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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么的真是躺着也会中枪……
刘病已郁闷的一塌糊涂，现在就恨不得学鸵鸟把脑袋埋进沙子里面装死。
长安城内谣言没有因符节令眭弘被霍光以‘妖言惑众、大逆不道’的罪名斩杀而弱上丝毫，甚至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刘病已觉得这事要是放在后世，那妥妥的就是各个网站的头条热搜，而且肯定会霸榜很长一段时间。
谣言纷纷，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说武帝另外几个儿子将会取代今上入主未央宫的有。
说今上年幼，无法驾驭朝政，打算行尧舜之举，禅让帝位给霍光的有。
说公孙病已立这五个字指的是孝武皇帝曾孙刘病已的也不缺市场，认为刘病已将会取代今上成为帝王的大有人在。
可不管是什么谣言，核心思想就一个，那就是今上已经德不配位，当退位让贤。
一时间满城风雨，人心惶惶。
霍光愤怒，却无计可施，他对于大汉朝堂拥有绝对的掌控力，甚至连皇帝在他眼里说到底也只是一个象征罢了，他的一言可断成千上万人之生死。
但是权倾朝野又如何，他终究还是没办法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而且先贤也早就证明过了，这堵永远不如疏，堵的越狠，效果越差，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冒出什么不堪入耳的谣言。
所以十天半个月之后，霍光也认了，他相信这事终究会有平息的一天，老百姓喜欢议论就去议好了，新鲜感没了，风潮自然也就会平静下去。
但是刘病已还是成功引起了霍光的注意……
当然，这个成功对如今的刘病已而言绝对不是好事。
不过这次谣言事件并非是刘病已撒播导致的，也就是说这次事件在原本的历史上就可能出现过，那么既然出现过，他最后还是成了汉宣帝，那么理应有惊无险才对，只是不知道因为他的出现，那小小煽动的翅膀会不会产生什么变数。
“刘病已出狱之后，便被送去了鲁地外祖母处，在鲁地待了三年多，被宗正刘德带回京城，一直养在掖庭。
三年半前，掖庭令为刘病已选了大儒澓中翁为夫子，这几年间一直在澓中翁的学馆求学。
与刘病已关系较好的几人，有张安世的儿子张彭祖，市井少年陈遂，还有表兄史丹，几人除了求学，便只是喜欢四处游历，不过也是在关中之内。
另外刘病已这几年在一家铁匠铺打造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收养了一些无父无母的乞儿，前前后后差不多有七八十人，如今都安顿在阳陵邑的一处宅子里面，请了夫子教授这些孩童启蒙读书。”
霍光眉头一紧道:“稀奇古怪的东西？”
俞琰点了点头:“有长有短的管子，还有什么铜制火锅和样式奇怪的烤架等等。”
霍光皱眉有些不明所以，他讨厌这种感觉，总觉得让自己看不懂的事很容易脱离自己的掌控，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对于一位权倾天下的权臣而言很不好。
“他收留七八十个乞儿，还安置在阳陵邑，供他们读书启蒙？”霍光眉头锁的更深了一些道:“他是皇族养于掖庭，按制每月能拿千钱，他拿什么来养活这么多孩童，为什么要养？”
俞琰也有些疑惑道:“据说刘病已曾经说过，他襁褓之时便入了牢狱，虽侥幸被赦免，但在牢狱中时也曾看见不少惨事，知道一些囚犯死之前最担心的就是自己子嗣日后会沦落何方，出狱后便多了几分心思。
一开始的时候他也只收留了十余人，就这还是靠张彭祖资助，还有那陈遂斗鸡赢来的钱，后来几人去了一次阳陵邑，结识了鲁地豪侠汤白，据说这些孩童是刘病已找到以后，送去阳陵邑被汤家所收留。”
“去将那铁匠、张彭祖、陈遂、史丹还有汤家人都找来见我。”
“喏。”俞琰领命就要退下。
刚走到门口，却又听到霍光说道:“罢了，一个无根无基的落魄皇孙而已，还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霍某堂堂大司马，见什么铁匠还有孩童，传言出去也不好听，罢了，罢了。”
俞琰点头应喏，却好像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说道:“还有一事是有关刘病已的。”
“什么事？”
“大司马可曾听过为生民立命，为天地立心，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霍光微笑道:“四句雄文，震古烁今，岂能没有耳闻，不是说这四句是大儒澓中翁所作？澓中翁凭此四句，即便不被后世封圣，也必为大贤，受万世膜拜。”
俞琰呵呵道:“不是，这四句不是澓中翁所作……”
霍光大笑道:“功曹不会是要说这四句雄言是十三四岁的刘病已所作吧。”
“正是……”
霍光差点没被噎死，端坐在书案后面一时间陷入沉思，许久后才说道:“此子能说出这等振聋发聩之言，真不愧是孝武帝之曾孙也，其志不小，不小啊。”
即便知道四句雄言是刘病已所作，霍光还是没将刘病已放在眼里，当初让俞琰去查证刘病已也是一时烦躁，要不是俞琰今日汇报结果，他实际上都已经忘了这么一回事。
皇帝年幼，朝政的重担几乎全都压在他一人身上，哪里还有精力去顾及刘病已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刘病已不知道的是，就差那么一点，就那么一点点，他的秘密都将大白于霍光眼前。
届时侠之大者的秘密，蒸馏酒的秘密，还有陌刀……霍光十有八九会搜查他的宅子，那么火药、手榴弹、火枪……
当然，刘病已在听到谣言可能牵扯到他身上的时候就已经把手榴弹和组装好的火枪给拆解掉了，甚至关键配件都分散埋掉，就算被搜，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的。
但终究不是什么好事，而且他收留那么多孩童，必然会让霍光怀疑他的真正用心到底是什么。
面对霍光，刘病已自己都不知道会是什么结局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