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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表面大度,内心龌龊么?那些个侍妾也是人,但在你们这些大妇心里就是个玩意,用来争宠捆住男人的玩意,想让她们生就让她们生,想让她们死就能让她们死无葬身之地。不止如此,对那些庶出的孩子也是各种提防,甚至伤害。”老太太道。
长孙愉愉一听感觉有点儿故事在里头的样子,“老太太放心,我绝对不是那种人。”
“我放心什么?这么说你心里是想着给九哥儿纳妾的?”老太太问。
“怎么可能?我求之不得相公不纳妾呢,我娘亲当初之所以看重相公,也是因为陆家的家规家风好。”长孙愉愉倒不算完全在撒谎。
“别以为给你男人纳妾是贤惠大度,那都是妇人浅见。让个男人的心思都花在女人身上,算什么?家风败坏就是从这儿开始的。男人就该志在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真正贤惠的妇人是绝不会把男人的心思都束缚在闺房里的。”老太太道。
这话倒也有些道理,长孙愉愉点点头。
“知道为何当初你一进门,我要求你必须穿公中制的衣裳么?”老太太问。
长孙愉愉点点头,理由当初你老人家不都说得清清楚楚了吗?
“你深想过这件事么?”老太太问。
长孙愉愉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了,理由不是很清楚的么?不就是不要攀比么?照顾一下家境不好嫁妆不丰厚的妯娌的情绪?
老太太叹了口气,“你容色太美,我是担心你诱得九哥儿分了心。”
啥?哈哈!长孙愉愉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老太太也太看得起她了。
“不过现在看来,九哥儿的定力是足够的,不为美色所惑。”
长孙愉愉有些委屈地看着老太太,“我怎么觉得老太太你夸孙子,连带着在踩踏我呢?”
老太太严肃地道:“我没跟你玩笑,女人在贤不在貌。九哥儿眼光挑剔,你也不要自恃容貌,再美的容貌也有看腻的时候,你也会慢慢变老。好生跟着你大伯娘学管家,把这个家给支棱起来。那样九哥儿与你才能相敬如宾。”
长孙愉愉忽然感觉伺候这对祖孙可太难了。讨得老太太欢心得下苦力练字,对陆九还得贤惠管家。如此一想,她这倒是帮韦嬛如来受罪了。
但老太太这样说,肯定是在为她好,长孙愉愉这一点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她老人家也是对事不对人,并不是故意挑剔自己。
如此想来,长孙愉愉对老太太的怨气就没那么大了。
不过女人是反复的,次日长孙愉愉重新开始爬山汲水煮茶时,就又忍不住抱怨了,这明显是为难人嘛。
但是这次比上次轻松了不少,主要是因为穿了合适的鞋。不得不承认,虽然曾氏给她做的鞋看起来很不起眼,可是爬山穿是真的软硬合适,不磨脚,脚踝也能被保护好,不容易酸累或者崴脚。
是以这一次长孙愉愉下山后虽然也是累得狗一样的,但至少脚上没有水泡。她休息过一阵儿后,便去了七嫂曾氏的院子。
曾氏见长孙愉愉过来,放下手中书卷起身到门口相迎,“这是有事儿寻我?”她是有些诧异的,虽然陆家的妯娌关系都算和睦,然则曾氏属于性子比较闷的类型,因此彼此之间来往并不多。
长孙愉愉笑着道:“我是特地来感谢七嫂的,说实话,那日我觉得七嫂给我做的鞋着实不打眼,然则今儿穿去爬山方才晓得,七嫂的手艺实在了得,这鞋子合脚却比好看要紧多了。”
曾氏笑道:“县主穿着好就好。”
长孙愉愉道:“只是七嫂,你怎么有我的脚模子的,怎么做得就刚刚好?”
曾氏道:“是九弟拿过来的,内衬布料也是他找来的,说你……”曾氏不好意思地顿了顿,“说你对布料比较讲究。”
长孙愉愉噗嗤笑出声儿,“他原话肯定不是这样说的。”
曾氏也笑了,“不过九弟对县主的事儿很是上心。”
长孙愉愉娇滴滴地道:“人人都对我这样说,连老太太都劝我,可是怎么你们越说,我越发觉得他对我不上心,以至于才人人都帮他说话呢?”
