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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心大悦。
阮锦宁得了百两黄金的奖赏。
百两黄金对于场中的权贵们来说不算多,却是一个信号——厉王妃很厉害。
得妻如此,或许会是一大助力。
裴逸之看着场中的小女子,只觉得这一刻的她,耀眼到了极点。
整个大厅似乎都因为她的出色而亮堂了起来。
而他沉积了许久的心,也因她而再次鼓动。
忽然,他眼神一暗。
裴云之坐在轮椅上,被宫人推着缓缓进了大殿。
他来到她的身边,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牵起了她的手,笑着问道:“发生了何事?”
皇帝朗声笑道:“厉王,你娶了个好王妃啊!”
裴云之看着身侧之人的侧脸,笑的轻轻浅浅:“宁儿她……自然是极好的。”
裴逸之倏然捏紧拳头,险些将酒杯嵌进手掌之中。
接下来,便是太子的礼物。
太子送的是一副红珊瑚。
在这个朝代,红珊瑚极其珍贵,半人高的红珊瑚更是可遇而不可求,按理说应该是极好的东西。
如果没有出现意外的话。
只见两个宫人将盖着红绸的红珊瑚放到地上后,太子笑容温和地介绍完了自己的礼物的名堂,然后掀开红绸——
众人哗然。
只见本该是寓意极佳的红珊瑚,竟然从中间裂开了,上半部分分裂成了两段,因着周围的珊瑚的重量,将两段拉扯出了一个拳头的距离,十分破坏美感。
太子当即变了脸色:“这……这是怎么回事?”
皇帝也沉下了脸。
坏掉的礼物,谁都不会喜欢。
虽说能猜到太子这可能是被人阴了,但你在上贺礼之前,就不会检查一下么?
你这又不是放在箱子里或者是锁好的东西,就只是一掀盖头就能检查的简易红绸。
啧啧,蠢。
皇后赶忙帮腔:“陛下,一定是有人陷害太子!这红珊瑚妾身之前看过,分明是完好的一株,十分好看。”
皇帝阴沉着一张脸,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时,裴逸之缓缓道:“父皇,儿臣认为此事应当严查。有人胆敢在父皇的寿宴上动手脚,乃是藐视天威,一旦查明,绝对不能轻饶。”
众人都是一愣,没想到厉王会替太子说话。
要知道,刚刚皇后可是没少为难厉王妃啊。
愣了一下后众人便想起来了,噢,刚才厉王不在,不知道大殿里发生了什么事。
阮灵珠可不管这些,她只知道,裴云之没有帮阮锦宁说话,还帮阮锦宁的“仇人”说了话,这等同于是在阮锦宁的心口上插刀子。
阮锦宁不痛快,她心中就痛快。
却听,阮锦宁也缓缓开口道:“儿臣觉得王爷说得对,太子仁爱孝顺,绝对不可能故意送给陛下不完美的礼物。此事,定有蹊跷!”
皇后的脸色,顿时难看极了。
她刚才当众为难厉王妃,而在她儿子有了难之后,厉王妃不但没有落井下石,还帮她儿子开脱……
两相比较之下,她就落了下乘。
好一个厉王妃!
一个是皇帝心存愧疚、想着多多补偿的儿子,另一个则是刚刚哄得自己龙颜大悦的厉王妃,这俩人轮番劝说,皇帝虽然还是老大不高兴,却也没当众发怒,命厉王查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厉王参加了个寿宴得了个差事,足以见得皇帝对他的信任。
一时间,众人心思各异。
厉王,恐怕真的要重新得势了。
不多时,就到了宸王裴逸之的礼物。
裴逸之送的是一副山河社稷图,将盛国的河山全部画了进去,意境高大上,画工更是没的说。
裴逸之缓缓道来,众人才知道,原来这是他请了早己隐世多年的欧阳大家画的。
众所周知,欧阳大家在隐世之后,早己谢绝了闲杂人等的造访,别管你是富贵人家也好还是权贵人家也好,他都不见,只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无数人想要求欧阳大家的画,也都是千金难求。
没想到欧阳大家竟然会为宸王作画。
而且,还是寓意如此好的画。
可见宸王的孝心。
皇帝很开心。
不过相比起听到厉王妃念出的诗时的反应,还是差了很多。
若是没有厉王妃念的那首诗,厉王的这幅画倒是算得上是今日最佳的礼物,可惜了……
这样的结果,差点儿没把阮灵珠气死。
她那丰神俊逸的夫君,理应是天下间最优秀的人,他送出去的礼物,也应该震撼全场才对。
没想到,却被阮锦宁那个贱人抢了风头!
太可恶了!
宴会结束,朝臣离去。
阮锦宁推着裴云之离开了合乐殿,却没有再推着他往前走:“当真不用我等着你么?”
裴云之接了差事,必须要查出是谁弄坏了太子的红珊瑚,这会儿不能出宫。
他的身体虽然己经大好了,但还是很虚弱,不能过度操劳,也不能熬夜。
可是眼下时辰不早了。
“无碍。”裴云之看着小王妃担忧的面庞,心里暖暖的:“放心吧,我无碍。”
阮锦宁其实还有很多事情要跟他说,要问他,奈何眼下是在宫里,人多嘴杂不说,还得小心隔墙有耳,她只能作罢:“我回去给你准备宵夜,早些回来。”
“好。”
于是,二人同时背过身。
一个重新步入了合乐殿,另一个朝着宫门而去。
阮锦宁耽误了一会儿的功夫,朝臣家眷都走的差不多了,只有前方还有零星的几个人在慢慢走着。
经过一处假山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旁响起:“宁儿……”
阮锦宁脚下一顿。
不过转瞬,她便佯装无事发生,继续朝前走去。
脚步声从后方追来,眨眼人就到了她身前。
看着那挡住了自己都身形的人,阮锦宁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她后退两步,微微点头一礼:“宸王。”
她如今是厉王妃,是他的皇嫂,不必再像从前一般给他行礼。
她神色冷淡,目光之中还有些许防备。
裴逸之的眸中划过了受伤之色:“宁儿,你我之间,何至于生疏至此?”
这话说得。
阮锦宁在心里“啧”了一声:“王爷说笑了,你是宸王,我是厉王妃,你我本就不熟,也不该相熟。”
裴逸之面色大恸,向前一步,想要抓住她的手:“宁儿,你果然是在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