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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海上的日落美得不可思议,蓝色的海面被镀上一层金色,霞光映着我的脸,说实在的,景色虽美,就是有点热。
其他人都戴着遮阳帽,只有我轻装出海,图森在担架旁系了一个小包,里面是有指南针、多功能军刀、火柴和油纸包着的一块风干肉。
风干肉是货真价实的人肉,不知他从哪弄的,关键我觉得他脑抽了才会塞给我一块人肉,当零食么!
我翻小包的时候随手将人肉扔进海里,米家乐还好奇地问那是什么,为什么要扔掉图木给我准备的生存物品。
我本想说那点人肉还不够我塞牙缝的,但话到嘴边却收住了,我看着米家乐,半试探地说:“我不爱吃那个口味的肉干,你带了什么吃的?”
米家乐拉过他身边的背包,在里面翻了一会儿,掏出一袋干脆面,已经被压碎了,袋子掏出来皱巴巴的。
“烤肉味,吃上两包喝一壶水,管饱!”米家乐说着就要把干脆面丢给我,被我摆手制止。
“我恶心想吐,不是昏迷的后遗症就是晕船,你自己吃吧。”我从米家乐的反应看出他还不知道我是丧尸,我又观察了一下其他人的表情,发现他们只是低声嘀咕了一句‘娇气’,没人在意我吃不吃东西。
图木没有向他们透露我的身份,那郭伟派来的杀手呢?这些人看着都面生,可能是我逃出来之后才加入安全区的,不过我在安全区的时间也不长,兴许是他们一直在外执行远距离任务,并不知道我的存在。
夜幕降临,众人吃完东西,便在平台上铺好睡袋,海上的夜空犹如璀璨的宝石海,我却一点欣赏的心情都没有。
海洋生物游了一天,入夜后黑猫就让它休息,它浮在海面上睡觉,巨大的身体随着波浪起伏,平台也跟着晃动,幸好我不用睡觉,否则一直晃来晃去很难入眠。
有两个人拿着望远镜放哨,我脑子里不停地回忆和古昱分开那天的事,想通过努力激发大脑潜能,让我回忆起昏迷之后的事。
然而无论我怎么努力,记忆中都是一片黑暗,这时放哨的人突然低喝‘有东西’,潜眠的人们立刻清醒,从睡袋里钻出来。
顺着那人指的方向,我看到海面上的确有一片黑暗在向这边靠近,但黑暗紧贴着海面,看不清到底是什么。
有人朝那个方向连发两颗照明弹,众人这才看清那是一片露在海面上的鱼鳍,三角型的鳍冲破海平面,向平台直冲而来。
“是鲨鱼!”一个人失声叫道。
其实不用他叫,众人已经看出是鲨鱼了,这么一大片,少说也有上百只,于是那个中年妇女催黑猫:“快叫醒它,马上撤退。”
黑猫看了眼靠近的鲨鱼群,说:“来不及了。”
白天我体验过海洋生物的游行速度,再对比冲过来的鲨鱼群,我们确实来不及了,即使马上逃走,也会很快被追上。
黑猫的镇定,肯定有其原因,我没像其他人那么紧张,这些人恐怕也是第一次跟黑猫出海,对他的实力不怎么了解。
这就导致随着鲨鱼群的逼近,平台上的人开始展开自救,他们组成异能队形,配合着向靠近的鲨鱼群发起攻击。
冰锥、火球,水柱齐发,我在旁边看得清楚,他们是想先让水系异能者困住鲨鱼,再用冰锥和火球杀掉。
水系异能者的水柱可以将鲨鱼顶出水面,在鲨鱼悬空无水可依的瞬间,几十个冰锥和火球同时落在它们身上。
可惜这招不怎么管用,只有极少的一部分鲨鱼死在冰锥和火球下,而且我发现这部鲨鱼外貌比较普通,和末世前的鲨鱼造型相仿。
至于另一外绝大部分刀枪不入的变异鲨鱼,它们的身体表面覆盖着一层类似铠甲的鳞片,冰锥刺上去会滑开,火焰碰到这层铠甲会立即熄灭。
这层铠甲连鲨鱼的头部也护得严严实实,甚至找不到眼睛的位置,一口锋利的牙齿好像纯钢打造的。
一个金属系异能者掷出的铁刃被一只鲨鱼用牙咬住,立刻断成两截,鲨鱼群顶着猛烈的异能攻击,速度也没慢下来多少,眼看着先头部队就要游到平台边上了。
在先头部队的后面,平台的其他方向,又陆续游过来一大片鲨鱼群,将近一年的时间没有人类在海上活动,谁也不知道海洋生物发展壮大到何种程度。
平台上的人开始焦躁,他们分散开来,朝四个方向上袭来的鱼群狂轰乱炸,我只是随队搭车的临时乘客,他们自然不会给予我特殊照顾。
