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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清妩诧异,又捻了颗樱桃放进嘴里,贝齿轻咬,汁水四溢,酸甜的感觉在口中弥漫开。始至今日才真切地意识到,她已走入了他的圈子,此后,她的一生都不免要沾染上这个男人的印记,现在的她要学会去适应他的步伐,暂时在两人关系结束之前,她得做到夫唱妇随。
既是相爷夫君的故人,清妩自然不敢轻慢。转身去净了手,又换了套稍稍正式一些的装束,唤了玲珑、花容往前厅而去。
未进大堂便已听得隐隐说话声,一温润清泽,一沉稳内敛,前者自然是相爷夫君,后者怕就是他口中的故人了。厅门半阖着,亦不见随侍的下人。清妩皱眉,不知当进不当进,挥手遣退了两个丫环,又倚在厅门外细心听了会儿。
大堂里的两人调侃似地谈论着京中近来发生的事情,大至体制改革,小至官员升迁,对朝中局势大致作了判断,隐约似乎听得他们提及沈家、楚家,兵器铁矿之事,便是再傻也知道接下来的话不是自己能听的,正想着以什么方式进去,却听得背后管家清冷地声音:“夫人门外站了多久了?”
清妩受惊不小,像做贼被人抓了现行一般,又在片刻强自镇静下来:“相爷说府中来了客人。”话说半句,不言自明,她是主,他是仆,她倒不担心管家能质问什么。
果然,管家俯了身子行了一礼,方才道:“适才相爷正是遣了老奴去唤夫人用膳的。”
“如此,便开饭吧,别让客人久等了。”清妩顺梯而下,倒也不显儿狼狈,大大方方推了门进去。浅笑吟吟,落落大方,远远地便朝主位上的人行了一礼,软软道了声:“夫君!”
两人因清妩的闯入止住话题,双双望向门外。凤御轩温柔浅笑,若三月春风,伸了手,示意清妩到他身边。在外人面前,清妩一向注重维护自家夫君的颜面,见他如此,回以温婉一笑,目不斜视,慢步向他走近。
来人着一件月白色曳地长裙,裙裾以银线绣了朵朵兰花,行动处,流光溢彩,清冷兰花若隐若现,煞是好看,做工之巧之细,宫中绣坊难以仿之一二。三千乌丝被挽作流云髻,独插了一只白玉簪固定住,清爽简练如斯,却自有一番高贵自如之感。“好像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玉倾寒望之出神。明明见她眼中噙笑,却仍似能看透那眼后的一尽冰寒,这样的女子,最难收服,凤御轩怕是要吃些苦头了。收回目光,玉倾寒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等待好友的引荐。
凤御轩毫不避嫌,起身以指腹轻拭清妩的额头:“不是说呆会儿唤人叫你么,怎么这会儿就赶过来了,瞧,都出汗了。”
清妩偏头躲过,有些羞恼。不知何时起,他竟似爱上了这些个亲昵动作,时常在闺房里上演这么一出,不想今日在外人面前也不避忌。“听说夫君的旧友来了,清妩自然不敢轻慢。若等了夫君差人来唤,岂不要让客人久等?”
凤御轩笑笑,觑了好友一眼,宣示主权的目的业已达到,他倒没有在外人面前上演“亲热戏”的痞好,对清妩的身避也只作不知。回身道:“阿妩,这便是我当年的同窗好友——玉倾寒了。”说完又以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耳语道:“我想夫人应该还有映象的。”
清妩微愕,不想两人还有这层关系。想起坊间传闻,出将入相,近些年,玉将军战功赫,不管在军中还是百姓之中皆享有极高的声望,此番回朝,必然会跟凤相产生嫌隙,到时又将是一场龙争虎斗的场景了......当时自己亦有此疑虑,是以在宫宴之时还小心地观察了自家夫君的神色。但那时他神情平淡若水,席中除去些客套话,与玉将军再无交流,哪里有半分旧友重逢的喜悦,但今日他却说...不愧是官场中一枝独秀的人物,这委蛇委蛇,虚实相晃的招数着实有一套,直把那些个等着看好戏的人耍了个团团转。收拾好烦乱的心绪,清妩淡淡一笑,行了一礼道:“早闻将军威名,今日得以一见,倒是清妩之福了。”
今日玉倾寒亦是一身便服,蓝色锦袍剪裁精细,腰间束以金色腰带,更显长身玉立。玉倾寒抱拳回了一礼:“嫂夫人!御轩与嫂夫人大婚,倾寒身在关外不能亲来观礼还望嫂夫人不要见怪才是。”
嫂夫人...清妩恶寒,突然便想起了《水浒传》里武松唤潘金莲的那声“嫂嫂”,忙在心中暗呸了一声,暗骂自己想得太远,不对仍是对这样的称呼不敢苟同。只微点了头笑应道:“将军客气了。”
凤御轩凑近清妩身边低道:“我长倾寒两岁,按理,他是该唤你一声嫂子的。阿妩只管受着便是,不吃亏的!”
