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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我打起精神,继续为何蒋两家的婚礼忙碌,
一早,蒋玉琪打电话叫我去婚纱店,说要我帮忙,
我在停车场和她相遇,我将原本要送给沈夫人的礼盒退还,公式化地说:“不好意思,没找到沈夫人,”
蒋玉琪接过礼盒,和我一前一后进入电梯,等电梯门关上,才慢条斯理地嘲讽:“林萧,这么件小事都办不好,还什么金牌秘书呢,我看你是用了什么蛊惑男人的法子,让人捧的吧,”
我不卑不亢,从电梯的镜子里直视她:“蒋小姐,你真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完成任务吗,梧山路水云间,蒋小姐确定有这栋别墅吗,”
“你……”玉琪眼角抽了抽,弯起红唇得意地承认,“没错,地址是我瞎编的,沈家当年确实有别墅在梧山边,但是早已经卖了,名字也不叫水云间,”
“还有我的手机,也是你精心计划的吧,”
“林萧,你还不笨嘛,”
我摇摇头:“谢谢蒋小姐这么看得起我,如此大费周章对付我,觉得好玩吗,”
“当然好玩,好玩得很呢,”
我冷静地笑了笑,再问:“在蒋小姐眼里,我究竟是多大的威胁,已经决定辞职离开何亚光了,你仍然这样不自信,”
她的脸立刻变色:“闭嘴,谁说我不自信,你林萧算什么,信不信我随便一句话,便能让你永远回不了东海市,我只是怀疑你说一套做一套,到时候反悔,”
电梯‘铛’地一声,门缓缓打开,
只见,何亚光挺拔的伫立在门口,
看到他,我和蒋玉琪俩立刻从面对面站着对视,迅速转换成了肩并肩,
何亚光的利眸淡淡扫过我的侧脸,对玉琪露出温柔的笑:“婚纱刚送来,很漂亮,”
蒋玉琪开心挽住他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呵呵,那可是我米兰的老师亲手设计的,当然漂亮了,他还特地帮你也定制了一套,等会换上试试看,”
“何总,”我打招呼,
何亚光仍是淡淡地点头,仿佛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我跟在他们身后,垂下眼眸,视线落在地上,看到这个男人,我的心就止不住抽紧,连续三个晚上,我梦见了那一夜,
那晚大雨蹉跎,我被他拥进温暖的怀抱,听到他担心紧张的心跳,那一夜如此真实,以至于在那个瞬间,我真的、真切的感受到了他的在乎,
可是梦醒,我立刻被拉回现实,
如此一连三晚,梦境与现实,真真假假,反复折磨着我,
直到今日再次相见,对上他冷淡的眼眸,看他和蒋玉琪相拥相携,他亲手为蒋玉琪摆弄婚纱,我才感觉心窝里的热度一点点散开,泛到指尖,冰凉,
这会,何亚光刚好随工作人员进入内间更衣,蒋玉琪站在落地式大镜子前,细细审视镜中的自己,在旁服侍的工作小妹止不住赞叹,
“蒋小姐,您是我见过最美丽的新娘子,这套婚纱完全衬托出了您高贵典雅的气质,太美了,”
“是吗,谢谢,”蒋玉琪扬起的红唇里流露出胜利者的骄傲,
站在水晶灯下,她抚摸梦幻般的细纱,轻轻转了一圈,瞄向恭在一旁发怔的我,语态故作亲昵道:“萧萧,你觉得怎样,好看吗,”
我打量她,不可否认,蒋玉琪身材纤细匀称,脖子优雅修长,在外形与气质上自有出自名门的高贵,
蒋玉琪有些不满:“一句回答要想那么久,难道不好看,”
“不,很漂亮,蒋小姐很适合穿白色,显得您特别高雅纯洁,”
蒋玉琪拎着裙摆,从台阶走下到她身边,小声地说:“林萧,你是不是很羡慕呢,”
“是有一点,”我直视她,清晰表达自己的感受,“但是比起羡慕,我更觉得开心,如果蒋小姐跟何总的婚礼明天能完成就好了,”
“为什么,”
“那样,明天之后我便能彻底离开,”
刚说完,我突然发现镜子里多了个身影,呼吸悄然一窒,
何亚光已经从更衣室出来,站在我背后几步之遥,他一百八十公分,宽肩窄臀,加上常年坚持运动,练就出了一副完美的衣架身材,量身定制的新郎礼服穿在身上,修长笔挺,那张刀削般的深邃面庞,俊逸中彰显了几分霸气,从头到脚,女人看了都会脸红心跳,
此刻,我感受到的绝非心跳,而是他凛冽如刀锋般的眼神,让人心惊肉跳,当我眨眼再看时,他黑眸已恢复冷静,瞧不出情绪,
