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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的顿下步伐,身子停在湖边:“你怎的了,今日怎话少了许多?”
“没有,朕饮酒过多,脑袋有些晕,是以沉闷了些。”
他继续扶着江云娆往前走,江云娆只要再跨出去一步,人就会掉在冰凉的太液池里。
这池水里还有一个水性极好的人,一定不会存在让江云娆再会活着上岸的机会。
秋日池边露重,突然间,从太液池便吹来一阵凌烈的风,吹得江云娆用手臂挡了挡,身子一侧就贴到了身边人的胸膛上。
她因为眼睛看不见,所以听觉嗅觉,还有触感都会格外的敏感,忽的神色一怔。
江云娆故作无意的将手掌,惊慌的落在裴琰的胸膛上。
裴琰的胸膛肌块分明,用力的时候是硬邦邦的,且宽阔通吧,这怎是两团柔软,如女子的胸一般?
“皇上,这湖边的风好大,咱们退后些,免得吹得些树叶子在我们眼睛里。”
江云娆顺口说着,手掌不经意地握住了那人的臂膀,由于贴得过近,她一点都没闻见此人身上的酒气。
而这臂膀之瘦弱,与裴琰素日里会连连拳脚功夫的肌肉臂膀,全然不同。
江云娆意识到事情已然不对劲,但是她很清楚,芝兰跟小欣子已经回长乐殿了。
此人根本就不是裴琰,是会模仿口技之人,扮作裴琰,将自己身边的人引开,然后趁着黑夜对自己下手的。
含黛面色阴冷的握住江云娆的手臂,用裴琰的语声说:“那好,我们换个地方坐下。”
她拉着江云娆想从另一个方向绕去,再走去湖边时,却发现江云娆身子不动了,但也没说话。
她不由得用力了些:“爱妃,走啊,怎么不走了。”
江云娆冷笑,裴琰从不会这么叫自己,且自己现在也不是嫔妃了,他更不会说这样的话。
她立马拔下自己头上的金簪就朝着此人的肩膀刺了过去:
“你只是会模仿皇上的声线罢了,皇上说话的语气,皇上的身形,你哪点模仿得了?你是个女子,我没有猜错吧?”
那金簪扎进了含黛的臂膀里,鲜血极快的浸湿了那件明黄色的皇帝常服,妖冶夺目。
她吃疼的闷哼了一声后,没再耽搁的一把拉住江云娆的手臂往前扯:
“是啊,我不是皇上,我是阎王,送你下地狱的阎王!”
她没有当成皇帝的妃子,全是江云娆的错!
江云娆大着肚子,身体重心本来就不是很稳,被她这么一推,人朝着湖边的方向就走了好几步去。
再往前两三步,她的身子就全全的要坠入太液池了。
含黛与江云娆在湖边拉扯了起来,趁着没人,含黛铆足了力气,江云娆的手劲儿的确没她大,很快的便有些吃力起来。
“你到底是谁,将我推入太液池里,我死了,你以为皇上不会查吗?来人呐,有刺客!”
她奋力的挣扎着,身子又朝前走了一步,脚边的裙摆扫过太液池湖边,已经荡在了半空中了。
含黛恶狠狠的用芝兰的声线道:“我是芝兰啊,你这都听不出来!”
江云娆才不信:“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你只是颗棋子,今日用完,你背后的主子一定会将你灭口。”
那人松了松手,有些晃神。
江云娆没有喜欢给人讲道理分析利弊的习惯,她仅仅是想扰乱对方心神,拖延时间罢了。
含黛回过神来,知道江云娆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后,开始用尽全力将人推下湖岸:
“知道为什么你叫这么大声,都没有禁卫军过来吗,因为被人调走了,哈哈哈哈!”
江云娆咬牙道:“禁卫军副统领是魏家人,你是魏皇后身边的人,会模仿,你是含黛!”
含黛面色一怔,随即又阴狠愤恨下去。
二人在湖边撕扯扭打起来,太液池边的林立葱茏,将人的身影一掩再掩。
月华清寒,稀碎洒落一地,走在路上的行人,披着这光都嫌冷,似带着一股霜寒之气。
芝兰拉着小欣子一路朝着长乐殿内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揉眼睛:
“王爷的披风好似就放在那座位上的,我记不大清了。
我这脑子记性不好,眼睛也不好,这一路从太液池边走回来,看什么都不仔细。”
小欣子身子骨精瘦,寻常里做事麻利,跟猴儿似的,他东看西看:
“我倒不是觉得姑姑眼睛不好,我是觉得今日这湖边格外的黑,行廊下的宫灯都比从前少了一半,那在夜里自然是视线不大好的。”
芝兰看了看隐在乌云后的圆月,透着一股阴森不安之感来:
“大抵是这样,就连月亮都鬼鬼祟祟起来,躲在云后边去了。还好皇上陪在主子身边,要不然我都不放心走。”
小欣子笑笑:“皇上自是想要跟主子单独相处的,就连太子殿下都会时常撇开,自然是不愿咱们跟着。”
一路行至长乐殿,芝兰与小欣子从后殿门入的,行至正殿,芝兰以为自己眼睛花了:
“皇上怎在长乐殿,皇上不是在太液池边吗?”
芝兰不可置信的抬首看着龙台最高处,皇帝此刻正开心的和裴国公二人在斗酒,小太子挺着个圆滚滚的肚子在一边当裁判。
小欣子神色有些不对劲起来:“姑姑,这不对劲啊,那太液池边的皇上又是谁?”
小欣子回忆了一下方才的画面,昏暗灯光下,的确听见了皇上的声音,
只不过那明黄色的身影尚未走近时,就转过身去给身后的宫人说话去了。
小欣子脚步快,走到江云娆本来的座位将披风拿在手上,看了看那座位也有些不对劲。
座位后方的窗户紧闭,还悄悄放了几个炭盆,用小桌子挡着。
怪不得,都这天气了,方才主子一直说闷得紧,还一直说热,就是为了将人逼去距离长乐殿最近的太液池散步。
芝兰立马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走到裴琰身边道:“皇上,主子怕是有危险了!”
她将方才在太液池边的事情给裴琰讲了一遍,说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皇帝是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的。
裴琰正在饮酒,将酒杯一放,蹭地一下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来人呐,命禁卫军都赶去太液池!”
裴昀在后边跟着追了出来:“我去牵我的小橘子!阿娘,我来了!”
父子二人跑到太液池边看的时候,发现太液池便已经风平浪静了,就连湖水都没有大的动静。
芝兰的身子抖得厉害:“王爷是被人推下去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