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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百花谷东面八百里的荒芜之地，一群身披紫霞宗长袍的弟子正清除杂草。清理完毕后，其中一位弟子开始刻画神秘的聚灵符纹。
“嗡！”
深奥奇妙的纹路展开，淡青色的光辉涌动，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汇聚天地间的灵气。
“这片荒芜之地得到灵气的滋润，不久就能成为灵田。”
“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种植各种灵植了！”
秦如烟望着眼前的景象，淡笑如烟。
一旁，苏柔黛眉微蹙，忍不住开口：“秦师姐，你不觉得这里有点不对劲吗？”
不知为何，苏柔感觉这片荒地有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
“有吗？”
“我怎么没察觉到？”
秦如烟释放灵识，感知周围，却未发现异常。
接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掠过一抹戏谑，看向苏柔：
“苏师妹，你不会是昨晚看了陆师兄的画像，导致精神状态不好吧？”
“秦师姐，你…你别乱讲！”苏柔娇颜泛红，慌忙解释。
她的样子可爱动人，让人忍不住怜爱。
秦如烟饶有兴趣地追问：“真的没有吗？”
“我还记得在乾坤宗的论道大会上，陆师兄可是为了你，断了雪衣宗林珩的一臂呢！”
苏柔忙澄清：“陆师兄是为了宗门，就算不是我，他也会出手的！”
秦如烟正要回应，突然秀眉紧蹙，望向聚灵大阵。
只见原本为滋养土地聚集的天地灵气，不知何故直接融入地下深处。
“为什么会这样？”
“聚集的灵气为何突然失控？”
弟子们见此情景，面露疑惑，不明所以。
刹那间，大地颤抖，一道漆黑的光芒冲天而起。
死亡的预兆笼罩四周，化作一片黑雾。
黑雾所过之处，万物凋零，几只妖兽瞬间化为白骨，生机全无！
“快离开这里，不要停留！”
察觉不妙，秦如烟立刻带领师妹们疾驰远离。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四周已被黑雾包围，无法突破。
“大家跟我一起出手，试试能否震散这些黑雾，开辟一条出路。”
秦如烟当机立断，真元汹涌，凝聚杀伐神通，猛然轰击黑雾。
与此同时，苏柔和同门也不敢怠慢，纷纷凝聚真元，朝黑雾中冲去。
然而，这些杀伐之力如同泥牛入海，未能掀起一丝涟漪。
“师妹们，将真元注入护体光幕，保护自身！”
“我已经向陆师兄传讯，只要坚持下去，就有希望。”
眼看黑雾逼近，秦如烟咬紧牙关，真元全部涌出，形成一面光幕，笼罩所有同门。
苏柔等人立即照做，不断注入真元，希望抵挡黑雾。
就在那时，黑雾降临，光幕仅支撑了半息，便破碎殆尽。
秦如烟、苏柔等人面色剧变，心中涌起绝望。
“嗡！”
关键时刻，半空中阴阳鱼交织，形成巨大的漩涡，将所有黑雾吸入其中。
视线清晰后，秦如烟和苏柔看见眼前熟悉的身影，顿时露出欣喜之色。
陆然皱眉，对他们说：“你们先走！”
这次开垦荒地，师父让他负责百花谷东面。
未曾料到，刚刚开始开垦，就发生如此诡异之事。
收到传讯后，他立刻赶来。
“陆师兄小心，这些黑雾很古怪！”
秦如烟和苏柔提醒一声，随后与其他师妹一同掠向宗门。
她们明白自己实力无法对抗这些黑雾，留下来只会成为负担，不如尽快离开，不让陆师兄分心照顾。
陆然微笑道：“这些都是煞气，我有办法应付！”
当他看到这些黑雾时，发现它们与之前在乾坤宗遭遇的血雾相似，只是那是一种血煞，而现在是魔煞！
之前的血煞是五行炼血大阵凝聚，这些魔煞又是从何而来？
思绪飞转，陆然盯着地面的裂缝，凝聚剑意，猛然斩向地面。
“轰隆！”
刹那间，地面震动，地底竟现出一个洞窟。
视线所及，洞窟已被剑意斩碎，不详的死亡黑雾源源不断从中弥漫而出。
“嗡！”
陆然施展斗转星移神通，将黑雾尽数吞噬。
他眯起眼睛，看到地底盘坐着一道模糊的身影。
那道身影身披白衫，青丝如瀑，身材丰腴曼妙，眉心一点朱砂，但容貌却无法看清...
