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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语卿的眼神越怨毒,夜浅黛的心里就越痛快。朝她抛去一个挑衅的目光,像是一团棉花般软绵绵地依偎在陆世安肩头,委屈地控诉:
“皇上~您看呀,姐姐她的眼神太吓人了,又不是臣妾将她害成这样的,她怎么这般怒视着臣妾呀?”
陆世安不顾众人眼光将娇软的美人搂进怀里,软声细语地安抚:“吓到爱妃了吗?那朕就把她交给爱妃处置,让爱妃随便报仇,好不好?”
“不要!”不等她回应,叶语卿就惊恐地高呼了一声,摇着头满脸的绝望。
“皇上,臣妾犯再大的罪也轮不到她来处置啊,求皇上不要把臣妾交给她!”
“太后……”木筝容则是把哀求的目光投向叶绯颜,希望她能帮忙求情。
然而叶绯颜自身都难保,哪能顾得上她们?象征性地刚开口,就被陆世安无情打断。
陆世安神色冷冽,铿锵有力地大声宣告:“叶语卿身为嫔妃不守本分,下药谋害龙体,罪无可恕,即日起废为庶人,打入冷宫。
“其母不以劝阻反帮其行凶,同其一起入冷宫,是生是死,全由皇贵妃作决断!”
“皇上!”木筝容母女吓破了肝胆,呼天抢地哭声震天。
“带下去!”陆世安朝下人吩咐一句,任由她们如死狗般被拖拽走。
叶绯颜急了,放低姿态准备求情,“皇上,算哀家求你了……”
陆世安却看都没看她一眼,搂着夜浅黛的腰肢往门外走去。
边走,边寒心地下达命令:
“太后失德,即日起禁足永寿宫,三十宫奴降为三人,无朕旨意,到老到死不得出!”
叶绯颜如遭雷击,瞪大眼睛震惊地看着他的背影,眼前一片漆黑。
“太后晕倒了!”
身后传来下人们的惊呼声,陆世安闭了闭眼睛,头都没有回……
所谓冷宫,不过是一间低矮破旧的瓦房。
屋里终年不见阳光,昏暗潮湿,阴冷刺骨。四周墙皮早已脱落,墙面凹凸不平,破败不堪。
无数张蜘蛛网分布在墙角房梁上,灰尘落了一指多厚。耗子和蟑螂像是要造反,在屋子里肆无忌惮地穿梭爬行。
木筝容母女早已不见当初的辉煌,身上蚕丝锦缎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两件皱巴巴的破衣烂衫。
她们趴伏在冰冷的地上,头发凌乱如同枯槁,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鞭伤棍痕。
有些地方的衣服都被打烂,露出身上狰狞可怖的伤口。
五天了,她们入冷宫已经五天了,从进到这冷宫的那刻起,她们就开始被惨无人寰地虐打。
除去吃残羹冷炙和睡觉的时间,那些人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们。
叶语卿知道,这都是夜浅黛的意思。
她怨、她恨,她恨不得将夜浅黛剥皮抽筋!
可现在沦落至此,她空有满腔恨意,却无半点办法。
午时已过,木筝容撑着全身的疼痛从地上爬起来,像只狗一样往门口带着豁的破碗处爬去。
那破碗里是她们的餐食,粉碎的面条掺着麦糠,散发着刺鼻的馊味儿,稀汤寡水,不如狗食。
“女儿……”木筝容颤颤巍巍地端来破碗,放到叶语卿面前,“吃饭吧,午时已经过了许久了,该饿了。”
叶语卿紧紧盯着那满是屈辱的饭食,胸中无名火起,一巴掌将那碗拍到了一边,里面的吃食顿时全都洒在了地上。
“啊!”木筝容惊叫一声,心疼地扑过去用手去捧地上的残羹,气急败坏地朝叶语卿骂。
“死丫头你干什么?我们一天就这么一顿饭,你把它撒了我们吃什么啊?”
叶语卿亦崩溃怒吼:“这是狗吃的,不是人吃的,你能不能要点尊严?”
“尊严?都这个时候了尊严还有什么用?要尊严我们就能出去这个破地方吗?要尊严我们就得饿肚子,就会死在这里!”
木筝容喘着粗气教训她。
“我宁愿死,也不愿受到这种屈辱!”叶语卿红着眼睛咆哮。
“你……”
木筝容母女正在争吵,冷宫残破的房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了。
两人停止争吵抬头看去,只见一身青色浮光锦的夜浅黛出现在了冷宫门口。
“贱人!”见到她,叶语卿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拼命挣扎着欲站起身,眼中滔天的恨意让人心惊。
夜浅黛嘴角带着笑,轻掩鼻子走进房间,不紧不慢地来到她身边,然后抬起脚,在她即将站起时,对准她的背用力一踩。
“啊!”叶语卿惨叫一声,又重重趴回了地上,身上的伤口撕心裂肺地疼。
“女儿!”木筝容惊呼,连忙扑过去查看。
夜浅黛收回脚,颇为怜悯地看着她们,摇头感叹,“都到这种地步了,还挣扎什么?有意义吗?”
木筝容抬头,不甘心地瞪着她,“你来干什么?”
夜浅黛挑挑眉毛,得意洋洋地说:“来看望你们呀。曾经怎么说也是一家人,你们落难,我得来看看你们过得怎么样呀。”
说完,她又故作愧疚地跟她们道歉:“对不起呀两位,本来我是准备在你们入冷宫的第二天就来的,可皇上刚开了荤,磨人得紧,一直折腾得我不得空闲。
“不过我可没忘了你们,来不了的几天里,我有安排下人照顾你们。看这样子,下人们照顾得不错嘛。”
“你!”木筝容气得够呛,却除了用眼神杀她,再无它法。
叶语卿深吸一口气,忍住满腔怨恨,朝她问出心底疑惑已久的话:
“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我们本来无冤无仇,你却从一开始就在针对我们!
“即便发生过不快,也不至于让你对我们这般恨毒。”
夜浅黛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来到她面前屈膝蹲下,捏住她伤痕遍布的脸,盯着她的眼睛,解答她的疑惑。
“我说过,十七年前的杀母之仇、十七年中的刻薄虐待、十七年后的杀身之恨!
“每一桩每一件,都足以让我将你们一家挫骨扬灰!”
“你胡说!”木筝容抓狂反驳,“你是竹景国公主,我们是凌江国人士,在你入宫前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你!哪来的十七年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