曾氏一下就被说得哑口无言了。
长孙愉愉笑道:“七嫂,我是逗你的,我就是私下里抱怨一下。要是相公真疼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日日去爬山汲泉啊?长这么大我都没走过那么远的路,脚上好几个血泡,他也没说心疼,让你给我做鞋子,也是为了督促我继续爬山呢。”她的语气娇滴滴的,倒没让人觉得是真的埋怨。
曾氏却当真地道:“老太太让人爬山汲泉那是看重你,对你好呢。等闲人就是想,也没那个福气。”
长孙愉愉听出点儿味儿来,“七嫂,这几日天气好,不如明日咱们一块儿去爬山吧,路上还能有个伴儿聊天,不然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也挺无趣。”瞅瞅,也不管别人怎样,她只管她无趣。
曾氏笑着摇头,“我可不行。”
长孙愉愉再接再厉地道:“老太太让我去汲泉,我也不晓得是不是看重我,反正她是嫌弃我身子太弱,我也知道这一点儿。七嫂平日里消遣都是读书,估摸着动的时候也少,不如跟我一起爬山,早晨云气清新,嗅一嗅整天都觉得清爽呢。”
曾氏为难地笑了笑,正要再找个借口推辞,却见长孙愉愉已经站起了身。
“那就这样说定了?明儿一大早我来叫七嫂。”长孙愉愉一个人就愉快地决定了。
次日曾氏早起时,她相公陆循睡眼朦胧地问,“今儿怎么这么早起?”
曾氏在屏风后窸窸窣窣地穿着衣裳,小声道:“县主约了我去爬山汲泉,我推托不过。”
陆循道:“挺好的,都是一家妯娌,本就该多走动,你成日里关在屋子里也不是事儿。”
曾氏的穿衣裳的手顿了顿,应了声,“你说的是。”她知道自己性子闷,所以不得陆循的心意,这两年也兢兢业业地在维持夫妻关系,可总是有些不得劲儿。
待曾氏穿好衣裳出了院子,却惊讶地见,四嫂柳氏、六嫂周氏居然都在。
长孙愉愉道:“七嫂,准备好了咱们就走吧。”
曾氏的诧异让柳氏和周氏没动脚,转而都看向了长孙愉愉。
长孙愉愉打着哈哈地厚脸皮地道:“两位嫂嫂,我初来乍到,肯定请不动两位嫂嫂,所以就借了七嫂的名义,出都出来了,咱们一块儿去爬山吧,人多热闹,还强身健体,汲泉回来老太太肯定也高兴。”
周氏道:“那你怎么没叫大嫂和三嫂?”
“打算明日叫的呢,今日叫怕她二位不肯出来。”长孙愉愉实话实说地道。
周氏忍不住埋怨道:“我一开始见着县主的时候,以为你就是个高高在上的人间仙女儿,先如此我方才知道,你就是个泼皮无赖。”
这话一出,柳氏和曾氏都笑了。
长孙愉愉左手挽住曾氏,右手挽住柳吹雪,对着周冰雅道:“无赖是无赖,泼皮么我还得努努力。”
这下所有人都笑了起来,便是旁边伺候的丫头、婆子都笑得前仰后合的。
四人走了一会儿山路,周氏道:“哎呀,今儿我穿错鞋了,这鞋底有些薄。”
长孙愉愉道:“我第一次来也穿错了,脚打了好几个血泡呢,亏得七嫂给我做了现在这双靴子,走起山路来很是舒服。昨儿我爬山回去,脚都没什么事儿。”
周冰雅看向曾氏,“只知道三嫂的针线功夫了得,却不想七弟妹手艺也了得。”
曾可林谦虚地道:“我那点儿手艺远不能跟三嫂比,都放不上台面的。”
长孙愉愉听了却是纳闷儿,曾氏都嫁进来两年多了,周冰雅怎么不知道她手艺好啊?远在京城的陆行都知道呢。
周冰雅摇头道:“我可不信,华宁什么鞋没穿过啊,都说七弟妹你做的鞋好,那肯定是真的好。”
柳吹雪也道:“若是今后都要来爬山,我也想请七弟妹帮我做双鞋,就不知道麻烦不麻烦。”
曾氏赶紧道:“不麻烦,不麻烦。”
