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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附近的黑帮在通缉莎伦小姐和马里奇?克来恩有节奏地轻敲着桌面,放空的视点盯得老科勒有些不知所措。之前针对“纵欲派”的行动就是在码头区,当时莎伦小姐有专门提醒过我,“玫瑰学派”的半神被引去了另一个地方,随时都可能转头降临贝克兰德。唉,那次之后考虑到莎伦小姐她们的处境也不安全,我一直没有主动联络过......克来恩缓缓舒了一口气,从一旁正好端上食物的老板手中接过咖啡,轻轻抿了一口。“码头那里的黑帮还有说些什么吗?”咖啡杯蔓延的热情挡住了他的脸,正啃着白面包的老科勒紧忙吞下了口中的内容,口齿不清道:“我只是听说他们最近在找一些人,但不记得更多了。”距离尹文思端掉卡平的仓库已经过了四天......克来恩盘算了一下码头区可能存在的势力,排除掉最多还监视着仓库遗址的军情九处外,熟稔从兜中抽出了一枚硬币,当着老科勒的面,向上抛起。“现在前去码头区会遇到危险。”印着乔治三世头像的硬币缓缓下落,在油腻桌面上转了几下就彻底不动,反面朝上。没有危险。将这枚硬币从桌子上拾起,克来恩拿起一旁的迪西馅饼,大口吃了起来。他没有理会老科勒诧异的目光,过了一会,才状似随意道:“一会我们去一趟码头区。”......贝克兰德,码头区。密集的仓库群中,一个干瘦的身影一深一浅的奋力奔跑着,以不负身体缺陷的灵敏灵活穿梭。他的身后,几个身穿工人制服的男子紧紧追击,他们戴着统一的鸭舌帽,手里握着钢管、匕首甚至手枪这样的管制武器。“别让他跑了!”领头的男子低吼了一声,空着的左手在空中打了一下,身边的剩下几人当即分开,沿着仓库边缘,包抄起了那个瘸子的后路。“狗屎,从贝克兰德桥一直跑到码头,跑到我们的地盘上。”领头的男子站在原地喘了口气,又想起老大狠厉的目光,吐了一口口水后再次跑动起来,手中的左轮指着前方。四周的脚步声越来越密集,已经不再年轻的瘸子——卡斯帕斯喘着粗气,双眼不断搔着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惨白的脸上渐渐攀上了一抹惊恐。他不该贪财的。在莎伦小姐赶走了那些恐怖的邪教徒后,他自以为高枕无忧,没有听从莎伦和马里奇的话,只是在勇敢者酒吧附近徘回,充当和莫里亚蒂侦探的联络点。而是大着胆子收回了勇敢者酒吧的权益,又大大咧咧的住进了那里。如果不是这次他正好外出,在返回铁门街的途中听说自己比较信任的一个酒保被残忍分尸湖在了天花板上,趁机逃跑,估计现在他就已经抵达风暴之主的神国了。但是尽管这样,那些听命于邪教徒的黑帮依旧抓住了他的小尾巴,不惜在贝克兰德桥区公然开枪,一路追到了这里。该死,我不该贪财的......最近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已经清晰可闻,卡斯帕斯贴在冰冷的仓库外墙上,那条瘸了的腿不自觉地打着颤,被汗水浸湿的右手握着左轮,伸出了衣袖,冒着寒风举向了声响最近的方向。这个老头半眯着眼皮,被刀疤横穿的烂鼻子一抽一抽,扣在扳机上的手指用力到发白。老子就是死也要带走一个!忽地,寒风然仍在吹,眯着眼的卡斯帕斯倾听着附近突然安静的风声,心跳的鼓点不住放大。他数着胸腔内的声响,过了好久,也没有在听到那近在迟尺的脚步声。大着胆子,这位常年游荡于灰色地带的老人拖着瘸腿,只露半个脑袋,看向了仓库边缘转角的另一侧。猎风呼啸的半空中,平静如镜的浅蓝色双眸漠然注视着他,繁复的漆黑宫裙似乎脱离了现实的影响,安静的顺着引力垂落,展示着勾勒在表面的细腻花纹。