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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继武仇恨地瞪了哥哥一眼,狠狠地嚼着口里的肉包子,像是在吃哥哥的肉一样。
“阿武,不是爹不心疼你,实在是家里拿不出钱来了,你放心,等你爹和你哥考了功名,我们一定好好待你,保你一世衣食无忧,还给你张罗一门好亲事。”叶奉先有些愧疚、不忍,但终究是敌不过心头的自私。
他这个人自私惯了,叶老爷子的冷血、爱面子,让他变得越来越自私、懦弱,只想着自己享受生活,总是去理所当然地压榨身边的人。
叶继武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你们这是都同意要砍掉他的一条胳膊了?”钱老板有些失望地问道。
“不行!”叶老太太尖锐地大喊道。
而其他人则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你们这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啊!我不活了!”叶老太太立刻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
一时间,不少人朝这里瞧了过来。
叶老爷子只觉得更丢面子,脸色越发阴沉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你奶奶搀起来!”叶老爷子瞪了叶继刚一眼。
叶继刚赶忙上去拉叶老太太,叶老太太挣扎不休,让叶继刚怎么也搀不起来。
钱老板冷着脸喊了一声:“叶掌柜,你堂哥的胳膊要被砍掉了,你就不过来看上一眼吗?”
“急什么?”叶琼丹的声音从人群那头传了过来,“等我赢得盆满钵满了,再看也不迟!”
“你居然还有心思赌博!你这个天杀的死丫头!丧门星!你生出来就是专门来克我们叶家的,我真该在你出生的时候,就把你扔进粪坑里溺死!”叶老太太大叫了起来。
“奶奶,您就别骂了,您这污言秽语地,万一影响了我的赌运怎么办?我要是在赌场大赢了一笔,说不定心情一好,就替二堂哥把借了赌场的钱还了呢。”
钱老板眼前一亮,突然就想到了一个让叶琼丹乖乖就范的方法。
他板着脸说道:“你们先商量着吧,我还有点儿事,一会儿再过来。”
钱老板上了二楼,让人把赌场的一个博头喊了上来。
“钱老板,有何事吩咐?”那位博头恭恭敬敬地问道。
“最近楼上不是关了一个欠了赌场二千两银子的男人吗?那男人的堂妹过来了,她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一会儿,我单独给她开个赌桌,你先让她多赢一些,待她赌上瘾了,就一次性让她输个成千上万两银子,明白了吗?”
“成千上万两银子?咱们赌场的钱库里总共也才一万多两现银,难道要全借给她吗?”博头惊讶地问道。
“这你就别管了,我说的话,你只管照办。”钱老板不耐烦地说道。
“是。”博头点了点头。
钱老板迫不及待地下了楼,穿过拥挤的人群,走到了叶琼丹的面前。
此时,叶老太太还在骂她,骂得周围得很多赌徒都蹙起了眉头,看她的眼神很是不悦。
叶琼丹无动于衷,依旧围在一张赌桌前看热闹。
钱老板说道:“叶掌柜啊,很高兴再次看到你。”
“你高兴得太早了。”叶琼丹意有所指地笑了笑。
钱老板讪笑了一下:“难得你今天这么有雅兴,肯来光顾我们聚和赌场的生意,我就做东给你专门开个赌桌,怎么样?”
“可以啊,”叶琼丹点了点头,“不过,你们赌场的玩法,我不是很满意啊。”
“哪里不满意?”钱老板问道。
“先买大小,后摇骰子,这点我很不满意,我想把这个顺序换过来,钱老板有意见吗?”叶琼丹挑了挑眉。
“没意见,当然没意见。”钱老板蹙了蹙眉之后,立刻笑着说道。
虽然,先摇骰子、后买大小,让博头没有了操作的空间,让钱老板有些失望,但是赌博嘛,向来是久赌必输,而且在上瘾之后,还会越输越大。
“好,那就多谢钱老板了。”叶琼丹微微一笑。
钱老板立刻让人清了一张赌桌,将桌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又给叶琼丹端了一把椅子和一些瓜果点心。
周围有不少赌徒也不赌钱了,纷纷围在了一旁,看起了热闹。
“不知叶掌柜今日带了多少银子过来赌钱啊?”钱老板又问道。
“一两银子,”叶琼丹从钱袋里抠出一锭银子,扔在了赌桌上,“小赌怡情,大赌伤身,钱老板,你说是吧?”
“没错,没错,小赌就好。”钱老板笑着点了点头,心中暗想,你这从没赌过钱的姑娘,当然以为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了,只要你赌瘾上来了,小赌也会变成大赌,有时候,赌得倾家荡产,就是一夜之间的事情!
之前跟钱老板通过气的博头,站到了赌桌后面,拿出三颗骰子,放进了盅子里,飞快地摇了起来。
片刻后,盅子落下。
叶琼丹的睫毛微微掀起,眼中一片沉静。
钱老板有些紧张地问道:“叶掌柜,你不会是输了一两银子之后,就不玩了吧?”