在陆然周身，佛光与魔芒交错缠斗，形成奇异的景象，宛如两种力量在暗中角力！
那些肆虐的魔煞，正是从这位女子体内弥漫而出。如今，由于陆然持续炼化魔煞，佛光渐渐占据了上风。
“敢问尊者，您是何方神圣？”陆然神情庄重，恭敬发问。尽管女子身上并无修为波动，但他心中不敢有丝毫轻视。当她的目光扫向自己，陆然顿觉汗毛倒竖，浑身冰凉，甚至比面对皇主境巅峰的灵鳕王时更为震撼。
这女子，对他而言，危险无比。
“敢问施主，修行之道，您为何求索？”此刻，白衣女子转向他，声音如仙乐回荡在心灵深处！
施主？佛门强者？
陆然沉默片刻，回答：“为随心所欲。”
“何为随心所欲？”
“顺应本心，便是随心所欲！”
女子仿佛在问陆然，又似在自问：“那我修行，又是为了何故？”
陆然愣住。
你的修行目的，我怎会知晓？怕不是走火入魔了吧？
等等，走火入魔？
陆然面色古怪，望向女子身上相互吞噬的佛光和魔芒。
“佛说，众生皆苦，唯有自救，方能超脱成佛！”
“可佛界仅佛陀一位，自救有何意义，超脱又有何用？”
“佛说，众生皆苦……”
白衣女子似乎陷入了一种魔障，反复低语着这几句话。她的气息愈发恐怖，魔煞滋生，压制佛光，令周围空间扭曲变形。
陆然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如此深究内心的疑惑，足以看出白衣女子对于修习的佛道产生了动摇。
因此，她才成了眼前这半魔半佛的状态！若是平常，面对这样极度危险的存在，他定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但此时不同，任由她继续魔怔下去，很可能演变出一位杀伐众生的魔佛。
关键是，这里属于紫霞宗的地盘，离百花谷不远！
一旦失控，首当其冲的受害者必然是紫霞宗。
“佛说，众生皆苦，唯有自救，方能超脱成佛！”
“可佛界仅佛陀一位，自救有何意义，超脱又有何目的？”
耳边再次响起那魔怔般的言语，尽管陆然正不断炼化魔煞，但她身上的魔煞却以更快的速度滋生。
对此，他深吸一口气，已经有了决定，开口道：“佛陀是佛，但佛并非仅指佛陀。”
话音刚落，白衣女子的目光猛地投向他：“为何佛不等于佛陀？”
她身上的魔煞腾起，彻底压制了佛光。
陆然感受到那股恐怖气息渐次汹涌，如同一座大山压在身上，但他依旧咬牙坚持：“芸芸众生皆经历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盛，求不得！”
“即使修行，也无法逃脱。”
“由此观之，众生皆平等。”
“既如此，为何佛陀能成佛，你不能成佛？”
白衣女子像是在问陆然，又像是在问自己：“为何佛陀能成佛，我不能成佛？”
“我已尝试自救超脱，却未能成佛！”
陆然深深吸气，接着说：“那你为何不另寻成佛之道？”
白衣女子陷入沉思：“另寻他途？”
“佛陀自救超脱成佛，救赎的仅是自身一人。”陆然微笑，逐步引导：“我佛慈悲，应普度众生，所以我才说佛陀是佛，但佛不等于佛陀！”
“我佛慈悲，普度众生！”
“我佛慈悲，普度众生！”
白衣女子反复呢喃这八个字，身上的佛光渐渐变得璀璨耀眼，瞬间净化了所有的魔煞。
陆然松了口气，露出微笑。他前世博览群书，涉猎过佛经，如今竟派上了用场。
