斡亦喇惕满达尔夫和特木日沁娜热对着长生天起誓,成为了第一对自由民的夫妻。寒风中,两个人互相依偎,用体温温暖着对方,期待着第二日的光明。
一个月之后,这对小夫妻有了自己的帐篷,虽然还不如贵族侍妾帐篷的大小,但也足够他们遮风避雨,他们突然想起了一个久未的词汇“家”。
听着帐篷外呼啸的寒风,娜热问满达尔夫:“满达尔夫,其他人都有自己的帐篷了吗?”
“是的,都有了。”满达尔夫开心的点头,看着对面热着剩饭的妻子:“娜热,等明年有了足够的食物,我们要一个孩子吧。”
此刻她白皙的皮肤因为每天的劳作变成了麦色,娜热抬起头,冲满达尔夫点头:“是啊,我们食物足够之后,可以要一个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隔了一年,他们生下了斡亦喇惕其木格,这个眼睛比星空还要耀眼的女孩。
再隔了几年,父亲得到了护送从商队伍的机会,带着这个美女的女孩来到了兀良哈家的地界,遇到了少年失意的巴图尔坦。握着脖子上的狼牙,满怀心事的其木格回到夏那日的草原后,听从阿妈的话去叶雨河里打水时,遇到了都冷仓的王子,夏那日达兰台。
命运的齿轮,从不落空。正如这首长调唱的一般:
那辽阔的草原上啊
奔驰着强壮的骏马
连着草原的大漠中
有着坚毅的骆驼
那草原上奔跑的牛羊啊
是蓝蓝的苍天下
如白云般飘荡的白银
草原深处流淌的河水啊
还有玛瑙一样的湖泊啊
如的心一样亮堂。
冲出沙漠的马群中,骑在一匹精瘦的马背上,挥动马鞭,飞驰在离满楚古德家边界的草原上的巴图尔坦,是意气风发的英雄。他并没有急于进入满楚古德家,也么有派遣使者前往告知海拉苏的使者到来。
巴图尔坦拉起马缰绳,身下的骏马嘶鸣。他骑着马,驻足在夕阳下,等着后面奔驰追赶的众人。最先赶上的是阿木尔,阿木尔气喘吁吁的说:“公子,你的梦就要起飞了。”
新生紧随其后:“但凭公子嘱咐!”
萧瑟之风,聊起巴图尔坦的长发,他望着眼前的部落,知道定然是避免不了的血雨腥风。片刻之后,他才说:“新生你可想好了,这是一个没有退路的选择,自称呼和之子,要么夺取满楚古德,要么就死于乱刀之下!”
新生豪爽笑道:“新生早已死过,我的命是公子你的!阿木尔,我该如何做?”
阿木尔似乎也被这两人的豪情万丈所感染,抱拳说道:“两位竟如此信我,好,此一生认识两位英雄,也好过做安然做奴隶的过一生,来,我们博一场!”
阿木尔从背后抽出一张袖珍的地图,说道:“据我所知,达赖并没有儿子。”
“噢?”巴图如图很吃惊:“为什么?”
“达兰没有儿子的原因我并不知道,所以现在满楚古德家族的继承人满楚古德那日松并不是他的亲子。”阿木尔回答到:“那日松只是族中旁支的儿子。”
“族中还有其他的子嗣吗?”新生问道。
“说来也奇怪,这一辈的满楚古德家竟然只有那日松和查干巴拉两个男子,而且都是旁支。”阿木尔忍不住看向巴图尔坦。
“如此说来,是长生天要送我们这份大礼。”巴图尔坦很平静的问道:“阿木尔,查干巴拉是怎样一个人?”
“据探子的回报,查干巴拉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他嫉恨同样作为旁支却被选作继承人的那日松。”阿木尔觉得巴图尔坦不仅像狼,还像狐狸,什么细微的事物都没有逃脱他的眼睛,习惯性的耸肩回答:“其实那日松之所以能够被选中成为继承人,其实是因为他的性子柔软,好拿捏一些。”
巴图尔坦摇摇头:“性子柔软却也不一定会任人驱使。阿木尔,叫人先去拜访这个继承人,看看他的口风,只是这一去甚是危险,谁愿意先去呢?”
