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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多很多年以前,有一艘船顺流而下,涌入暗流遍布的河道中。
人们都很不理解这条船是为了什么,它明明身处平稳的河道里,与充满了暗流的河道根本并不相交。
处在暗流河道中的人也不理解它是为了什么。
有些‘智者’在平稳的河道中嘲笑着它的不自量力,妄图以自己的力量去平复别的河道,妄图逆着大浪修建一条平顺的河道。
许多人都沉默着,注视着它的不自量力。
怎么会有一条船不远万里,投身到一场看不见光亮的航道上呢。
身处在湍急河道中的船只也注视着它的到来,注视着一条不远万里来到此地的船,带着幼稚的真理,鼓动人们投身于一场没有结果的事业。
小老头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一道身影仿佛从历史中追了上来,与眼前的中年男人重合在一起。
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就站在他的面前,就好似是多年前,向他辞别时那样的骄傲。
‘老师,我会成功的。’
‘我走了,老师,辜负了您这么多年来的教导。’
‘下层区真的好苦,但是我想改变这一切。’
‘对不起,请您相信我,老师。’
......
“我一直都很相信你啊。”小老头伸手摸摸他的头:“你是我最骄傲的学生,我一直都以你为荣。”
华利弗低下头感受着老师已经不再有力的手,久久都未曾再有言语。
三十多年前,所有人都在质疑自己研究的时候,唯有这个小老头坚定的站在自己这边,在学术会上以一己之力驳斥众人,为他撑起了那弯下去的脊梁。
那时的自己因为自己的理想,纵然对方百般挽留,最后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离开。
当自己成为了老师以后,才明白看着自己的学生踏足一场没有结果的事业有多么的心痛,也终于明白了当年这个小老头目送自己远去时,那双眼睛中的复杂情绪。
“对不起,老师。”
“不要向我道歉,华利弗。”
小老头拉着他坐在椅子上:“你是真正的学者,反倒是你给我这个老师上了一课。”
“不要再回下层区了,以后就待在上层区,只要你还在求知楼,我就能够保证你的安全。”
老人的话让华利弗沉默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
“不,老师,我必须要回去。”
“你知道有人在鼓动一场上下层区的战争,对吗?”
“我知道。”
“你知道你的研究会让这场战争很可能消弭在无形中吗?”
“我知道。”
“他是不会允许你回到下层区的,他一定会杀了你,如果你死了,也会引发战争,你知道吗?”
“我知道。”
“你已经做得够多了,为什么还要付出最后的代价呢?”
“老师,或许我并不会死呢。”华利弗笑了笑:“或许我回到了下层区......”
“真的会有这些或许吗?”
老师的问话让华利弗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迷茫和无奈。
真的有机会回得去吗?那位卡鸣家主会允许自己回到下层区吗?
华利弗舒了一口气:“老师,我想赌一把。”
“胡闹!”
“我一直在鼓动着我身边的人投入这场豪赌中,他们为了我所杜撰的未来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华利弗眯着眼睛道:“那我呢?倘若连我都不相信上下层区之间能够摒弃偏见,那我又如何让其他人相信呢。”
“老师,请容我离去,如果一切平定下来以后,我还活着的话,请允许我为您送终。”
“我不用你来养老。”老人本想骂他几句,最后却改了口:“我这老头等你回来,别让我失望。”
“我会的,老师,不用送了,我该走了,您多保重。”
似有少年在这间办公室里起身,他站的笔挺,一如曾经那般的骄傲。
老人目送着少年离开,昏黄的双眼中满含着热泪,作为老师,他又怎么能强行拖着高尚的青年从他的荣耀中拽入漆黑的泥潭呢。
........
上层区歌德宾馆里。
不得不说,上层区的歌德宾馆和下层区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华丽的装修,美丽的绿植,让人心旷神怡的同时又不会因为华丽的装修而感到太过妖娆。
列车组在贝洛伯格终于算是凑齐碰了个面。
缪尔就跟看见亲人一样的仰天长啸,哀嚎声听的桑博整个人都是一哆嗦。
“哎呦我的老天鹅啊,兄弟姐妹们,咱们总算是碰面了!你们是不知道我在贝洛伯格过的什么日子啊!”
“飞船坏了,我迫降到这边,结果刚下飞船就碰见了桑博这个不要脸的,他居然把我卖给了银鬃铁卫,把我给卖了啊!!”
“我在贝洛伯格的监狱里足足待了七天!七天啊!中间还被劫狱,被下层区的人打,我过的那叫一个惨啊!”
“简直不是人!不是人啊!现在可算是碰面了,太不容易了!”
一阵阵的哀嚎让歌德宾馆里的人差点以为史前生物里的狼又复活了,吓得许多人都打了个寒颤。
屋子里的其他几人张着嘴,愣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姬子咳嗽道:“好了好了,以你的身份,你真的会在意这个吗?”
“姬子阿姨还真是苛刻呢。”
一时间,姬子的额头上冒出一根青筋,老娘才多大年龄,连你的零头都比不上,一口一个阿姨的叫,等回了列车请你喝咖啡,现在不和你计较。
“大守护者的异常已经有了眉目,根据我们的调查,她应该是被裂界污染了。”
“被裂界污染?你的意思,她被转变成了虚妄生物?”
“你什么都知道了?”
“倒也没那么夸张啦。”缪尔摆摆手:“不过下层区出现裂界的时候我在场,是属于虚妄世界的规则。”
众人彼此对视了一眼,虚妄世界倒是有些棘手。
人堆里唯有小三月和星瞪着大眼睛,不知道虚妄世界是个什么玩意。
缪尔则开口给她们俩解释虚妄究竟是个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