周冰雅也道:“那我也要。”
“好,我待会儿回去就找鞋料。”曾氏爽快地应承下来。
长孙愉愉立即厚脸皮地道:“七嫂,我还想要一双换洗。”
“好,好。”曾氏应道。
柳吹雪道:“呀,这可是给七弟妹添大麻烦了。”
曾氏道:“无妨,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做。”她是真的没事儿,不是冢妇,也不用跟着罗氏学多少管家的事儿,她进门两年也没怀上孩子,她丈夫白日里从不在家,晚上也躲在书房待到深夜,因此相夫教子也几乎没她的事儿。
柳吹雪和周冰雅互看一眼,已经听出曾氏的落寞,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家里老太太和罗氏都不催曾氏,也跟其他人说过不要给曾氏压力的。
长孙愉愉道:“七嫂你别这么说,从今往后你会发现事儿越来越多的。”多好的脾气,多好用的人啊,长孙愉愉可没打算浪费曾氏。
四个人一起爬山,长孙愉愉才发现自己绝对不是最差的,反而还是最厉害的那个。
午后给老太太泡茶时,长孙愉愉道:“老太太,今儿我拉着四嫂她们一块儿爬山打泉水煮茶,我才发现,我不是身子骨最差的那个。走到后面,四嫂完全走不动了,还是我给她搀扶上去的。”
柳氏如果在这儿的话,真的要没好气地反驳,她求长孙愉愉搀扶了吗?她明明是想歇歇,让她们仨儿自己上去的,但是长孙愉愉就是不允许。柳氏那是真的欲哭无泪。
老太太还能不知道柳吹雪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斜睨长孙愉愉一眼,“是你硬拉她上去的吧?”
“哈。”长孙愉愉笑道,“怎么可能,是四嫂自己说山里空气清新,怡神养心的,而且瑰丽的风景都在高处,我怎么能让四嫂半途而废。”她说着话,顺势把刚煮好的茶双手捧给了老太太。
老太太慢条斯理地嗅了嗅,然后浅啜一口润了润嘴巴,“还行。”
长孙愉愉没失望,反而越发笑得灿烂,“相公说,要在您这儿听个好字不容易。他当初连中五元,在你这儿也就得了‘还行’两字儿。”
“所以,其实我煮的茶是很好的吧?”长孙愉愉很是自信地道。
老太太差点儿没被茶水呛到。
长孙愉愉觉得自己隐约摸着点儿跟老太太相处的门道了,对付她这种严肃派(假正经),死皮赖脸,甜言蜜语可能管用点儿,跟她硬杠,死的肯定是自己。
“老太太,我明儿打算把大嫂和三嫂拉上也去爬山汲泉,你看如何?”长孙愉愉问。
“随便你,只要你拉得动。”老太太也是佩服长孙愉愉,居然能把曾氏以及柳氏等人都拉去爬山了。
“爬山对身体好,我觉得她们会同意的。”长孙愉愉道。
然则她这却是说大话了,不管她使出什么样的招式,不爱动的韩氏和于氏都不肯去爬山,只说自己年纪大了。长孙愉愉却也不强求。
次日柳氏是死活不肯再去了,只吩咐侍女出来赔礼道歉,因着他四伯在,长孙愉愉也不能硬闯人卧室呀。
但华宁县主是什么人啊,早料到柳氏如此了,所以长孙愉愉不慌不忙地接过莲果手里递来的笛子,就倚在柳氏卧室院墙后的大榕树下吹了起来,这也不怕扰民的。
虽然长孙愉愉琴道天赋出众,然则笛子她真没认真学过,所以吹起来有点儿暴殄天物。这天物就是她手里的那柄笛子。
屋子里陆行的四哥听得心烦,忍不住咕哝道:“这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这都吹的什么鬼东西啊?”
柳氏也是烦躁地坐起身,“她怎么能这么糟蹋‘飞琼’啊?”
