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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午饭,王笑天拉上张彩琴推着自行车出了二十八号院儿,骑车带着她去找高舅舅。
张彩琴不知道这个高舅舅是何许人也,向王笑天打听起来。
王笑天告诉她,高舅舅叫高吉利,原来在二十八号院租房子住,那会儿他家的女儿才两岁多,高舅舅两口子都上班,没法照顾孩子。
高舅舅的媳妇宋舅妈就来求姥姥,请她给照看照看孩子,每个月给姥姥五块钱,姥姥闲着也是闲着就答应了。
这个孩子叫高洁,是个很漂亮、很乖、很机灵的小女孩儿,姥姥、姥爷、妈妈、舅舅包括王笑天都很喜欢她,把她当自己家人对待,后来姥姥也不要高舅舅什么钱了,把高洁当成亲外孙女来养。
高洁跟跟姥姥家的人很有感情,在上学前几乎不回自己家住,跟姥姥、姥爷比跟爸爸、妈妈都亲,王笑天算是从小把她抱大,跟他也很亲。
几年相处下来,高舅舅一家和姥姥一家就处成了像一家人一样,来往的很密切,逢年过节高舅舅一家人大年初一都在姥姥家过。
高舅舅在文化局工作,写的一手好字,口才也好,姥爷家有个大事小情,都是让他过来给出头露面代表东家来招呼亲朋,就是孔家办事业的大“代东”。
张彩琴明白了高舅舅的身份,知道姥爷这是郑重其事的张罗爸爸和妈妈的事儿,连高舅舅这个专用“代东”都动用上了,可见其重视程度,心里在替爸爸暗暗高兴。
高舅舅家在南圪洞胡同的三十六号院,这里的房子是文化局给高舅舅分的,高洁已经上初一了,放了假也是到姥姥、姥爷家住,因为前段时间姥爷把里间收拾出来给妈妈孔艳艳住,高洁就回自己家住了。
说着话王笑天带着张彩琴到了三十六号院儿外,张彩琴下了自行车跟着王笑天进了院儿。
这个院儿跟二十八号院儿的结构差不多,也是上高下低的长胡同院子,高舅舅家在中院的西房。
王笑天把自行车支在高舅舅家窗户下面,嘴里喊着“高舅舅、洁洁,”伸手去推屋门。
房门“哗啦”一下从里面被人拽开,一个穿着白蓝相间校服裙的小姑娘从屋里跑了出来,抱住王笑天的一只胳膊雀跃着问:“大红哥,是不是姥姥让你来接我了?”
王笑天还没说话,屋里出来个身材略瘦的高个男子,他有三十四五岁,大背头、典型的国字脸,脸型线条柔和,浓眉大眼,双眼炯炯有神,气质儒雅谦和。
他微笑着对小姑娘说:“洁洁别闹,先让大红哥哥进来。”
王笑天连忙跟他打招呼:“高舅舅,姥爷让我来叫你,下午你早点儿去家里,我妈要跟他爸结婚,”回手指了一**后的张彩琴。
张彩琴背起手,礼貌地向着男子微微鞠躬:“高舅舅好。”
高吉利反应很快,做出往里让客的手势对张彩琴说:“你是张军的女儿吧?来来,快进屋。“
张彩琴跟在王笑天后面进了屋,洁洁跟在他俩后面也进了家,关住了屋门。
这间屋子宽约两米四五,如深大约有六米多,最里面靠西墙是一张床头冲西床尾向东的大双人床,挨着床尾向东摆着一张长约两米、宽约一米的书桌,书桌靠着南墙,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等文房用品,还有一些书本,那应该是洁洁的学习用品。
书桌对面靠北墙是一张简陋的木制三人沙发,沙发上面放着手工缝制的软垫,用料非常普通,但是选的花色素雅大方,手艺很高超。
靠近门口处南边放着个圆桌围着几把椅子,北面靠墙立着一个衣柜、一个五斗橱。
整个房间摆的满满当当,但是并不凌乱,收拾的很整洁,显示出女主人一定很能干。
高舅舅打开五斗橱,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红色铁皮圆盒子打开,把盒子给张彩琴递过去:“来来,吃糖吃糖,”盒子里是大半盒牛奶糖和几种包装纸很漂亮的水果糖。
张彩琴跟高舅舅客气了几句,旁边的高洁抓起几块糖塞在张彩琴手里,笑眯眯的说:“姐姐你吃呀,姐姐你真好看。”
王笑天摸着高洁的脑袋取笑道:“你又不是男孩儿,好看不好看的你管她呢。”
高洁眯着眼看了王笑天一眼,冲他一吐舌头:“我不是你是呀,你觉得姐姐好看吗?”
王笑天顺杆就上:“那当然了,要不大红哥能带着她来嘛。”
张彩琴羞臊地低头扭着身子,暗自偷笑,心里美滋滋。
高洁开口了:“我问你洁洁好看吗?你说的是啥呀?”
王笑天一把拧住她婴儿肥的脸蛋:“好看好看,你最好看行了吧。”
高洁嘻嘻笑着掰开王笑天的手,抓着张彩琴的胳膊说道:“姐姐,你是哥哥的对象吗?”
张彩琴心说这孩子怎么啥都说呀,脸红心跳手心儿出汗,她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秒了一下王笑天,只见王大靓仔的脸皮不红不白,还贱贱地把小肩膀给抖上了。
有心给他个侧踹,碍着是在别人家,张彩琴暗自嘀咕,你给我等着。
高吉利对着高洁说道:“洁洁,怎么这么没礼貌呀,哥哥和姐姐是兄妹,你别起哄了。”
高洁拽着张彩琴的胳膊让她做到沙发上,自己挨着她坐下,好奇的问:“姐姐,我以前咋没见过你呀?”
张彩琴跟她解释:“我今年才转学过来,以前在云城上学。”
高洁马上就问:“哎呀,那姐姐你在云城就认得大红哥了吧?”
张彩琴说:“不认识,我来鹿城跟他在一个班才认识的。”
高洁又问:------
张彩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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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二女亲密交谈,那边王笑天跟高舅舅仔细传达了姥爷的意思,得了高舅舅和宋舅妈五点左右带着高洁准到的信儿之后,和高舅舅告辞,顺便把接受高洁调查的张彩琴解放了出来。
两个人相跟着出了三十六号院儿,王笑天骑车带着张彩琴没有回家,去了鹿城体育场里边。
【作者题外话】:这里解释一下“代东”是什么意思:在北方一些地区,大部分人家在操办重大事项,比如结婚、孩子过十二岁生日等等都要大摆宴席宴请宾朋。这个时候主人家会请来能说会道、有威望、懂风俗的好友来代表主人接待招呼客人,安排重要事项、照应场面。这样的人就被称作代东。最后说件事,那就是银票、银票、银票啊,老铁们甩开膀子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