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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元珍不依不饶的哭喊着:“单于救我!妾没做什么毒杀的事情啊,妾都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
拓跋朔兰脚尖朝下,朝着伏元珍的胸口拧了拧:
“哼,你那点歹毒心肠,真以为我和嫂嫂那么好骗吗!”
她抬头看着拓跋朔鸿:
“这歹毒贱人,肯定是前些日子在匈奴王庭见过了大周皇帝,所以才想了这毒计,
让江云娆死在匈奴人办的篝火晚宴上,好让大周皇帝盛怒之下杀了在大周皇宫里的小野。
如此,这贱人的孩子就等顺利继承王位。
你可知你这样做,对整个匈奴草原会意味着什么吗,会让大周皇帝恨死了咱们匈奴人!”
呼延真侧首看了拓跋朔鸿一眼,沉静的道:
“朔兰说的都是真的。
那毒,还是匈奴草原上才生长的七色兰,只是七色兰炼制成毒药,也只有匈奴的那几位巫医会,派人严刑拷打一番已经承认了。
所幸那毒酒江云娆没喝,被朔兰手底下的一个奴仆喝了,已当场毙命。
单于,你后宫的事情我也不想管。
只是大周皇帝说了,要咱们匈奴给一个说法,今日伏元珍,我必须得带走,好让江云娆,还有大周皇帝顺心。”
她本来是想等到拓跋朔兰的婚宴结束后再说此事的,可是没曾想,这伏元珍立马就按捺不住,怕自己会来抢她的位置。
伏元珍立马叫喊道:
“救命啊单于,妾的两个孩子,一个四岁多,一个才一岁多呢,孩子不能额娘!单于,妾没有做过,真的!”
拓跋朔鸿扶着胸口走了过来,将拓跋朔兰一把推开:
“元珍也是你的嫂嫂,你怎能这般对她!那大周皇帝的妃子不是没事吗,那就算了。”
拓跋朔兰掏出怀里的匕首指着伏元珍:
“不行,哪有下毒杀人就这么算了的!伏元珍,今日我必须割了她的脑袋,给大周皇帝与江云娆一个交代!”
鹤兰因之前也不知拓跋朔兰的性子这么猛,为了朋友,将自己的婚宴也闹翻了。
他走了过去拉了拉拓跋朔兰的衣袖:
“公主,你先冷静一点。此事我作为大周北境都护也已经知晓,想必单于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鹤兰因看着拓跋朔鸿,神色沉静清冷:
“单于,江云娆江老板除了是大周与匈奴合作的核心人物以外,还是大周太子的生母,此事,您看着办。”
伏元珍的面色一下子就惨白了下去,这样一句话,等于断送掉了她还在做单于的机会了,也断送掉她做匈奴太后的机会了。
往后若是自己坐在了那个位置上,大周皇帝与太子,还不知道怎么针对她们母子呢。
可是,她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之前那大周禹王身边的妾室江云依将毒药给她的时候,可没说这是匈奴草原特有的七色兰。
她咬了咬牙,江云依果然是个贱人,居然想借刀杀人!
“单于,单于救我,我可是您两个幼小王子的亲额娘啊!”
两个小王子跪在地上一直哭着,拓跋朔兰剑拔弩张毫不让步。
“元珍,你真是!”
拓跋朔鸿被气得不轻,扶着胸口已经有些喘不上来气了,有些在心中犹豫不决的决定,此刻也已经清晰明朗了起来。
匈奴的一切,只能交给让自己最放心的人。
他捂住的回头看了看呼延真:“大阏氏,你看这怎么办?”
呼延真依旧很冷淡:“随你。”
伏元珍吼道:“单于,呼延氏已经不是你的大阏氏了!”
拓跋朔兰已经将匕首高高的举起,准备一刀子结果了伏元珍给江云娆出口恶气,
却被自己的兄长徒手接住了刀刃,鲜血从他手掌之间流了出来。
拓跋朔鸿一口气没有喘得上来,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身子重重倒地。
拓跋朔兰眼眸猛地猩红起来,跪倒在了地上,痛苦吼道:“阿兄!”