飞琼是极其别致的笛子,以鹤骨制之,“管含芝露吹香远,调引松风入髓清。”端地是每个爱笛的人梦寐以求的名笛。柳氏擅笛,一听长孙愉愉如此糟践飞琼哪里忍得住啊?
柳吹雪麻利地穿上衣裳,走出院子来愤愤地对着长孙愉愉道:“你说你促狭不促狭?一大早就魔音绕梁。”
长孙愉愉笑道:“四嫂,你要是答应陪我汲泉这飞琼我送你如何?”
柳吹雪白了长孙愉愉一眼,表示不为五斗米折腰。
长孙愉愉惋惜地抚摸着飞琼,“哎,真是可惜呢,名笛落入非人之手,只能蒙尘,四嫂,你听到飞琼的哭声没?你就忍心看它从此被埋没么……”
柳吹雪算是看出来了,长孙愉愉这是压根儿不打算放过她。
“四嫂,就再去爬一下山啊,多看几日,若最后还是坚持不下去,咱们再放弃行不行?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呗,我一个人爬山孤零零的……”
柳吹雪算是拿长孙愉愉没辙了。
实际上,长孙愉愉死活拉着几个嫂嫂爬山,当然有独苦苦不如众苦苦的小心思,但最重要的还是制造交流的机会,否则她们成日里被琐事和孩子绊住,哪儿能闲暇啊。
路上,长孙愉愉和曾氏交流了一下读书心得,两人都不爱看经传,喜欢游记、杂记、话本之类,这倒是让曾氏对这位容貌异常出众的小县主刮目相看了,以往她总是对勋贵女儿有些偏见的,以为她们仗着家世不学无术。
“那些书都是男儿家写的,写不出咱们女儿家的细腻心思,哪有那么傻的小姐,半夜里让侍女领着士子幽会的?就他们杜撰出来哄自己开心的。”长孙愉愉鄙视道,“还有那些个游记,也不写当地好吃的摊子是什么,住宿干净的客栈又是哪里,看着也没什么借鉴意义。”
长孙愉愉吐槽到这儿,对着曾氏道:“七嫂,你看过那许多书,倒不如自己也写点儿,就写宁江有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适合咱们女子玩儿的,甚至介绍一下各家雅集都行啊。我初来这里,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曾可林低声道:“我,我不成,我也不怎么出门的。”
长孙愉愉多擅长发掘人的潜力啊,“没事儿,以后我多带你出出门儿,七嫂你琢磨琢磨开始写吧,有些不知道的,问问几位嫂嫂就是了。”
曾可林瞅了瞅长孙愉愉,觉得这位九弟妹怕是不懂老太太和罗氏都是什么样儿的长辈,她们这些媳妇哪儿能随意出门啊?
一路说着话,到了山间陆家修建的亭子,众人停下来歇脚,长孙愉愉拿起飞琼道:“我给大家吹支曲子解乏吧。”
柳吹雪赶紧道:“算了吧。”
“那四嫂你来?”长孙愉愉顺势将飞琼递了过去,笃定了柳吹雪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
柳吹雪无奈接过,她的确是拒绝不了,谁能拒绝得了飞琼呢?做梦都想用它吹奏一曲呢。
柳吹雪的笛艺,凭良心说那真是十分出众的,然则世间万物相通,当你听到过更好的曲艺之后,就难免显得无动于衷了。
而柳吹雪出于微妙的心理少不得有点儿故意炫耀显摆自己的笛艺,然则在长孙愉愉这里没有得到预期中的反馈,就有点儿伤人了。更委屈的是,她还不能主动问。
一曲终了,柳吹雪将笛子用手绢爱惜地擦拭干净,重新递回给长孙愉愉。
倒是平日里性子有些沉闷的曾氏开口道:“得闻此曲,三月不食肉也甘沃润腴也。”
长孙愉愉笑道:“七嫂这形容妙极了。”
然则之后却再无恭维之话。
柳吹雪转头对着周冰雅道:“可惜没带琴,否则这山岚烟云间能听一曲六弟妹的琴曲,那才是人间至美的事儿。”
周冰雅这儿还没什么反应呢,长孙愉愉就接过话茬道:“带了的呢。”
听着这话,傅婆从丫头仆妇的身后走了出来,她的背后果然背着琴囊。
柳吹雪吃了一惊,这傅婆要是不走出来,她压根儿就没留意到还有这么个人。
长孙愉愉欢快地朝傅婆招招手,看着傅婆将琴放在一同背来的折叠琴几上。
周冰雅笑道:“看来九弟妹是早有准备,今儿我和四嫂要是不献丑肯定是走不下山去了。”
“那哪儿呢,只是想着嫂嫂们爬山辛苦,歇脚的时候能吹笛抚琴,怡情养神岂不美哉?”长孙愉愉道。
周冰雅看到琴之后,却没矫情地推三阻四。这弹琴之人谁能不盼个知音或者听众?成日里孤芳自赏有什么意思。
曲终时,曾氏惋惜地叹了口气,“真是曲短情长。”
柳氏也赞道:“许久没听六弟妹弹琴了,这是技艺又进益了。”
周冰雅谦虚了几句,也同柳吹雪产生了一样的心理,都盼着长孙愉愉能说两句。
不过周冰雅却比柳吹雪的性情爽直些,“县主以为如何呢?”
