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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糕落在沙发前的地毯上,
他们像在洪荒末日抓到了最后一块浮木,唇舌热烈地交缠,想要将彼此融入怀中,
霸道而温柔的吻,矛盾中带着坚定,坚定背后又隐藏着两人都不愿去想的痛苦……
我闭了一下眼睛,两排睫毛密密地垂着,扑闪颤动,
看到有水珠逐渐浸湿了他的睫毛,于是,他飞快地把嘴唇压在那漂亮的睫毛上,吮去了两滴热烫的泪珠,
“不许哭……绝对不许哭,”他说,难以压抑的深情黑眸里,也隐隐浮现了雾气,
什么时候爱上了她,为什么会爱上她,一切都不重要,
她的母亲是谁,跟自己父亲有何恩怨,也不再重要,
他爱她,想要她,
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第一次给了何亚光同样热烈的回应,让他感觉到了她依然还存在的感情,此时此刻,即使让他抛下整个世界,他也顾不上了,
窗外的雨点越来越大,敲打着玻璃,玻璃上密密地布满了水花,将世界隔离在外,
他的吻从她的睫毛落到额心、鼻梁,再度回到娇艳的红唇,灵活的手指解开了她的衬衣纽扣,
而我开始低声地抽泣,
不敢想自己正在做一件不容于世的事情,一件让世人唾弃和鄙夷的事情,我很努力很努力地想要抓住最后理智,试图让自己清醒,
可是,耳边响着别人所下的判断,何亚光爱我,我深爱的男人竟然也爱着我,
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
甜蜜与痛苦中,我迷失了,哪怕天地变色,世界崩塌,哪怕天下人都会苛责指骂,哪怕将来会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此时此刻,我也无法抵抗这个男人的爱,
他灼热的气息细细密密地往下,颈子,胸前……
……
如果,
如果不是蒋玉琪的来电,我真以为自己会溺毕在这种脱轨的激情里,
那个来电铃声很特别,估计是何亚光专门设置的,
所以,铃声响起时,火热的空气骤然降低,
他僵了一瞬,从她胸前那颗殷红的小痣上微微抬头,氤氲的黑眸闪动着暗光,
铃声停歇了几秒,很快又不死心地再次作响,
我睁大眼眸,吸着气,僵硬地推开了他,
何亚光低头凝视我的脸颊,再转向那印有点点红痕的雪白肌肤,眼眸狠狠一闭,为我拉拢了衬衣,
他拿起手机,推开门走去了房外,
我呆呆地躺着,只觉一盆冰水当头而下,整个人从心窝里透出彻骨的寒意,
我用力抓住衬衣的领口,肌肤犹残留着他的唇烙过的气息,
太可怕了,
只差一点……
如果,蒋玉琪没有来电话,结果会怎样,
想到后果,我脸色惨白,自我厌弃着,指甲深深地嵌进沙发里,
这一次,何亚光接完电话没有再回来,
他,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而我一直悄无声息地躺着,望向水迹模糊的玻璃窗,思绪逐渐飘散,
隔壁套房,
何亚光不知从哪里找到了烟,点燃了一支,沉默地吸着,
他需要冷静,
刚才的失控,不应该发生,
父亲的大仇还没报,被人算计的貌合神离的婚姻,还没有结束,他不该失控的,
冤有头,债有主,
一生中最亲近最尊重的父亲,不能就此含冤而死,罪魁祸首蒋昌国,还有金巧,
金巧……
这三个字,让他一颗心沉到谷底,只要看到、听到这个名字,就在提醒他父亲是如何惨遭车祸的,
望着窗外的雨点,何亚光长长地吐出一口烟圈,按着跳动的太阳穴,
参与谋害父亲的人,金巧有份,他做不到放她逍遥法外,哪怕她是林萧的母亲,她是横在他跟林萧之间的大山,无法跨越,
其实,刚才的电话,不是蒋玉琪打来的,而是他聘请的私家侦探,
侦探说这两日密切跟踪,发现金巧在何家老宅附近出现,大约是想找他父亲,
