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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娆听了最近鹤府发生的事情,心底气愤不已:
“鹤大人,你当真是过分了些!
朔兰就这么负伤回了匈奴,你当真以为匈奴人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吗?”
鹤兰因沉默。
江云娆站在天元宫龙台的一侧,心焦火燎的看着他:
“朔兰的性子咱们都清楚,此番受了如此大的委屈,于国于私教,我这个做皇后的,很难不讨伐你!”
鹤兰因沉声道:“臣为查案,不觉有错。”
江云娆头上的凤冠因愠怒,那凤凰携的血色宝石微微晃动了起来:
“对,江南大案里,为尽早断案你的确没错。
我愤怒的不是这件事,我愤怒的是你对她七年来的付出,没有回应也没有明确的拒绝。
她死心眼儿,飞蛾扑火的等了你这么些年,换来一身伤痕,负气离开,你自己说怎么办!”
鹤兰因面容苍白,垂着眼角:“求皇上皇后同意臣的辞呈,臣自请赎罪。”
鹤兰因官是个好官,但的确不是个很好的夫君。
江云娆瞧着叹了口气,她将那朱砂笔拿起递给了裴琰:
“皇上赶紧批了吧,或许人这一辈子,都有一次为感情要死要活的路要走?
朔兰受了那么多委屈,的确该让鹤大人去解了这怨结。”
裴琰拿着朱砂笔,淡声回应:“朕可没有。”
江云娆斜睨他一眼:“……”
裴琰最终还是批了那辞呈,但朝中中书令空缺,心中不快。
江云娆提议,北境都护一职替换多位官员,一直没有合适人选,还不如就让鹤兰因前去,他是最了解北境的人。
鹤兰因三日后便带着孩子,与那太医,一起踏上了去苗疆的路程。
从苗疆归来,鹤兰因便直直去了北境,路上不曾耽搁分毫。
次年,春。
天光无限,春花野蛮生长于莽原之际,远处的高山还能见到些许白雪盖头的模样。
紫苏跟芙蕖蹦跳着在草原上摘花,换上匈奴侍女衣袍的她们,跟旁的匈奴侍女还有些不同。
她们一头的辫子上,有几颗黄金造的金珠子,点缀了些许华贵,一见便是身份有所不同。
紫苏开心的道:
“公主要去参加赛马大会呢,现在正在草原的另一头骑着大周皇后娘娘送的西域汗血宝马狂奔训练呢。
此次赛马大会之冠,定是长公主的!”
芙蕖点点头,不过又有些犹豫担心起来:
“快要一年了,公主其实待咱们是挺不错的,可是咱们背地里给鹤大人送消息,被发现了怎么办?”
她们来了匈奴以后,将大周那边的一些礼仪教导,伺候贵族的规矩传了过来。
负责规训匈奴仆从,是以在匈奴王庭算是个小小女官。
但私下里,还是鹤兰因的人。
紫苏手里拿着一捧花,朝着对面策马过来的拓跋朔兰兴奋的晃了晃,又低声道:
“这有什么,咱们这不是将大人从天竺找来的瑜伽大师给公主送了来吗?
现在公主的腹部可以很好发力,且那松弛的皮肤也紧实了不少,又见少女腰线了,大人其实还是很关心公主的。
就是这腹部的纹路不曾消减,大人说他自有办法。”
芙蕖连忙“嘘”的一声:“好了好了别说了,公主过来了。”
拓跋朔兰那日从鹤府别院离开后,心死入泥,一国骄傲的长公主算是灰头土脸回的匈奴。
呼延太后知道了很是愤怒,要让大周交出鹤兰因给个说法。
拓跋朔兰却说,一切情情爱爱的都已经过去了,七年青春喂了狗。
也让匈奴不要追究,那对龙凤胎还在鹤兰因身边治病呢,等病彻底治好了,再派人领回来。
这事儿,是江云娆亲自答应拓跋朔兰的,说一定会让鹤兰因放人。
若不是江云娆在中间横着,匈奴人还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所有的伤痛都化作了去年掠过匈奴草原的那场极寒极大的暴风雪,在几场彻底的醉酒与痛哭之后,伤痕慢慢愈合。
风雪一停,匈奴与北境之间那队公主车驾,又开始了新一年的忙碌。
拓跋朔兰一袭鲜红金边的匈奴伞裙,脚踩一双黑底金丝马靴,身子爽利的从汗血宝马马背上翻身而下。
手里拿着黑色的马鞭,心情不错的道:
“还得是我姐妹江云娆,这西域来的汗血宝马果真不错,明日的赛马大会,稳赢了!”
红裙的草原公主在青草地上笑得自在畅意,浓黑长眉飞扬,眉眼里的晦暗与卑微再也寻不见半分,神采奕奕的看着众人。
紫苏笑眯了眼:“那是,奴婢这就回去给公主熬大力汤,明日必须得第一!”
芙蕖眼睛左看一眼右看一眼的,试探的道:
“公主,奴婢近日在草原上听闻了一些关于大人的风声,明日赛马大会好似大人也要来,您……”
拓跋朔兰敛下笑意,神情阴冷下来:“本公主说过,鹤兰因若是敢踏足匈奴边境半分,我定杀他!”
紫苏与芙蕖面面相觑,心咚咚的跳着。
芙蕖其实只是试探了一下,却没想到公主提起大人时,竟是这般心硬。
她二人也不知如何是好,这时间,鹤大人的车队多半已经抵达匈奴边境了。
紫苏在一边打着圆场,笑道:“大人远在帝京,公务繁忙,怎会轻易来匈奴,可远了了呢。”
话完,她便朝着芙蕖递了眼色,让芙蕖悄悄通知线人,让鹤兰因明日千万别来。
拓跋朔兰从马背上取下一壶马奶酒,扬首饮下,随意的道:
“好了,本公主得回去找天竺瑜伽大师练习一下瑜伽了,近来效果是真的不错。”
紫苏小声的问道:“乌日娜姐姐,公主是真的不难过了吗?”
乌日娜非常肯定的道:
“那是自然,我们公主在草原上,哪个男儿不喜欢?
这段时间,追求公主的人多了去了,明日赛马大会你们就知道了。”
次日,匈奴赛马大会。
匈奴人一年一度的赛马大会,算是一场极大的盛事了。
只不过这几年匈奴跟大周关系实在是要好,所以此次赛马大会又成了两国赛马人的友谊赛。
这地点便定在了大周与匈奴交界处的依兰草原上。
这一日,万马奔腾,大地震颤。
拓跋朔兰红马策红马,身后跟着一群匈奴勇士。
“公主殿下,我十八岁,今日若是赢了赛马大会,能到你帐中去做事吗?”
“我十七,公主您看我一眼!”
这里面的年轻男儿,多是出身于贵族,但拓跋朔兰身份在匈奴过于尊贵,造成这些人从不敢肖想当驸马,都是想的当公主的男宠。
拓跋朔兰扬着眉梢,挥了一下马鞭:“等你们赢了我再说!”
三场比试下来,速度,动作完成度,御马技巧,拓跋朔兰夺了第一。
她心情算是不错,自己的腰腹之力,算是彻底恢复了。
呼延太后捧上自己的礼物:“朔兰,恭喜你啊,又在匈奴几十个部落面前露脸了!”
拓跋朔兰正要翻身下马去拿礼物时,赛场里突然闯进一匹黑色的战马,从那马的形态来看,应该是来自西域的汗血宝马。
那匹黑马跟发疯似的闯入,引得众人惊叫乱跑。
黑马却好似有目标似的,闻着气味朝着拓跋朔兰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