“不会,”叶琼丹摇了摇头,微微一笑,将钱袋放到了赌桌上,“我今天带了五十两碎银子过来,就算是一直输,也能输个五十次。”
钱老板松了口气,心中暗想,等你多赌几把,尝到了甜头,你就会越赌越大了。
“再说了,我今天早上起来,发现门前的树上有喜鹊在叫,我觉得我今天的赌运肯定会特别好,说不定要输得钱老板你哭呢!”叶琼丹意有所指地说道。
钱老板呵呵一笑,不置一词。
叶琼丹将手中的一两银子,放在了写了个“小”字的桌子左边。
博头掀开盅子,骰子上的点数显示的是二、二、四,果然是小!
“叶掌柜的赌运真不错!”钱老板点了点头。
“还会更不错呢。”叶琼丹抬了抬手,示意博头继续。
博头给了叶琼丹一两银子之后,又摇起了骰子。
盅子落下后,叶琼丹将桌子上赢了的一两银子和自己拿来的一两银子,全部放到了右边的“大”字上。
然后,叶琼丹又赢了。
博头给了她二两银子,又开始摇骰子。
……
第三把结束之后,叶琼丹手里有了八两银子。
第四场结束之后,叶琼丹的手里有了十六两银子。
第五场结束之后,叶琼丹的手里有了三十二两银子。
……
钱老板有些不镇定了,今日这事儿也太邪门了!
都说久赌必输,叶琼丹怎么把把都不输呢?
周围的赌徒们也开始兴奋了起来,不停地在一旁讨论着。
“哎哟,这赌运真是逆天了!”
“只可惜这是钱老板单独给她开的一个桌子,如若不然,我要是一直跟着她下注,我今儿个别说把欠赌场的银子还了,就是再从庄家那里,赢个买宅子的钱,也是绰绰有余了!”
“可不是嘛,你说我咋没她那么好的运气呢!这运气都好到邪门了,她该不会是在家拜了什么黄大仙、胡大仙吧?”
……
转眼间,又是五把过去了,钱老板已经笑不出来了,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了。
叶琼丹的手里已经有了一千零二十四两银子了,只要她再赢一把,就能再翻一倍的钱,把叶继武欠赌场的钱,都给还清了!
“叶掌柜今日的运气真是不错啊,”钱老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讪讪地笑了笑,“要不要休息一下?累了吧?”
“不累,才赌了十把而已,怎么会累呢?”叶琼丹笑盈盈地说着,又摸了摸面前的银子,“这些银子可真好看啊,谁会嫌银子多了扎手呢?”
“没错!”叶奉先咽了一口口水,“阿丹啊,你就再赌一把吧,你二堂哥的这条胳膊,就全指着你了!”
“我说了一定会替二堂哥还赌债的吗?我只是说我要是心情好,可能会替二堂哥还赌债吧,我现在心情还不怎么好呢,”叶琼丹耸了耸肩,“所以,大伯你用不着对我这么热情。”
“既然你有这个钱,为什么不替你二堂哥还了债?”叶老爷子沉声问道。
“凭本事赢来的钱,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叶琼丹冷声说道。
叶老太太张口又要骂,叶琼丹赶在她开口之前说道:“你要是骂得我不开心了,你二孙子的胳膊,可能就真的保不住了。”
叶老太太只好闭了嘴,瞪了她一眼,含糊不清地咕哝了几句。
“再来一把!”叶琼丹说道。
钱掌柜蹙了蹙眉,对桌子后面的博头说道:“你先下去,换阿忠上来。”
他就不信了,换个博头,叶琼丹还能赢!
桌后的博头无奈地退下了,阿忠走上前,摇起了骰子。
待盅子落在了桌上,叶琼丹下注之后,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会赢吗?
叶琼丹手里的钱又会翻一倍吗?
还是会全部输光?从天上掉进地下,甚至连最初拿出来的一两银子也输掉?
众人屏息凝神,目不转睛。
阿忠咽了口口水,只觉得手中的盅盖有千斤重,他的手按在盅盖上,犹豫了好久,才掀起了盖子。
叶琼丹又赢了!
叶家的人全都如释重负地笑了,各个都指望着叶琼丹赶紧替叶继武把银子还了!
而周围的赌徒们,则是幸灾乐祸了起来,他们都很高兴赌场吃了大亏,一个个看叶琼丹的眼神,那是无比崇敬。
钱老板喘了口气,使劲眨了眨眼睛,恨不得此时此刻发生的一切,就是一场噩梦。
连赢十一把,这可能吗?
这也太邪门了。
“再来一把!”叶琼丹微笑着说道。
“叶掌柜,还是适可而止吧,”钱老板说道,“俗话说得好,久赌必输,叶掌柜还是不要冲动了。”
“没错!死……丹丫头,你还是赶紧替你二堂哥把欠赌场的银子还了吧!”叶老太太急忙说道,“否则,下一把你要是输了,这不是全完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