拓跋朔鸿奄奄一息的看着她:
“元珍的两个小王子毕竟与你也有血缘,求你看在阿兄的面上,看在两个孩子的面上,留她一条性命。
孤,孤……这些年……”
他沧桑得有些浑浊的眼睛看向了呼延真,却只得一眼冷漠:
“阿真,你一直都是匈奴的大阏氏,孤一直都认。
孤将金印……”拓跋朔鸿话没说完便彻底昏迷过去,匈奴巫医闯了进来。
匈奴王庭,单于是君主,君主以下是两大负责朝政与军政的权王,分别为左贤王与右贤王。
左贤王乃伏元珍的父亲,右贤王乃呼延真的兄长,二人冷眼想看了一下,见单于已经倒地,此刻眸底杀机溢出。
鹤兰因将拓跋朔兰拉到王帐之外,看了看周围,警惕的道:
“公主,你必须赶紧走,躲到大周北境去,现在就去找云娆。”
拓跋朔兰眼下的泪痕尚未干涸,一脸疑惑的望着他:“什么意思,我不能走,我阿兄倒了,我绝不能离开!”
鹤兰因拱了拱手:“得罪了公主。”
话完,他便伸手取下了拓跋朔兰头顶的金冠,将她那繁冗的长裙给脱了下来,换上了一袭雪白色的带毛披风。
这种颜色的披风,在雪地里,是最好的隐蔽色。
“你要信我,你们匈奴已经乱了。
你的兄长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你现在赶紧策马赶去大周边境等待云娆将匈奴王储给你送来。
你一接应到王储后便匆匆赶回匈奴王庭,让王储继承王位。
现在,匈奴大阏氏手底下应该还有一股兵马,能暂时帮你稳住局面,若王储迟迟不归,那你们拓跋家族将来便是改姓伏氏了。”
拓跋朔兰怔怔的望着他,看着鹤兰因正在给自己系披风的绳子,她苍白的嘴唇颤了颤: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谁告诉你的?”
鹤兰因牵了一匹马过来:
“我在大周中书令那个位置上待了许多年,又陪着皇上历经多次夺嫡斗争,这几日来你们匈奴,我看一眼就知道了。
你难道没有注意到,今日来参加婚宴的,全是武将吗?”
拓跋朔兰摇摇头:“没注意啊,不是说一切从简吗?”
鹤兰因叹了口气,只觉公主此人并不善权谋之术,他都将话说得如此明确了,拓跋朔兰还是没懂。
匈奴王庭即将有一场恶战要开启,这些武将将刀都已经别在了腰间了。
可是鹤兰因却在怀疑此事或与大周有关,因为他在匈奴王庭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人。
“这些武将来自于不同势力,都在等你兄长落气呢。
公主,你若是想将来能够在匈奴王庭站稳脚跟,那匈奴王储便是你手里最后的王牌,呼延氏也是你手底下的兵马。
将来匈奴草原谁说了算,就看你能不能顺利找回王储继位了。”
鹤兰因扭头看着自己的护卫:“护送公主前往沧州城江府,快!”
拓跋朔兰被鹤兰因推着走,她连连回头:“鹤兰因,那你呢?”
鹤兰因朝着她淡定的一笑,像一尊泛着白光的玉,宁和温润:
“我乃大周人,匈奴不敢动我,公主且不用担心,去做自己最要紧的事情吧。”
拓跋朔兰策马飞奔大周北境沧州城,直抵江府。
夜半,有人敲响江府后门,管家一见便知是谁。
江云娆披着披风赶紧来接应。
拓跋朔兰面颊上还有干透的猩红血渍,她一言不发的,直直的从马上摔落到了雪地里。
一时鲜血横流,染红了寒冬雪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