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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得知心悦的情郎有喜欢的姑娘,平儿茶饭不思,日日夜夜纠结于自己到底哪点不好,哪里配不上他。
那一日抵不过攀比的心,小宫女趁着下值的空隙,拉着小姐妹来到了皇宫最凄凉的一角。
冷宫位处皇宫东北角,这里常年被人遗忘,几乎没有人气可言。
平儿两人低垂着头,特地避过路途巡视的侍卫,行至拐角处正要拐弯。
忽然她脚步一停,被她拉着的宫人不明所以的随着她的目光朝前看了过去。
长长的甬道那边,本该空无一人,而现在,俊俏的侍卫腰挎横刀,挡在了一处冷宫大门前方。
严侍卫生得俊俏,堪称仪表堂堂很是出众。
小姐妹自然见过严侍卫,知道他是平平芳心暗许的男人。
一开始平平听了一同当值的姐妹的话,她打心眼里不愿意相信。
而今,愣神看着站在男人身旁的女子。
经过层层选拔进宫的女子,哪怕伺候人的宫女,容貌也没有差的。
远远看过去,那名女子容貌自然算不上差,但也算不上好,充其量眉清目秀。
平平忍不住当场比较起来,在那女子细挑的眉,不大不小的杏眼,小巧的鼻子,小巧的嘴上划过。
不是她自视甚高,那女子哪一点比得上她。
严侍卫对自己冷面相加,远远的看不分明。
偷偷打量过去的两人也能轻易揣测男人的温情细语,其实事情根本不像她们想的那样。
严君临真正喜欢惦记的不是眼前的女子。
“梦儿姑娘,钰儿姑娘的病可曾好些。”
“我特地从宫外带了些补身子的红枣,还有柘浆(红糖)等滋补身体的营养之物,劳烦梦儿姑娘一会儿辛苦,熬煮一些给钰儿姑娘补身子用。”
男人说着便迫不及待的将手上把着的篮子递过来。
不用想便知里面装的是什么的梦儿,她看了一眼目光直勾勾盯着自己身后门不眨眼的严侍卫。
热切的好似要将门盯出个窟窿,那股子热情劲看不出一点在外人面前的稳重。
梦儿清楚要不是有自己拦着,现在恐怕男人直接不够君子,不顾男女大防,推门闯进屋去看他念念不忘的佳人。
梦儿心里挺烦狗皮膏药粘人的侍卫,巴不得接了他的东西直接叫人滚蛋,她接过他递来的篮子。
急不可耐地暗示人赶紧滚蛋,别耽误她事。
“严大人客套了,我与钰儿情同姐妹说什么劳烦不劳烦的。”
我和我姐妹才是亲的,你算个屁。
“要不您看,我还得回去照顾钰儿,您……”
识相的赶紧滚蛋。
严侍卫依依不舍的压根不想走。
钰儿这两日生病卧床,见不着人思念成魔的他寸步不离的守着门口。
像只看门狗一样,仿佛只要磨磨蹭蹭它的主人就会从门里出来,而它才好摇着尾巴献媚,求主人一丝半点的施舍。
看了又看,只要想到心心念念的美人生了病,此刻病怏怏地躺在床上。
白玉般的脸泛着嫣红,男人的心立马碎了。
嫌弃狗男人慢慢吞吞,耽误自己回去照顾病弱的美人,心里不耐翻了个白眼朝天,面上却笑的温婉。
“严大人您快回去吧,我也容不得耽搁,还要赶回去照顾钰儿呢,她现在离不开我,您是不知道我得回去端茶倒水的伺候人……”
话里话外钰儿离不开她,男人也没多想。
害怕因着自己耽搁了她回去照顾,此刻男人恨不得以身相替,亲自照顾病病歪歪的美人。
却也明了自己的身份不合规矩,纵然万分不舍,踌躇了片刻,男人还是离去了。
这依依不舍的模样尽数落入另外两人眼中。
平儿冷眼瞧着男人送的东西,目送那宫人进门后,大门关了许久。
站在甬道边的男人这才缓缓离去,平儿眼圈发红,心里又恨又妒,这时旁边的好友无意识轻言。
“这人恐怕就是那名叫钰儿的宫女吧,我听一同当值的宫人说,严侍卫这几日一有空便跑来冷宫,想必就是为了她吧。”
宫女没有见过钰儿,但听过她的名字。
而今遇见严侍卫对那名女子言语款款,并不多想,对号入座的以为这名女子便是钰儿。
“钰儿!钰儿!”
因妒生恨的平儿死死咀嚼口中的名字,用力的仿佛下一秒恨不得将人生撕活剥了。
求爱被拒免不了因爱生恨,更何况男人竟然为了个处处不如自己的女子冷脸对她。
平平气死了,她冷眼盯着那扇紧闭的门看了许久,最后恨声道。
“这对狗男女,他们这般下我的脸子居然妄想双宿双栖,做梦!”
陪同平平一同前来的宫人听着她嫉妒的言语。
随即转脸瞧见她因嫉妒恼恨而狰狞的面目,一时惊恐地捂着嘴说不出话来了。
冷宫面积不小,人却伶仃。
大大的院子拎着篮子进了厨房的梦儿脚步快得出奇。
想着房间伤风休息的好友,点火烧水熬汤一气呵成,梦儿没一会儿端着熬好的甜汤快步进了屋。
“咳咳咳……”
初春天气还带着点寒,推开门简陋颜色黯淡的房屋映入眼帘。
听着床上传来催人心肝的咳嗽声,端着碗的梦儿心一下子提起来了。
脚步快快,路过房间中间缺了半只腿,垫了块石头的桌子。
将手上的碗忙不迭搁在桌上,梦儿不停歇赶忙伸手合上了床边不远处半开透风的窗子。
“哎呀我的小祖宗啊,虽说春日的天,可到底是初春,你得了伤风正是虚弱的时候,外面寒风入体,你受得了吗?”
梦儿自认不是多话的人,想要在宫里生存最好的方式就是装聋作哑。
当个哑巴,做个聋子,不该看的不看才是奴才的保命之道。
梦儿自认一直做得很好,直到遇见了钰儿,多年养成的本事一夕之间破功。
“呵,哪有,咳咳咳,我哪有你说的那么脆弱。”
柔柔的话音如鸣佩环,悠扬婉转,美妙的犹如仙音入耳,还有点柔柔弱弱的病气,听的人越发生怜生惜。
复又回首闷声闷气端了汤的梦儿,瞅着床内探出青葱白玉的指尖,透着粉的指尖轻轻撩起床帘子。
端着碗放在床边的小桌,一下子气全消的梦儿顺势接过了床帘勾在了两边的床头。
遮掩的床帘开了两扇,犹如天光乍现,灰暗一下子褪去。
只见起身半坐的女子腰上堆叠着粗糙的被褥,干净的被面因为用的时间过长而有些毛糙刺挠。
端起碗过来的梦儿却注意不到这般落魄的情景。
有那么一种人,只要她出现,周围的一切,或富丽堂皇,或潦草落魄的环境全部化为虚无,只剩下床上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