激战开始后,我本来挪到了平台的东角,米家乐待在我旁边,但当鲨鱼群游到平台下,有名异能者不小心被跃起的鲨鱼撞翻受伤,他就过去替伤员疗伤了。
鲨鱼像饺子下锅的逆行版,不断从海中跃到半空,落到平台边上,将木制护栏砸塌,破坏力惊人的大。
它们是想把平台拆了!我正想着,感觉突然有人推了我一把,我左右两边都是组队进行攻击的异能者,这一下来得太快,我根本没看清推的人是谁,就失去平衡栽下平台。
掉进海里我直接沉了下去,身体擦着一道像缓台似的斜坡往下滑,我伸手去抓,入手是凉滑的触感,完全没有着力的地方。
这是那只海洋生物……我睁开眼睛,但在水中的视力和陆地上差太多,何况附近还有鲨鱼群在扑腾,海里一片混沌。
身体能感受到强大的水压,却没感觉到有人攻击我,我有点纳闷,鲨鱼就在我身边,甚至我被一只高高跃起又重新落回海里的鲨鱼砸得背脊一痛,以更快的速度向下沉去。
但它们选择了无视我,疯狂地攻击着平台,而我发现它们同样没有攻击海洋生物,这巨大的生物一点伤都没受,因为海水没有一丝血迹。
这是我在某人的手电筒掉进海里时看到的,跟着便是那人也落进海里,可惜他没有我这么幸运,才一落水就被附近的几只鲨鱼分尸了。
鲜血染红了海水,不过此时我已经落到更下方的海域,而那只手电筒落到了我头顶。
我伸手抓住手电,揭力向上游,既然鲨鱼不吃我,那么我可以躲在平台边上,起码能浮出水面换口气。
可是当我习惯性地向四周张望时,发现海面下有新的生物在靠近,它们隐藏在水下两米深的地方,游动的速度比鲨鱼更快。
那是一团黑色的、像海中云朵一样的东西,透过手电光束,我仔细辨认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那是一群海蛇,不计其数的海蛇!
黑色的蛇身足有两米长,黑云一般扭动着游过来,我只知道鲨鱼能寻着海水里的血腥味追踪猎物,难道这些海蛇也可以?还是说,鲨鱼和海蛇其实是一伙的?它们事先商量好进攻步骤,这是按计划行事了?!
我更加奋力向上游去,被一群冷血动物裹在当中,那滋味不死也难受,我并不想尝试。
但虚弱的身体很快流失掉仅剩的一点体力,我只向上游了两、三米,就重新向下沉。
正当我琢磨在海底昏迷能不能淹死另一个人格的时候,一条胳膊拖住我的腰,紧接着我被拉进一个有氧气的空间中。
“古…昱……”我艰难地喘气,好不容易叫出面前人的名字。
古昱制造了一个大气泡,载着我继续向海底沉,我身体虽然处于虚脱状态,眼睛却紧紧盯着他,图木说我到安全区时握着匕首,而且匕首上全是血,这事一直搅得我心神不安。
好在古昱看着只是有点憔悴,并没有病入膏肓的样子,我的胳膊像灌了铅,想抬手检查下他身上受没受伤都做不到。
“我没事。”古昱心有灵犀地安慰道。
我拿眼角瞄向海面,他再次领会我的意思,说:“那个胖子是治疗系异能者,他死不了。”
他刚说完,就有一个胖墩墩的身体落进海里,他用力蹬腿划臂,动作竟然十分敏捷地游动起来。
两只鲨鱼发现了他,追着他撕咬,他游得非常快,并且持续向下游,看样子并不打算回平台上去。
他的身体有伤,刚落水时我看到一缕血线,但很快就没了,应该是他给自己使用了治疗异能。
米家乐胖胖的身形在海里丝毫不显得笨拙,瞧着就像一只水母,古昱‘驾驶’气泡浮上去,将他拽进来。
追着他的两只鲨鱼撞上气泡,咚咚两下,气泡却没被撞破,只是沉向更深的海底。
“唉?古队长!”米家乐咳出呛着的海水,见到救他的人是古昱一脸的震惊。
“你好。”古昱又摆出我们初见时那种严肃脸。
“你们认识?”我虽然谈不上惊讶,却也感到有些意外。
米家乐唏嘘地说:“哎,有两年了吧,两年前古队长帮我们老家的祖宅除过妖,一晃两年没见,谁都想到再见的场景是这么……离奇!”
“你不知道古昱在安全区待过?”我问。
“知道啊,就是听说古队长在安全区,我和我弟才投奔去的,可惜我们俩去的时候古队已经走了,还上了通缉名单,唉?你、你们,你不会就是传说中让古昱难过美人关的那个美人吧?”
“咳,可能是吧。”我虚声应着,总觉得传说肯定有失真的成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