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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便一一坐下。
李秀兰并直接开口说话，而是目光一一从她们的脸上扫过，有些人谨慎细微的紧绷背脊坐着，有些人落落大方，有些人些许紧张，有些人却像是李秀兰要巴结她们似得，要哄着她们给自己赚钱。
只这么一扫，李秀兰大抵也清楚了，哪些人该留，哪些人若是留下来怕就是个事逼。
“两场比赛了，近一千个人参赛，现在也就剩你们二十个人，你们心里有些什么想法，可以自由的说说。”李秀兰脸上端着浅笑道。
姑娘们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未说话。
有几个蠢蠢欲动的，李秀兰瞧着她们忍着难受，便道。
“芸竹，你且说说。”
那名叫芸竹的，长着一双近心眼，眼尾有些下垂，看起来精明之中又有些颓色。
她叹息一声，似是哀愁慎重似得。
“这个，老板啊，那有些话，我就直说了，我们这些姑娘来参加这个比赛，大抵都是家道中落的，因为穷人家的姑娘们没这个资本教养女儿家这些本事，只有原先家里有些薄产，后来种种缘故败落了，才不得已沦落风尘，我们既已经入了这道门，说句不好听的话，便是为了钱来的。所以……”
“敢问老板，我们这些人若是没有进前三甲有什么待遇啊？”
李秀兰点了点头，说的有条不紊，既倒出了她们的苦难，又委婉着问出了，李秀兰会给她们什么好处。
除了英红、李金娥几个神色淡淡，毫不期待，其他人都纷纷探足了心思期待着。
觉得李秀兰瞧着是个有钱的主，一定会出手阔绰。
却不想李秀兰眸色一敛道。
“我给你们抽成，每次演出费一到三成，看你们自己的表现，基本的月例是一两银子。”
“什么，才一两？”那姑娘忍不住喊出来。
李秀兰挑眉：“怎么，嫌低？”
那姑娘脸色很是不好看，但是还是笑了笑摇了摇头：“没有，不是。”
岂止是低？简直太低了好嘛？
潇湘馆那边都已经邀约她们了，十两到一百两不等，而且也保证了不让她们接客。
不过，这些都是在心里面说，她们没有表现出来，眼皮子浅的，却已经暗暗打算，等着比赛结束，就投奔潇湘馆。
这些穷人家的姑娘，早就已经忘了自己最开始参加比赛是干什么的。
她们大抵都是为了那二十两银子救急，才参加比赛的，并不是为了什么花魁，她们开始还想着，拿了二十两银子之后，就不留在红袖招，回家好好过日子，然后等着年纪一到定个亲事呢。
现在呢？见过那些有钱人的出手阔绰，尤其是瞧见那些人对弱若一掷千金，更是眼红，哪里还记得什么初忠？
李秀兰的目光一一掠过她们，大抵已经猜到她们在想什么了，心里已经有数。
“你们心里有疑问的，等会儿可以单独来屋子里找我聊聊，没有疑问的，散了吧。”李秀兰慵懒的摆了摆手，手指比了比鬓角碎发，转身走了。
姑娘们里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声的叽叽喳喳起来，有几个玩儿的好的，干脆互相追问了起来。
“你们怎么想的呀？”
“还怎么想，肯定是比完赛，就赶紧的走呗。”
“是啊，走吧，去潇湘馆，潇湘馆可是帝都最大的**了，要想赚钱去哪里准没错。”
“可是……万一用下作的手段，逼我们接客呢？”
“大家都是半只脚踏进来的人了，你觉得留在红袖招就不用？”
“可是……”
英红瞧了她们一眼，面无表情，站起身来，离开了。
弱若、李金娥、盈盈几个也跟着走了。
李秀兰在红袖招给自己留了间屋子，此时倚在躺椅上小憩。
睡了一觉醒来，没等来姑娘，腴缘倒是端着甜品过来，她将碗搁在桌上。
“老板，这是京城落梅阁的甜品，可出名了，您尝尝。”
恩，这些人还并不知道李秀兰就是将落梅阁开遍天下的那个李秀兰。
她坐直身子，从腴缘的手里接过碗，掀开一看是一碗南瓜酸枣蜜，里面撒了金秋的鲜桂花，一掀开碗盖儿扑鼻的香。
可惜的就是这桂花儿没腌的好，采的也不是时候，应该是已经开过五日的桂花了。
鲜桂花其实采开两到三日的才最好，一层桂花一层白糖，撒的匀匀的，不能太厚了，厚了桂花就会被压黄，不能薄了，薄了腌不透，白糖也得细细的用小石磨子磨的细细的才行，市场上买得到的白糖，大抵太粗。
李秀兰捏着勺子舀了些润了润嗓子，便没继续喝，搁在一边。
腴缘将她细小的表情全看在眼里，心里暗道老板果然不是寻常人，这样好的东西居然都看不上。
“说吧，你找我来，什么事？”李秀兰垂眸问。
“那个……方才你走了，我听着那几个姑娘的话了，我不太理解，老板你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捧红了她们，怎么不花代价把她们留下来呢？一个月只出一两银子，她们肯定就会被别人挖走了呀！”
腴缘诚诚恳恳的问着。
李秀兰抬眸瞧着她，瞧了好一会儿，瞧的腴缘略略发虚，低着头不敢看她。
“你想学做生意？”李秀兰浅浅一笑。
腴缘脸顿时一红，点了点头，闷哼一声：“恩。”
李秀兰点了点头：“你确实是个做生意的好料子，会说话，会看人眼色，人际关系也好，就是眼皮子不能浅。”
腴缘的脸顿时红的更厉害了，她听出来老板在暗射她在楼里面抠钱的事情。
“是、是、是，老板教训的是，腴缘记下了。”腴缘连连应着。
“恩，那我便告诉你，其实我开这个价，并没有亏待她们，一两银子那只是给外面人听得。”
“你觉得如果她们一毛钱不赚，我会给她们花一两银子？”李秀兰忽而坐直身子，唇角勾勒起一抹自信的笑意。
说起生意的李秀兰，眉眼里都溢着神采，让人舍不得挪开眼去，腴缘毕恭毕敬的听着。
“那是……？”她又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