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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云文生的死讯,对少年王笑天的打击太大了,他一病不起高烧不退住进了医院。
妈妈孔艳艳请假陪护着他,两天之后,姥姥、姥爷从鹿城赶到了云城,专门来照顾王笑天。
这次王笑天在医院里住了九天,医生下的诊断是病毒性感冒,还带着扁桃体和肺部有些炎症。
病好出院后王笑天回到学校上学,姥爷回了鹿城,姥姥谈爱竹留下照护他的生活。
王笑天变得不爱说话了,下学回家写完作业就拿出师父送给他的棋书,在炕桌上摆开塑料棋盘打谱,跟姥姥也不怎么交谈。
有时姥姥实在看着他难受,硬逼着他出去玩一会儿,可是他一出去就不回来了。
这把姥姥吓得够呛,在院里转着圈儿找他,却发现他根本没有出去玩儿,而是去了云文生居住的那家的巷子口,站在那里看着云文生家斑驳的院门呆呆地发愣。
姥姥抹着眼泪陪他站了好久,才把他哄劝回家。
姥姥私下和孔艳艳商量,这孩子心思重,对师父的感情很深,云文生突然就这么走了,王笑天跟他连最后一面也没见上,心里这个坎儿不好往过迈,能不能把云文生的遗物要两件回来,让孩子也有个寄托哀思的物件守着,可能会好一点儿。
云文生去世后,他没有什么亲属,后事都是报社总务科给操办的,房子换了锁,准备过段时间分给新来的职工。
孔艳艳去找了报社的领导,对王笑天拜云文生为师学棋的事,领导也知晓一二,云文生也身无长物,便同意了孔艳艳的请求。
孔艳艳回家和谈爱竹商量以后,姥姥在王笑天情绪好的时候委婉的问他,要是师父给他留下些东西,他最希望是什么。
王笑天说了三样东西,围棋、棋盘和师父那身水洗布的工装。
棋和棋盘是师父眼里的珍贵之物,而那身就工装,却是王笑天第一次见到师父时,师父穿在身上衣物,在王笑天的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孔艳艳又把孩子的心愿反映给领导,领导安排总务科长跟孔艳艳去办这件事。
当孔艳艳把这三样物品带回家放到王笑天眼前时,王笑天哭了。
他自己找了一块干净的布子,把师父亲手画制的木头棋盘擦得干干净净,和师父留下的装着那副普通的玻璃棋子的棋盒,一块儿放到了自己放衣物的柜子里面。
那身工衣姥姥帮着王笑天洗净晾干叠的整整齐齐,用一块白色纱巾包住,也放到了王笑天的柜子里面。
有了这三样东西,王笑天不出去了,有了空就把师父留下的棋盘棋子拿出来,照着师父给他棋书打谱,看上去情绪像是稳定了,就是话少不爱动。
结果到了这年六月底,王笑天又开始持续发烧,打了几天针也不见好,带到医院一检查,把大夫和护士吓了一跳,马上把诊室里其他等着看病的大人孩子都轰了出去。
有家属怀疑大夫是特殊照顾王笑天,他们家跟医院有关系,气的大夫冲他们大喊:“不想出去的就留下,这孩子得的是猩红热,想死想活你们自己掂量。”
诊室里轰的一下就没了人,两个大夫到还镇静,可是几个小护士也都退到了门口,有些惊恐的看着被姥姥搂在怀里,一脸迷茫的王笑天。
孔艳艳到底是做记者的,文化高见识广,她冷静的问大夫:“孩子现在不咳,身上也只是刚出来疹子,不是很严重吧?”
大夫指着门口的几个护士训斥道:“看看你们几个,连孩子的家长都不如,你们护校的老师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吗?”