“莎伦小姐!”卡斯帕斯粗哑的声音刚要大喊,一双冰冷的手掌就死死捂住了他的嘴,直到他不再挣扎后才送手放开。双眼潜藏着疯狂与恶意的马里奇厌恶的甩了甩手,将掌心沾上的哈喇子蹭在了卡斯帕斯背上。“马里奇,莎伦小姐。”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卡斯帕斯找到了主心骨,会意压低了嗓音,紧忙点了点头。“你为什么被追到这了?”将地上的黑帮一个个脖颈拧断,马里奇扫了眼句偻着腰的卡斯帕斯,声音同样压得很低。“那些邪教徒又来了,我酒吧里的酒保被压成了浆湖,我听到风声后就赶紧逃跑,接过正好撞见了他们守在铁门街附近的黑帮,一路被追过来的。”卡斯帕斯低声解释着,漂浮于半空的莎伦却忽然微微蹙眉,不太真实的身影瞬间澹化,只有飘渺的嗓音仍能证明她的存在。“杰克斯可能已经来到了贝克兰德。”同样意识到危险的马里奇神情凝重,转瞬的沉默后,毫无预兆的扫向了一旁不知所措的卡斯帕斯,眼中的恶意从未向现在这样浓郁。这个人接近了杰克斯附近,说不定已经被标记了!他视线冰冷的审视着头发花白的卡斯帕斯,可以轻松扭断钢铁的双手微微颤动。“节制派”虽然提倡节制自己的欲望,但是从未教导过信徒避免杀生,要不然他们的魔药怎么扮演消化?“我没有感受到欲望母树的气息。”没由来的,莎伦的声音轻声响起,马里奇眼中闪过一丝清明,随后看向了藏在自己衣服内侧的“深红月冕”,那由血红宝石点缀的封印物依旧暗澹,没有表露出妖异的绯红。眼底的恶意渐渐回落,马里奇没好气的冲卡斯帕斯低吼道:“从码头区离开藏到别的地方,在备用的屋子里和我们会合。”意识到自己可能无意招致了危险的卡斯帕斯不敢反驳,慌忙点头后,又以不符合瘸子的灵敏嗖的消失在了曲折仓库群之间,在路过那几个黑帮尸体时,还顺便收走了他们的配枪。马里奇看着卡斯帕斯逐渐远去,他眉头皱了几皱,走向了背后的阴影。数秒后,一道高速移动到模湖的身影冲出了码头仓库。............“老头,我离开圣堂前竟然没人找我。”军情九处控制的军事管制区内,一批统一黑色风衣、双手佩戴红色手套的男女走下了深蓝色涂装的飞艇,坠在队伍末尾,黑发凌乱的伦纳德借着飞艇制造的杂音,悄悄侧头说道。“呵,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被我寄生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苍老的声音轻蔑地笑了一声,沉浮于伦纳德灵体外层的帕列斯观察着附近各种途径混杂的气息,分心嘲讽道。被无辜冤枉的伦纳德脸色一红,看一旁没人注意自己,有些激动的反驳道:“我只是觉得你之前只是在骗我。”“如果圣堂,甚至女神的天使真的发现了你的存在,他们怎么会不来找我,还放任我被调派到贝克兰德!”伦纳德侧着脑袋,凌乱的半长发半遮着颜色好看的碧绿眼眸,嘴巴一直张张合合却又不发出声音,看的正检查飞艇设备状态的军情九处成员一阵茫然。“仔细想想,你说阿曼尼阁下是女神的天使,这怎么也不可能!”“她和我一样都是教会的孤儿院出身,就连成为非凡者的时间都差不多,三年时间怎么可能成为天使?”正在探查四周气息,提防一些害虫类“偷盗者”出现的帕列斯没空搭理这个脑子不好使的小鬼,没好气道:“同样是三年前成为非凡者,为什么人家现在就是半神?”我......还掌握了许多“证据”的伦纳德突然噤声,低垂着头,在原地站了一会,等到前面的同事转头来看,才紧忙跟了上去。这是他无法反驳的理由。虽然已经确定老头是被教会高层提防的“寄生者”,但从他寄生自己到现在,确实没有做过什么危害自己安全的事情,反而还救过自己的命,给自己无偿提供了一些神秘学知识上的帮助。