叔父何庆邦扮演着父亲的角色,一直战战兢兢,恪守规矩,生怕被人知道秘密,而金巧像幽灵般的存在,她突然找到“父亲”,想做什么,会不会又有所图谋,
何亚光立刻安慰自己,老宅保卫森严,还有亲信赵永兴父子尽职看着,几乎不曾发生过意外,金巧最多只能在住宅外围转悠,不至于有本事闯进家里才对,
可是,想想仍是不放心,他熄灭了烟蒂,马上联系赵永兴,
现在住何宅的一共四人:何庆邦,管事赵永兴,负责打扫和做饭的玉珠婶,保家护院的赵广,也是赵永兴的儿子,有一身过硬的好功夫足以保护他们,
赵永兴在何家工作二十年,深得何振邦恩惠,算是可信之人,赵广跟着父亲在何家长大,才二十四五岁,跟他父亲一样效忠何家,
“兴叔,最近宅子外面可有出现什么可疑的人物,”
突然接到少爷的电话,赵永兴很意外,
“没有啊,少爷请放心,宅子周围每块石板每棵树,我都熟悉得很,要是有可疑人物,我和阿广会警觉的,也一定会保护好老爷,”
住在何宅的三人,都知道何庆邦的真实身份,七年时间,何亚光防备了太多,到现在才终于完全信任他们,
“好,就拜托兴叔和阿广了,”何亚光浓眉不展,这才到巴黎第三天,已开始担心家里,
放下电话,听到隔壁按门铃的声音,
订的午餐已到,何亚光拉开-房门,对侍者道:“你好,是这边订的餐,给我就好,”
侍者看看门牌号码,确定两间套房是一起的,才微笑着将餐盒送上,
“谢谢,一共多少费用,”
何亚光接过餐盒,打点了小费,侍者满意地离开,他望着隔壁紧闭的房门,抬手准备按铃,手指却久久停在了门铃上,
我站在房门背后,神色黯淡,刚才外面的对话,我听得清楚,
我还听到他返回房间,关门的声音,
他,又回到了那个冷静淡漠的他,
如果不是肌肤上留下点点印证,我会以为刚才是个荒唐可笑的梦,
他真如旁人说的那样,爱她,
不,梦已经醒来,
蒋玉琪一个电话,证明了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旁人说的那些话,我也只选择听那些自己想听的内容,而事实上,这个男人从未曾对我表露过半句在乎之辞,
黯然转身,不料拖鞋拌住了地毯,仓促间踉跄了一步,可怜的趾头立刻受到牵连,
我痛得缩起身子,缓缓蹲下,
痛……不只是脚,还有心,
我环抱着双膝,柔弱的双肩颤动,几颗泪水无声地没入了地毯,
几分钟后,何亚光提着午餐,仍是进入了我的房间,
他没按门铃,而是径自刷了卡,
我靠坐在沙发上,眸底闪过意外,很快恢复平静,
“一起吃,”何亚光将餐盒取出,语气淡然地仿佛之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不饿,”我面无表情地回答,
何亚光看向她,那双美丽清亮的眼眸,有种微微的红肿,他心口一紧,走到沙发前,
“刚才哭过了,”
“没有,”她否认得太快,此地无银三百两,
“为什么哭,”
“我说了没有,你听不懂吗,”
他皱皱眉,在沙发前蹲下,望着她冰冷而倔强的脸蛋,视线不由自主地被她衬衣领口的一个红印吸引,刚才的失控带给他的震撼,绝不亚于她,
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唉,”
我似乎听到了他的叹息声,不觉看了他一眼,
何亚光打量她更加发红的眼皮,忍不住握住她的手,
我飞快往回缩,
他坚定地握着,力道不若以前那样蛮横暴躁,让我不能挣脱,
“刚才,是家里打来的电话,我说的是何家,”
我睫毛闪动,隐隐震动,他这算解释吗,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向我解释,
“家里,发生了一点事,我担心父亲,所以多谈了几句,”
“你……”我润润嘴唇,这才正眼看他,“没必要跟我说这些,”
“我以为你哭,是因为这个电话,”
“我说了我没有……”
他的手指抵在我的唇上,“说谎的女人,我不喜欢,尤其是睁眼说瞎话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