这人,倒是越发没皮没脸了,老大不害臊的!清妩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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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膳,清妩命人送来瓜果茶品,又陪了喝了会儿茶,心里知道这两人必要还有话谈,亦不多作打扰,借口要午休,便领着玲珑、花容两人回了寝楼。
玉倾寒看着远去的娉婷身姿,不禁开口笑道:“嫂子倒是个知情识趣的主儿!”
凤御轩淡瞥了好友一眼,为他的口气有些着恼。
玉倾寒不甚自在地摸摸鼻头,故作不知,随手捻了颗樱桃丢进嘴里,半刻,微微龇牙,吐了核,右手懒散地滑过杯盖,问道:“可是府中的樱桃树结的?”
凤御轩淡挑了眉,漫不经心地回道:“嗯,也不知怎么被她找到西院,今早还兴致冲冲地上树摘了些。”说完,脸上不觉带了笑意,一颗心为府中这个时静时闹,时而庄装冷情,时而赖皮撒娇的女子悸动着。
“嗬,倒不知嫂子知道了这樱桃树的由来后又如何?”玉倾寒轻哂,对沈青瑶,他直觉得不喜欢,也不知好友是吃了她什么*药,竟为她守候了这四年。
微蹙了眉,凤御轩淡淡开口:“碧妃之事已成过去,此后她才是相府的女主人。”
“你不想提及不代表别人不想,凤相不喜樱桃是相府中人皆知的事,又有谁甘犯主子的忌讳去提醒嫂夫人这府中种着樱桃树呢?”玉倾寒哂笑。那女人进了宫还不得消停,喝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欲壑难填!
凤御轩目光渐渐阴沉下去,他要守护的东西,由不得任何人去破坏!
彼此沉默半晌,倒是凤御轩先开口了,口气不无愧疚自责:“梅妃之事,我有负你的托付。”
那端又是一阵沉默,良久才知道茶盖轻阖之声,玉倾寒的语气少了调笑,多了丝低沉:“入宫之初她就该明白自己的命运,是她自己选了这条路,由不得他人!”音色冷凝,似在评论一个陌生人,说着一件毫不相关的事。
“或许只能说她太过要强...”凤御轩低叹,“你还在怪她当初不听你的劝告?”
“不,我只是恨当时自己没有能力,竟让她一孤身女子为家族荣耀嫁入皇宫,进了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皇上欲除四大家族之心由来已久,岂是她一个女子所能改变的!她可真傻!”最后一句,说得极低,似带了浓重的鼻音,凤御轩亦觉胸口郁塞,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日下朝,梅妃的凤辇就停在宫门口,隔着纱帘,懒懒启口:“素闻凤相通晓音律,本宫近日得了一本古琴谱,其中一些地方晦涩难懂,还望相爷能指教一二?”后来回府才知那根本不是什么古琴谱,而是梅妃的遗书!信中对下毒未有提及,只是反复强调四大家族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信的未尾,梅妃只是恳请他能多加照拂稚子,不要任他在宫中受人欺凌。再后来宫中便传来麝香之事,梅花被打入冷宫,不久投寰自缢......想必那时,她便已预见了自己的结局,才早早地将稚儿托付。能封了她的口,让她甘愿一死,段玄奕的手段倒也高明...凤御轩暗自握紧桌下的手。
“看来他是等不及了!”良久,玉倾寒嘲弄开口。
“不叫的狗咬人才是最狠!”凤御轩的眼中没有了往日的温润清淡,而化作冰冷...阴鸷,“他装聋作哑四年,也是时候揭掉那层面具了。”
“哦,狗么?”玉倾寒淡笑,“不若我们来打个赌,看他准备从何处下手?”
凤御轩沏了杯新杯,看着茶叶在沸水冲刷,慢慢舒展、沉浮,不紧不慢地吐出两个字:“恩科。”
“搅散了这棋局重新布子?”玉倾寒侧首,复而微闭了眼,嗅着茶香,一派闲适的模样,说出的话却字字如刀,冰冷刺骨,“我只怕不会依了他!他若这位子坐得安稳就不该闹出这些事来,玉倾寒,从来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四家心散,这才是致命的弱点,多代积累下来的间隙,不是一朝一夕能弥补的,也恰是这样的间隙存在,那人也才能忍得了这些年暗自扶植自己的势力,直待将四家瓦解,个个击破。他们现在做的,也只是维护祖宗基业,唯求自保而已。
“权且看着吧,我们也该见识见识皇上的手段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依不依,双更了,打滚求收藏嘛,么么看官们,收了小沫的,小沫会乖乖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