王笑天又一次病倒了,他这种病医生不建议住院,让孔艳艳和谈爱竹把孩子带回家自行照顾,每天打针吃药就行,注意接触性传染,他的吃饭的碗筷要与家里其他人区分开。
这个姥姥和妈妈都已经有了经验,回家照着做了。
学是又上不成了,按医生讲,他这个病至少要治疗半年以上。
孔艳艳到师大附中找班主任黄老师给王笑天请了假,黄老师惋惜不已,本来要到家看看王笑天,但是考虑到他这病传染性强就作罢了。
连着打了二十多天针,病情是控制住了,王笑天却受不了啦。
一个不满十四岁的孩子,每天打三针,连着而是多天,这种痛苦没有几个人能忍受下来,王笑天是死活都不去医院打针了。
姥姥看这可不行,她就给姥爷往单位打了电话,说了王笑天的情况。孔庆祺在鹿城医疗系统有不少熟人,让人打听到有个老中医能治这病。
他登门拜访,一聊还搭上了关系,老中医告诉孔庆祺,病是可以治,不过病人要来,他得见人才能下方子,而且这个病随着治疗的效果好坏,药方还得不断变化,见不到病人是没有办法下药的。
孔庆祺让孔繁荣去找他的大徒弟高文,高文当时是河东区卫生局副局长。
一听是师父的心尖儿王笑天病了要来鹿城治疗,一分钟都没有耽搁,从鹿城人民医院要了一辆救护车,孔庆祺带着救护车就去了云城,把王笑天和姥姥谈爱竹接回了鹿城。
回了鹿城,王笑天的心情立时变得大好,这里才让他有家的感觉。
进了二十八号院,尽管他戴着口罩,姥爷、姥姥提前就让舅舅孔繁荣给邻居们打了招呼,红红这次是得了病回来看病,让各家的孩子们避着他一点儿。
可是不管大人小孩,只要是跟孔家走得近的大人、跟王笑天熟悉的孩子,都像迎接自家亲戚一样,在家门口等着他们一家老小。
从下院儿走到上院儿,一路上招呼声不断,王笑天前脚进家,他的那些玩伴小生子、少兵、三兵子、二后生、小闺女、二板片、英英等一群十三四岁的半大小子闺女就堵在门口。
家里的大人只是交待他(她)们,不要跟红红有身体上的接触,可没有说不能跟他玩儿。
孩子们站在门外、王笑天站在门里,相互叽叽喳喳聊个没完。
这个孩子手里拿着两块水果糖、那个孩子捧着一把炒花生、还有的拿着一卷果丹皮、二后生甚至抱着他家装着半罐头瓶子咸菜的罐头瓶,隔着门一齐往屋里面给王笑天递。
王笑天乐的眉开眼笑,想伸手接却又不敢,急的直吆喝姥姥、舅舅来帮忙。
姥姥跟舅舅帮王笑天收下大家的礼物,舅妈把专门给王笑天准备的糕点拿出来,一人一块儿给他的小伙伴们分了,大家隔着门吃着好吃的,嘴里还不耽误着说话。
孩子们来了,大人也就接着到了。
党姥爷一手托着一个水果罐头,嘴里说着“让让让让,叨拉一会儿就行了,各回各家去哇”进了屋。
把罐头往桌子上一放,伸手就摸了一下王笑天的脑袋:“这小子,一天的不省心,净给你姥姥、姥爷找麻烦。”
谈爱竹急忙对他说:“他党姥爷,这孩子的病传染。”
党姥爷哈哈一笑:“那年闹瘟疫,我一车一车往后山送死人,也没见把我传上了,没事儿。”
姥爷刚把党姥爷让着坐下,递了根烟给他点上,西正房的刘姥姥端着一小盆鸡蛋就迈进来了,把盆儿往谈爱竹怀里一递,顺手接过孔庆祺递来烟就着火儿点上,吐出一口烟说道:“这都是刚下的,给红红煮上吃,能有多大个病了,回了姥姥家甚事儿也没了。”
王姥姥拿着一兜橘子、冯姨夫拎着一把子香蕉、满仓舅舅端着一盘子红枣、还有彭姥爷、迟姥爷等等院邻四舍的长辈们都来了。
大家或拿着东西、或热情的问询,把个孔家挤得满满登登,欢声笑语一片。
王笑天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里面,小伙伴们或蹲或站在门外面,大伙儿胡乱聊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闲话,还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这样的场景也只有那个年代过来的人才有些感受了,那个年代人们的物质生活匮乏,但是却很容易满足,更讲究邻里亲情,更有人情味儿。
曹志刚当时不在,第二天得知王笑天回来了,立马就弄了个烧鸡、还买了一盒子点心跑到姥爷家来看王笑天。
这会儿他已经不去学校,开始在社会上混了。
孔庆祺见过曹志刚在街上跟人打架,不主张王笑天跟他玩儿,对他没有好脸色。
曹志刚也很识趣,放下东西跟王笑天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在这样的环境下,王笑天的病自然好得快,几个月后就无大碍了。
孔艳艳回来要带王笑天回云城继续上学,被孔庆祺和谈爱竹严厉地拒绝了她的提议。
孔庆祺说:“不是你对孩子疏于照顾,他能得这个病吗?