不知道是否听到了我最后一句话,何亚光冷峻地掠过我身边,揽住蒋玉琪时,神色才变得温和,
蒋玉琪嫣然一笑,像个温柔的小妻子,细心地为他整理衬衣领口,手指拂过他宽厚的肩膀,“亚光,你穿上这个——好帅,”她踮起脚尖,亲吻他的脸,
何亚光轻抚她的发丝,黑眸含笑:“你也好美,”
几名工作人员再次啧啧惊叹,老天真不公平,仿佛将世间最好的一切,都给了蒋玉琪,东海市还能找出第二个比她更幸运的女子么,
何亚光勾起唇角,锁住镜中我挺直的背影,沉声问:“林秘书觉得如何,”
我脊背一寒,缓慢转身,用微笑掩饰内心的酸楚:“何总跟蒋小姐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我是问你,这套婚纱和西服怎样,”
“……”我暗暗吸气,保持着笑容,“很好看,很完美,”
何亚光似乎很满意,点点头,不知道从哪掏出了手机,打开屏幕锁,按了几个键,向我递过来,
我疑惑地看着他,
蒋玉琪却懂了,笑着依偎到何亚光胸前,“林秘书,亚光是想让你帮我们先合拍一张,留个纪念,”
“哦……好,”我干涩地应答,将相机屏幕对准他们,
俊男美女的组合,他们脸上泛动着幸福的笑,只是何亚光的眼光一丝不漏的盯在我的脸上,
我也当做没有看到,
轻微的咔嚓声,“好了,”我将手机递还,
何亚光接过看了看,抿抿唇角,不置可否,
蒋玉琪侧身过来也要查看,他却笑道:“玉琪,今天这么美,我要亲手为你拍几张,林秘书——”他指挥我,“过去帮忙整理一下玉琪的衣服,”
蒋玉琪甜蜜地笑开,拉起如云的梦幻裙摆,如模特般摆好造型,我低着头,安静地为她整理裙摆,再安静地退开,
……
夜晚,
我服了感冒药,昏昏沉沉入睡,
这一次,梦中不再是何亚光温柔而紧张地抱住自己,他怀中依偎着的是巧笑怜兮的蒋玉琪,
画面一变,转到豪华的婚宴,宾朋满座,他执起蒋玉琪的手,在浪漫的婚礼进行曲中,走向礼仪台,四面八方响起热烈的掌声,祝福不绝于耳,各方媒体竞相拍照,争抢头条,地方电视台现场直播,
何亚光将戒指套入蒋玉琪的指间,微笑着俯下头,凑到她的耳边,
“林萧,我爱你,”
突然听到这样一句,心,陡然被什么炸开了,
他喊的名字竟然是——自己,站在礼仪台上的新娘,竟也变成了自己,
“林萧,不要怀疑,我真正爱的人,是你,”
“怎么可能……”
“我爱你,你呢,我,你也爱我吗,”
“亚光……”
“你要是不愿承认,我可就要跟她结婚了,”他笑着,朝旁边的女孩挥挥手,蒋玉琪笑得甜美,款款走近,
“不要,亚光,我承认……我承认,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
我失声喊出来,急切地朝他伸出手,
“姐,你醒醒,你做噩梦了,”
为什么是林强的声音,我猛地睁开眼睛,眼前却是漆黑一片,好久才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林强,”我干哑地喊,坐起身来,
“姐姐……”林强看着我,小声地说,“你刚才是不是梦见何大哥了,你一直在喊他,”
刚才惊慌出口的话语犹在耳边,我喘息了几口,转向弟弟,终于看清了他充满关心的脸,“林强……你都听见了,”
“姐姐很爱何大哥吧,其实,我早感觉到了,姐姐不肯承认,何大哥也要结婚了……”
我苦涩地撑起笑,无法对林强否认什么,抽出纸巾抹去额头的汗珠,梦里,我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才会不顾一切地喊出来,“林强别担心,姐姐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姐……”尚未经历过男女情事的林强,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姐,要不你跟我一起去美国吧,等过三年,能忘记很多事情,一定也能忘记何大哥的,”
我拍拍他的手,“好,我会考虑,”
至于忘记,爱一个人花了三年,用上全部的心力,用三年来忘记,真的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