果然应验了那句话：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嗡！”
刹那间，一道佛光冲天而起，覆盖天地。白衣女子沐浴其中，似乎有所领悟，两道佛轮依次显现于脑后，她所坐之处不知何时化为一方莲台。
目睹此景，陆然庆幸自己刚才没有离去。有佛轮便意味着证得了果位。
据他所知，当今佛道的果位分为三类：罗汉、菩萨、佛陀！罗汉与菩萨果位无数，但佛陀果位仅有一个。
眼前的白衣女子背后有两道佛轮，说明她已证得菩萨果位。佛门的菩萨果位究竟有多强，陆然并不清楚，但估计至少是日月境的实力。
如此强大的存在，一旦变为魔佛，恐怕只有师父宁婠出手，才能与之抗衡。
不知过了多久，佛光散去。白衣女子看向陆然，轻声道：“你与本座有缘，且具备佛心，可愿拜本座为师？”
难道是要引导他步入佛门，成为禅修者？
“这怎么可能！”陆然坚定地回应，“前辈的美意我心存感激，只是我已有恩师！”
其实，他拥有两位恩师。
一是宁婠，自幼抚育他长大的恩师；另一位则是他在梦境中陪伴他成长的四姨，一位神秘的存在。
“既然如此，本座不再勉强！”白衣女子沉思片刻，红唇轻启，“但你今日替本座除去魔障，明晰自我，已结下两道因果之债。”
“那么，本座就偿还你这两道因果。”话音刚落，她素手一挥，一块玉简和一颗菩提子落入陆然手中。
“玉简中记载了一种道术，可供你修炼！”
“这颗菩提是本座的贴身之物，你有何需求，只需注入真元，本座就能听见，必竭力为你实现！”
“还有一事，本座名为——梵净漪！”
耳边仍回响着白衣女子的声音，但陆然发现她已悄然离去。他望着手中的玉简和菩提子，一时怔住。
这算是什么呢？是机缘吗？
似乎多年以来，他首次邂逅这样的机遇。
“嗡！”
梵净漪刚刚离开不久，空间扭曲，熟悉的幽香飘来，一道妖艳的身影显现。宁婠看着自家宝贝徒弟，询问：“然儿，这里发生了何事？”
刚才，她收到宗门弟子传回的消息，说百花谷以东八百里之地出现了极其可怕的黑雾。于是，她立刻赶来。
岂料，不久后一道刺目的佛光冲天而起，宁婠立刻察觉那是陆然所在之处。
“之前这里出现的黑雾是一种魔煞，我接到秦师妹的传讯后便赶来，后来……”陆然缓缓讲述刚才发生的一切，包括梵净漪陷入魔怔的状态，以及得到的玉简和菩提子，没有丝毫隐瞒。
宁婠眉头微蹙，低声道：“证得了菩萨果位的佛门强者，梵净漪？”
陆然好奇地问：“师尊认识她吗？”
宁婠迎着他的目光，解释道：“梵净漪是西漠净土的佛女，以前与为师同辈。”
“可惜后来，在佛之战前，不知何故，她从佛入魔，背叛了净土。”
“从佛入魔？”陆然脑中浮现出梵净漪身上魔佛交织的光芒。
他对佛之战有所了解，类似于阴阳法天的道首之争。
西漠净土每代都会培养一位天生具备佛心的佛子或佛女，待他们证得菩萨果位后，便会举行佛之战。与阴阳法天的道首之争不同的是，佛之战不靠武力决胜负，而是以佛法高低定胜负。
获胜的一方将成当代佛陀，执掌整个西漠净土。
陆然若有所思地问：“她的实力与师尊相比如何？”
宁婠回答：“与为师未堕落之前的修为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