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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美琪局促不安的坐在会客室唯一的单人沙发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晓晓单刀直入：“昨晚是谁打了你？”
“监房里的女犯人，我和她们起了点冲突。”
董美琪说话时候语调没什么起伏，张晓晓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陈柯立能从警察那里打听到她说话就像是在背稿子。
“难道不是谢向安派来的人打的么？”凌尘那双锐利的双眸锁着董美琪的脸，不允许她逃避，“知道你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董美琪眼皮轻轻一颤，神色漠然：“你误会了，和谢向安无关。我家能出什么事，你别来吓唬我。”
张晓晓立马接口：“你奶奶和女儿都失踪了。”
“你说什么？”董美琪戴着手铐从沙发里“蹭”的一下站起来，着急的问道，“他们怎么会失踪，你们干了什么？”
张晓晓撇嘴吐槽：“演技太差了，你昨晚就知道了吧？”
被揭穿的董美琪坐回去，眼神飘忽：“我昨晚都在看守所，怎么可能知道。”
凌尘的手机屏幕上显示杜泽堂来电话，他看看董美琪，直接接通电话按了免提。
“找到老人和孩子了，就在董美琪家楼下的邻居家里。两个人都被喂了安眠药，藏在邻居家阳台上的一个旧衣柜里。”
董美琪瞳孔先是骤然一缩，随后就有些涣散般的扩大，她哆哆嗦嗦的对着手机问道：“你是谁？你真的找到我奶奶和囡囡了吗？！他们还好吗？！”
杜泽堂一听就知道说话的是谁，他直白的开口：“不好，阳台上气温太高，衣柜里空间狭小，两个人都有中暑和缺氧的状况，再加上被喂了不止一次安眠药，还遭到过殴打，尤其老人情况很不好。
我现在在救护车上，医生说老人可能会出事。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董美琪浑身一软，差点从沙发里滑下去。陈柯立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这才将她安置回了沙发里。
“我，我能看看他们吗？”
董美琪颤颤巍巍的，想要去碰那个手机又不敢，心里想要相信奶奶和囡囡都被找回来了，却又不想相信他们有危险，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子矛盾的气息。
杜泽堂挂了电话，从微信上拨了个视频通话过来。
手机屏幕上显示出昏迷不醒的老人，张晓晓认出来就是那天在游乐园里抱着囡囡的老奶奶。
“奶奶！”董美琪直接就哭了出来，彻底相信了杜泽堂的话，着急的追问，“囡囡呢？囡囡在哪里？”
杜泽堂那边手机摄像头晃了晃，转向了旁边的另一张简易担架床，戴着氧气罩的小女孩脸色青紫，一看就是憋气憋出来问题了。
董美琪的泪水止不住，她跪在地上朝着手机屏幕哭喊：“囡囡！囡囡你怎么了！”
一只修长干净的手伸过来，按下了停止同挂的按键，顺便把手机拿了回去。
董美琪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的就要扑过去抢手机，但是在触及凌尘那冰冷的仿佛要杀人一样的目光之后，她就像是和美杜莎对上
视线的水手，僵立在原地不敢动弹。
凌尘伸手一指董美琪身后，那动作仿佛带着魔力，董美琪不敢反抗的坐了下去。
随后，凌尘对她说道：“还想要见到他们的话，就把实话告诉我们。”
“我，我……”董美琪张口想要说什么，但是立刻就闭嘴，不安的视线在房间里四处扫视。
张晓晓先是以为这人临阵反悔，后来在某一刻，突然明白董美琪在害怕什么。
她从背包里拿出纸笔，写字给董美琪：“有人监视你？”
董美琪动作轻微的点了头。
于是，张晓晓又问道：“房间里有窃听器或者摄像头吗？”
董美琪先是摇头，大概是感觉这个动作不够详细回答，从张晓晓那边把纸笔拿过来，写了一行字。
“警察局里有谢向安的人，昨晚十一点五十分的时候，他让人来告诉我奶奶和囡囡被他绑架的事情，那个人打了我，威胁我必须按照他们说的做，不然就会杀了奶奶和囡囡。”
凌尘在纸上写道：“昨晚来见你的人是谁，你知道名字吗？”
董美琪想了想，写道：“不认识。三十多岁，身高大约一米七五，和陈柯立身材差不多，戴无框眼镜，长相普通。他让我说我是被周翔收买的，不可以提谢向安一个字，还给了我一张银行卡，让我交给警察。”
张晓晓看着那张纸条，忍不住瞥向凌尘，所有的事情，都和凌尘设想的是一样的。
他们三个没再说话，董美琪略显不安的写道：“我都说给你们了，你们可以不要伤害我奶奶和囡囡吗？”
凌尘静静端详了她一会，拿过本子写下：“最后一个问题，囡囡的父亲是谁？”
从凌尘写字的时候开始，董美琪就在盯着从她这个方向看过去是颠倒的字体，当“父亲”两个字出现，她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啪嗒！”
中性笔从董美琪颤抖的手指间掉落，她捡了好几次才把笔捡起来，在本子上歪歪扭扭的写，“这是我的隐私，我不想说。”
凌尘在纸上唰唰唰的写道：“你可以不说，我也可以让你永远见不到你的奶奶和女儿。”
董美琪陷入了沉默，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纸上那几行字，简直快要盯出血来。
良久，她长出了一口气，放弃了对抗，“我当初因为交不起学费去夜店做过陪酒小姐，就是那个时候怀上了囡囡，我不知道囡囡的父亲是谁。这件事情夜店的人都知道，你可以去查。”
在这句话之后，董美琪还写了那个夜店的名字、地址和前台电话。明确表达了随便他们查，她没有撒谎的意思。
这个答案的出现让凌尘他们有些始料未及，尤其是董美琪坦荡的态度，更是让人说不出话来。
张晓晓先前都信了凌尘说的应该是囡囡的父亲让董美琪杀人了，现在只觉得像是有谁擅自改了剧本似的不适应。
她在纸上写道：“那你为什么要杀我？你跟着我进会议室之前就在口袋里藏了裁纸刀，这是早就想好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