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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弟子有要事求见。”
凌云的声音更加急切。
过了一会儿，洞府门口的结界撤了，凌云快步走了进去。
沉舟已经坐了起来，他看起来和往常并无不同。
凌云走到他身边，神色凝重：“师尊，刚有人来报，姬青蘅被人砍了一条手臂！”
琴修被砍了一条手臂，还能弹琴吗？
沉舟目光颤了一下，问：“谁砍的？”
凌云没有回答。
可怕的沉默在这里蔓延，像是无声无息的雾，包裹着整个洞府。
“师尊真的和无尽海魔尊有私情？”
沉舟没有回答。
凌云注意到了他的愤怒，虽然沉舟掩藏的极好，但总有一些蛛丝马迹。
她瞬间拜了下去。
“师尊，姬青蘅的伤口处有魔气残留的痕迹，整个逍遥峰只有我一人是修魔而非修仙——”
“若师尊为难，弟子愿意担责！”
*
凌云离开洞府之后，沉舟强撑着站起身，拿起剑，出了洞府就要朝昆仑剑宗主峰方向而去。
一人突兀开口：“这是打算去请罪？”
沉舟一抬头，这才发现面具人一直坐在树干上，支着胳膊懒洋洋地看着这边。
她根本没有离开这里。
沉舟自知不是她的对手，这人又屡次不杀他只是戏弄，他冷淡道：“不劳你费心。”
说完就要离开。
这副淡定的样子让人看了真是碍眼。
面具人轻笑一声：“你可是刚被她泼了脏水，还打算跪她不成？”
这话一出，果然激怒了沉舟，他抬头怒视对方：“休要胡言乱语！”
“不是吗？那哥哥过去是要灭口？”面具人歪头看着他，有点惊讶：“她不过说了你两句，你就要杀了她吗？”
“闭嘴！”沉舟提剑朝她攻击，面具人躲开，又继续说：“何必亲自动手呢，你那大弟子刚巧是魔修，还对你死心塌地，这么好的替死鬼你居然不用？也是，你连自伤都不愿意伤害他人，这一般人可做不到。”
三观不同，拿人命做儿戏，完全无法理解。
沉舟不愿与她废话，他杀红了眼，提着佩剑又朝她攻了过去。
打来打去，除了发泄心情一无所获，沉舟有种被戏耍的感觉，他收了剑，面具人并没有再攻击过来。
他走在前面，面具人不死心地跟在他身后：“我可以帮哥哥动手，杀了她，一了百了。”
沉舟看向她，“姬青蘅的手臂是你砍的？”
面具人回答：“是啊，只砍了一条，剩下的留给哥哥处置，免得哥哥嫌我自作主张。”
沉舟盯了她很久，最后问：“堂堂魔尊，一直纠缠我，到底什么目的？”
面具人轻笑一声：“无聊啊，给自己找点乐子。”
“其实哥哥也可以承认是我干的，这样大家都会觉得哥哥是我的人，不是也挺好吗？”
沉舟握紧了佩剑，强忍着愤怒往前走。
见他不理人，面具下的脸色有些阴沉下去，她跟在他沉舟后，伸手扯了他的发带。
“你干什么！”
沉舟伸手去抢，面具人把发带从领口塞进了衣服里，让他来拿。
沉舟对着一副发育完全的女人躯体无从下手，他扭头继续走，发带不要又如何。
何必同她纠缠？
眼看他就要出了这片树林，准备御剑去主峰。
“哥哥回头看看这是谁？”
沉舟回过头，便看到被捆仙索捆着，丢在地上的一个人。
他一惊，看了看周围，此时此刻这片林子里除了她们三人再无别人。
面具人朝他走过来：“现在剑宗所有人都在找姬青蘅，你猜多久能找到这里。”
“看我干什么？杀了她啊。”
沉舟后退一步，“我为何要杀她！”
“她给剑宗带来这么多麻烦，不该死吗？”
“况且她已经看见你我二人合谋了，手臂也断了一条，你觉得她恨不恨你？”
“你才刚收了几名弟子，要让她们也跟着你一起被人唾骂吗？”
沉舟忍无可忍，真的动手了，可他杀的不是姬青蘅，而是面具人。
只是最终结果又是不了了之。
面具人握着他的手一剑刺穿了姬青蘅的身体。
白虹饮血，剑鸣铮铮。
“白虹诛魔除恶，姬青蘅并非魔物，那便是大恶。”面具人给他鼓掌：“哥哥杀的没错啊。”
沉舟站在原地，衣角沾染了鲜血。
执法与执剑，一字之差，截然不同。
就算姬青蘅是大恶之人，也不应该由他杀，更不能在这个时间点死在剑宗里。
他被利用了。
他脸色苍白地收回剑，地上的血渗入了泥土之中：“你高兴了？离开这里，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面具人笑了：“哥哥又要赶我走。”
她扔过来一个珠子，沉舟听见她说：“这是留影珠，如果刚才的事情被传出去，你猜会发生什么？”
沉舟呼吸一顿，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你想让剑宗和器乐宗开战？”
面具人笑的张狂，“剑宗越乱越好，但那只是添头，我更喜欢...你。”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直白地暴露自己的目的。
沉舟下意识后退一步，面具人却上前一步，她伸手取了沉舟眼前碍事的眼镜，抬起他的下巴仔仔细细打量：“我还没见过能靠自创功法修炼到金丹的炉鼎呢？未与女子交合，也不肯与女子亲近，一定很干净吧？执剑长老能有多少月俸，不如去无尽海当我的魔后？”
沉舟想要躲开，却无法躲开。
他伸手去抓那颗留影珠，面具人反应很快。
“哥哥亲我一下，我把珠子给你，好不好？”
沉舟脸一下就红了。
“你无耻！”
见他不情愿，面具人冷冷盯了他一会儿，直接松了手，拿起珠子就走。
沉舟下意识拦住她。
他拦了一下没拦住，又伸手去拽她的袖子：“换一个要求，行吗？”
“我不缺别的东西。”
沉舟：“我帮你梳理魔气。”
面具人停住脚步，过了一会儿，两人处理了尸体之后重新回到洞府。
沉舟明显不自在。
“身上有血，把衣服换了。”面具人坐在冰床另一侧。
“可以用清洁术...”
“我不喜欢。”
见他犹豫，她又催促道：“快点。”
沉舟只能新取了一套衣服，往里走了一段距离，背着她换了。
干净白皙的后背在眼前一晃而过，面具人看的一清二楚，待他穿戴整齐后又递给他一本册子。
“这是什么？”
面具人回道：“聚千阁的东西，多看看，之后你被我睡的时候按这上面的做就行。”
“...我只答应帮你梳理魔气，没答应做你的魔后！”
“啧，那我现在就带你回无尽海？”
见沉舟被气到了，面具人走到他面前，将手中的眼镜架到了他的鼻梁之上，遮住了他那双因水润而显得气质温软的眼睛：“哥哥忍着点，别被气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