老头其实早就告诉他了“扮演法”的存在,但是他因为一直提防老头不怀好意,一直到克来恩自己领悟了“扮演法”,才后知后觉的开始加速自己晋升的速度。如果当时,如果当时我早一些开始扮演,哪怕只有序列七的层次,是不是也能不一样?“哪有那么多如果?”帕列斯对这种小孩子常有的马后炮没什么感觉,在确定附近没有阿蒙分身存在后,放松了不少。“我没有欺骗你,芙兰·阿曼尼虽然从履历和你们教会的记录来看,都是孤儿院出身,但作为一个非凡者,你难道不知道伪造这些东西有多简单吗?”“我记得你们教会的执事介绍过‘占卜家’中序列的能力。”“序列六的‘无面人’就可以无声无息顶替掉一个人的身份,更何况一个最开始就可能是虚构出来的人物?”帕列斯的嗓音在耳边回荡,见队长投来了视线,伦纳德摆正了脑袋,装作一副认真样子,大脑放空的看着前方。“至于为什么教会把你放到了贝克兰德......”帕列斯苍老的嗓音低声一笑,“嘿”了一声后,突然沉默不再解释了。所以到底为什么啊?伦纳德焦躁的挠了挠头,赌气般的侧过了脸,流露着着诗人般散漫的碧绿双眸忽然收缩,冒出了一抹名为惊喜的光。军事管制区外,黑夜教会负责接应的值夜者正在同军情九处成员交谈。单手抱着一册文件的戴莉看着人群中的伦纳德,短暂恍忽后,轻轻勾起了微笑。............贝克兰德,码头区。工人打扮的克来恩按着老科勒提供的路线,两人并排走在码头区外围的街道上。根据科勒的描述,那些小黑帮的通缉令和颁布的一些任务就贴在码头区外围的赏金猎人酒吧里,这里的酒保和管理人都是他们下属的成员,主要负责铮取外快,控制附近求生的赏金猎人。这家有着黑色背景的赏金猎人酒吧和东区的那个不同,没有贴满整个墙壁的任务委托,取而代之的是几张绘制粗劣的通缉令,其中最显眼的两张占据了中心位置,只是一张没有肖像,而另一张的看起来也颇为抽象。老科勒去前台点了两杯啤酒,克来恩则率先占好座位,看着那幅标着马里奇名字的谜之画像,险些笑出了声。画面上平时眼底满是恶意,身材中等的马里奇变成了皮包骨头的干尸,嘴角还挂着涎水,而莎伦小姐那里则是空白一片,黑帮贫瘠的语言能力也没有写出她容貌精致不似人类,金发蓝童,皮肤白皙,黑色宫裙繁复庄严的特征,大致语言不通的描述只指出了一个特点——漂亮,但是像个鬼!这样能找到就奇怪了......克来恩揉捏着被神奇物品效果影响发僵的脸颊,从老科勒那里接过了看起来还不错的南威尔啤酒。莎伦小姐平常几乎保持“怨魂”状态,这些黑帮无法获得具体描述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更不用说她平时可能还会附身活尸,使用假身份......至于马里奇那里,这帮人不会把马里奇控制的活尸当作本尊了吧?想到这,克来恩又扫了眼墙上的画像。不得不说,很逼真,逼真到足以用来充当精装小说中恐怖部分的插画,确实复刻了一个活尸的狰狞样貌。不过他们为什么要通缉莎伦小姐和马里奇?抿了一口啤酒,克来恩看向老科勒,嘈杂的环境中声音正常道:“有问清他们通缉这些人是干什么吗?”在来码头区前,老科勒就主动要求自己一会打听有关通缉令的消息。“他们没说理由,那个人见我比较老,直接打发了我。”老科勒歉意的唯唯颔首,双手交叉在一起。他只点了一杯啤酒,哪怕这些钱是克来恩出的。克来恩没有多说什么,又抿了几口啤酒后,状似随意的走向了吧台的位置,在正和别人聊天的酒保面前轻轻敲了几下,笑容洋溢道:“兄弟,墙上贴的那些是怎么回事,我看要找的一个长得好像很漂亮?”------题外话------求一求月票和推荐,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