从现在开始,红红不用你管,你我们管不了啦,爱干啥干啥,孩子不能再交给你,学不上就不上了,有我在饿不着他。“
孔艳艳哭着走了,谈爱竹追着把她送到了火车站,让她安心去工作,孩子放心交给他们来带,上学的事儿再说吧。
就这样王笑天留在了姥姥家,一年后他求姥姥、姥爷找党姥爷的大儿媳妇,把他插班进了二十四中初三六班继续读书。
想再上学是一方面,其实主要是为了能玩儿的更自在,这才是王笑天的真实目的。
学又上上了,在班里处了张志强、李晓峰、万世杰几个好兄弟,玩儿的也还开心。
除了跟女同学瓜葛不清还惹得社会上的人找他麻烦以外,没有什么不愉快的地方。
何况还有已经在鹿城打出一片天地、名气很大的“老红头”曹志刚罩着,王笑天的日子过得挺开心。
谁知道他这个破身体是真不做主,不知道怎么搞的就得了“副伤寒隐疾”,这个病比猩红热还要命,王笑天差点就玩完了。
按他前世的轨迹,一年多以后病好了,妈妈回来跟姥姥、姥爷商量,上学不指望了,早日给他找个工作安顿下来,为将来做打算吧。
开始姥爷不同意,要把王笑天留在身边教他镶牙的技术。
孔艳艳跟父亲讲,从小到大您没少找机会往这条路上引他,可是他得学才行呀。就您那护犊子的秉性,舍不得骂更舍不得打,能教出来他吗?
孔庆祺知道女儿说的是实话,学手艺不是一件简单的的事,自己当年跟舅舅学徒,不说别的,尿盆儿就先倒了三年,更不用说上了手之后的打骂了,王笑天哪儿受得了呀。
无奈之下只得让王笑天跟着孔艳艳又回了云城,孔艳艳托人在报社印刷厂给他找了份工作。有他拖累着,孔艳艳跟张军也没有正大光明走到一起。
只是偶尔在他那里过个夜,寻求一些心灵上的安慰,也从张军身上满足一下她这个年龄的女人旺盛的身体需求。
云城这地方对王笑天来说,就是他的“天坑”,只要到了这儿,他就诸事不顺,接二连三的出事情。
虽然也有过一段短暂的幸福时光,但还是因为他自己的原因又毁了这一切。
孔艳艳实在是心力交瘁管不过来他了,把房子给他留下,离开云城找张军去过自己的生活了。
姥姥、姥爷都已去世,唯一的铁杆哥们曹志刚被判重刑入狱,王笑天举目无亲能力有有限越混越惨,直致在街头被小流氓打死。
穿越重生他回到了中学时代,正是他刚意气风发、心情顺畅准备度过这美好时光而又被病魔击倒的时刻,这对他来说简直完美。
老天爷很眷顾他,不仅弄了个古怪又神奇的程序在他身体里,又顺手把他的身体调理了一下,使王笑天重获新生,他怎么能不好好把握这再来一次的机会呢?
和同学好友们的相聚嬉戏,给他带来了以前从未有过的快乐,他珍惜这一切,他要用自己的能力,改变原来的生活轨迹,也要给朋友们带来一个全新的生活,让身边的人都富足安乐。
然而实现这个愿望的前提离不开钱,虽然这是个听起来沾满铜臭气的字眼儿,但谁又能离开它呢?谁都不能,任何人都一样。
王笑天冷眼观世界,我这第一桶金该从哪里挖呢?
【作者题外话】:“天坑”是北方一些地区的俗语,意思是会给人带来灾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