阿木尔抢在新生之前开口说道:“我武功不如新生,但此行我却有把握说服这个继承人。”
“你放心去吧,我给你半个晚上的时间。”巴图尔坦指着还再水平线上的月亮:“此刻月亮还没有爬上头顶,当月亮要落下去,你却还没有回来的时候,我就叫人拜访达赖,并让新生前去接应你。”说完巴图尔坦将右手放在胸口:“你此行不是一个人,我会单独潜入,杀死那个叫查干巴拉的草包,为你说服那日松锦上添花。”
新生听到这里急得不行:“公子,你同阿木尔前去,那我呢?只能在这里干着急吗?”
巴图尔坦嘿嘿的笑了笑,安抚道:“新生,你就做好准备,明日你要迎接成事归来的阿木尔和我”巴图如图又顿了顿:“或者说,要接应可能失败的我和阿木尔火速潜逃!”
“大不了一死,既然烧了人家的地盘,就应当敢作敢当,逃它做什么?”新生还是没有明白。
“你这木鱼疙瘩啊”阿木尔一把拉住自己窜动的马匹,一边揶揄道:“我们今晚去是为了少爷,而逃跑则是败了海拉苏的名声,即便是最坏的打算,我们还可以用这个理由来举兵消灭满楚古德家。”
新生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我哪里能懂得这样的多。”
“没有关系,你只要忠于我们的理想便可以。”巴图尔坦说完这句,叫阿木尔过去,安顿好了后来的众人,自己和他带着礼物,趁着月色,悄悄的接近满楚古德。
“公子,查干巴拉的帐篷在那边,部落最东边,最吵嚷的那一个。我的目的地是最西边,第二大的灰色的帐篷外有大红色旗帜的那个,你看。”阿木尔小声的照着手中的地图,介绍着部落的情况。
巴图尔坦一边感慨海拉苏的力量,一边小声的问:“我如何能识得查干巴拉?”
阿木尔递给巴图如图一把雪亮的匕首,悄声说:“主桌上,叫唤的最厉害的便是。”
“好,如果我刺杀成功,就先去接应你。如果你谈判成功,则引着那日松来接应我。我们都选择这最快的路线。”巴图尔坦说完,二人对对方点点头,各自分散开来。
巴图尔坦换上了顺道看到的族人的衣服,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查干巴拉的营帐。他冷眼看着喝的稀烂的众人,歪歪扭扭的斜卧在席间,主人的位置上,一个头发花白的人正伏在案几之上,呼呼大睡。
巴图尔坦拉过一个侍女,柔和的问道:“嗨,那主人位置上的是查干巴拉大人吗?”
侍女疑惑的抬起头:“你是新来的奴隶吗?那时达赖大人啊,那边拉着人灌酒的人才是查干巴拉大人啊!”
巴图尔坦向这个侍女行礼,低下了他的头颅,他低头不是因为感激,而是害怕自己的激动被侍女发现。巴图尔坦摸着袖子中的匕首,心中冷笑:“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他顺势扶助一个快要摔倒的侍从,将他手中的的酒壶和酒具接下,小声的对他说:“我去敬酒,你退下吧。”
早已麻木不仁的侍从,恨不得立刻离开这地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族中混进来了生人。巴图尔坦顺利的绕到达赖的身边,将匕首无声无息的送进了他的心脏,达赖至死都还睡着,不曾发现自己已经死了。
巴图尔坦轻轻的抽出刀,刀上甚至没有沾染血迹,他突然觉得杀人原来如此的容易。他连气息都没有乱,依旧端着那壶酒,一步一步的靠近已经喝得发狂了的查干巴拉。当他来到查干巴拉的身边,四目相对时,查干巴拉突然一把拽过巴图尔坦的领子,问道:“你是谁的奴隶,怎么我没有见过你?!”
巴图尔坦真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查干巴拉的愚蠢,回答查干巴拉的,是那锋利的匕首。查干巴拉本是孔武有力之人,生生受了巴图尔坦一刀,竟然没有死去,反而酒醒了,旋即大喊起来:“来人啊,有刺客(х?лснийалуурчи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