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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要怒骂,却发现是自己的母亲魏夫人。魏婉莹瞪大了双眸:
“母亲,你递了牌子入宫来,就是为了打女儿一耳光的吗?”
魏夫人跪在了地上:“皇后娘娘,这一耳光,是您的父亲,魏太傅命我打的。”
魏婉莹将面前的碗筷碟子猛地推开,怒道:“为什么,父亲他疯了吗!”
魏夫人跪在地上,缓缓抬眸,眼眶红了一圈
:“你父亲没有疯,咱们魏家人估计快要疯了!
云懿贵妃出事,现在连人证物证都没有找到。
昨晚半夜,皇帝就突然派兵围了咱们魏家,将你父亲带入宫中亲自提审,直到今日早朝前,你父亲才回府。
你知道外边都闹成什么样了吗,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魏婉莹从位置上起身,看着自己跪着的母亲,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激动的道:
“当然不是!我没做过,凭什么江云娆出事,皇上,就连你们都在怀疑是我!”
婵娟连忙走过来,将魏夫人从地上扶了起来,急声道:
“老夫人,此事真的不是皇后娘娘做的。
皇后自知最近与云懿贵妃闹得不可开交,即便是想做,肯定也不是现在,随便怎么都是要等到她生产的那一日再下手。”
魏夫人垂着胸口,摇了摇头:
“可是现在皇帝已经怀疑上咱们魏家了,他似乎就觉得是你做的。
你父亲他,在天元宫将头都给磕破了,早晨回来的时候满脸都是血。
咱们魏家可是世族,你又是皇后,皇上居然为了一个妃子,在后宫前朝大动干戈,对自己从前的老师这般无情!”
魏婉莹伸手一把覆翻桌上的早膳,怒道:“我身为皇后,难不成还要为个妃子低三下四的去解释不成?”
魏夫人昨夜一夜未睡,两眼熬得通红满是红血丝:
“女儿啊,你虽然现在还是皇后,但现在谁都无法保证你将来还是。
你难道没有发现,两国邦交如此重要的场面上,一直都是云懿贵妃在牵头,你这个皇后,已经靠边站了吗?
你再看看,那匈奴单于虽然没有带自己的大阏氏来,
但也没有将自己小阏氏带上场面,你难道还不懂这里边的意思吗?”
魏婉莹胸口闷了闷,凝声道:“什么意思?”
魏夫人一跺脚,真是恨铁不成钢:
“唉,皇上他,在为云懿贵妃的将来铺路了,也在为她腹中的皇嗣铺路了。
皇上之所以这么做,是很清楚云懿贵妃往后若想安生的立于前朝后宫,给皇嗣一个强大的母亲形象,
就得铺路、放权,让她放手去做,再立下不世之功。
大周与匈奴的深度合作一旦谈成,云懿贵妃将会作为大周与匈奴的和谈第一人,
被皇上赐下更高的名分,这个名分就不单单再是一个单纯的后宫妃阶那么简单了,还会拥有更多的政治意义。
你父亲说了,皇上还会在大周与匈奴的边境上,为云懿贵妃塑金身,再立传,令后世敬仰叩拜。
皇贵妃的位置,乃至凤印,已经挂在禧云宫的殿门前了你居然还在沾沾自喜,你到底在得意个什么!”
皇贵妃位同副后,平妻一般的存在,从庶出变为的嫡系,与皇后身份就快持平。
魏婉莹面容上的血色迅速消逝,她两腿一软,朝后退了好几步:
“皇贵妃?什么,重启皇贵妃的位份?江云娆,她怎么就那么阴魂不散呢!”
她记得儿时,自己也听过关于明华皇贵妃的传闻。
当时后宫里是有一位皇后的,那位皇后从一开始的中宫之主,到后来被抢了凤印,
到最后明华皇贵妃直接无视皇后,将后宫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先皇后没过几年,便郁郁而终了,死的很惨。
“皇上前不久才下了诏书,说册封大皇子为太子,玉玺都盖了,这明明是向着魏家的。
皇上能登基,咱们魏家出了多少力气,怎么就是给江云娆铺路了?”她不甘心的问着。
魏夫人道:“你父亲就是在怀疑这件事,太过反常了。
你先别管这么多,赶紧去挽回自己身为皇后的形象,别再站在旁边看戏了。
皇上,包括旁人都在怀疑你,你难道继续让舆论这么发酵下去吗?”
这一刻,魏婉莹自己也是无力的,她似乎明白过来从前的江云娆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被舆论缠身的痛苦了。
果然,世人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而不是事实。
本来自己还在开心,说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下的手,结果这火就莫名其妙的燃到了自己身上。
魏婉莹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魏婉莹反应算快,当日便脱了皇后的凤袍,取下了凤冠,身披素白长纱,
带着后宫其余嫔妃前往宫中祈愿的祈年殿为云懿贵妃烧香祈福了。
动静也闹得不小,她生怕皇帝不知道。
裴琰晚上也到祈年殿点了香,看见魏皇后脱簪戴素,还拉着大皇子一起祈福的样子,便说:
“皇后此番为贵妃,倒是令朕刮目相看。”
魏婉莹低着头,泣声道:
“臣妾与贵妃是不和,但都是小打小闹,事情过了也就过了,臣妾是皇后怎去跟一个妃子记仇?
更何况,那云懿贵妃肚子里的孩子,以后也会叫臣妾一声母后。
皇上子嗣单薄,到底也是皇上的血脉,臣妾与皇上夫妻一场,怎能不忧心?
所以便来祈福,希望贵妃能安稳渡过此劫。”
裴琰将祈福的东西放下后,冷戾的长眸看了看她便转身离开回禧云宫了。
江云娆的情况,不容乐观,甚至连解毒的办法都没有找到。
裴琰一日未进食,到了禧云宫便守在了她的床前,攥住她那有些冰凉的玉手:
“是朕太着急了,都是朕的错。”
他心心念念逮到这次机会,想用这事儿给江云娆和他们的孩子铺路。
他算计着,江云娆没有了母族在发力,时常被掀翻在前朝与后宫的算计里,
所以他借由此事,让江云娆站到真正的高位之上,让她自己也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可是万万不曾想到,还是没算得赢躲在暗处的贼心。
李文年跪在地上:
“皇上,娘娘这毒很是怪异。人只是虚脱了些,但肚子里的皇嗣动静越来越小了。”
江云娆在这时苏醒过来,听见这话就完全不能冷静,她从床上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云鬓散乱在额前,唇瓣毫无血色:
“什么叫动静越来越小了,你告诉本宫,到底怎么回事。
李文年,本宫的孩子到底能不能保住,你给个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