长孙愉愉安能不知道柳、周二人的心思?在京城时,谁不想被她点评一下啊?“两位嫂嫂的曲艺都十分惊人,却不知你们听过蔡家姐妹的琴箫合奏么?”
柳、周二人皆点了点头,她们都是宁江这边望族出身,家中宴客时也有请过蔡氏姐妹的时候,或者出门做客也遇到过,因此都是听过的。
周冰雅道:“蔡氏乃大家,我可不敢比。”
柳吹雪也道:“我们这点儿技艺却哪里拿得出手。”
长孙愉愉笑道:“两位嫂嫂自谦了,若是纯粹以乐艺来说,你们却是不比蔡氏姐妹差几分的。她二人以此为生计,终究是落了下乘,自然不如咱们餐清风饮朝露来得怡然释情些。”
柳吹雪和周冰雅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比不上蔡氏姐妹。
长孙愉愉却又道:“那你们听过蔡氏姐妹单独抚琴或者吹箫么?”
这话却是问着柳和周了。
两人点了点头。
“我是觉得她二人的观赏性大过技艺,不过也给了我另一种启发,咱们其实也可以试试配合演奏的,只是谱子需要改一改,这却不急,咱们日日来爬山,路上想想就是了。山里清净,无杂事缠身,正合适干这件事。”长孙愉愉道。
柳吹雪和周冰雅对视一眼,有点儿将信将疑。
然则第三日早晨的时候,却轮到曾氏推脱了,“我又不会琴啊、笛的,就不去给你们添乱了。”
长孙愉愉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七嫂你是缺之不可的。我们几个吹奏的,乃是局中人,却需得你这个局外人来替我们辨明。”
曾氏忙地摇头,“哪有外行人指挥内行人的道理?”
“只有外行人才能跳出窠臼。”长孙愉愉死活拉着曾氏一起爬山。
结果还真被她给说对了,三人论及曲艺相持不下时,全得靠曾氏解绊子,都不约而通相信她这个局外人能保持公心,也只有她能跳到圈子外去欣赏她们的合奏。
曾氏难得被人这般围绕,却也得了些滋味儿,倒是上心了起来。
却说柳氏吹笛,周氏弹琴,长孙愉愉选了洞箫,配合起来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有些单薄。她们选的是琴谱,要修改笛谱和箫谱却还有些麻烦。
细碎的事儿一大堆,想着简单,实际配合起来才晓得有多难,这可不是简单的齐声演奏就能成的。
长孙愉愉叹道:“看来还是得找个长期浸淫此道的人来,或许能给咱们一些好的建议。”
长孙愉愉说这话时,脑海里已经有人了,或者说当她陶醉于宋盼儿的琵琶声时,已经想到了今日。
长孙愉愉进陆府时,带着一个宋姑娘,柳、周二人都是知道的,只是不明白宋盼儿是个什么身份,却又不好开口问,毕竟涉及到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