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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旭东瞅瞅她的钱匣子,来了兴趣,“你的整是多少两银子?”
孟琦云比了一根手指头。
“一,一千两?!我的老天爷,算命这么赚钱吗?要不我也跟着你算命得了!”
“想多了,一百两。”
“收我二十两凑一百两的整,孟琦云你不去干抢劫真是屈才了。”
孟琦云抱着钱匣子站了起来,“你到底买不买,不买我回面馆吃饭了。”
“买,这冤大头我当了。”袁旭东认命地数钱,钱不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保住小命。
孟琦云没绷住勾了下唇,随后又赶紧摆正脸色,板着脸将符咒交给他,叮嘱道:“一定要随身携带,千万不能弄丢了。”
“放心,真金白银买的东西,能不放好吗?”袁旭东认真地把符咒折好,塞进了袖袋。
接下来的大半天的时间,袁旭东始终保持生人勿近的状态,逢人就躲,尤其是女人,生怕一不小心被人赖上,整出个桃花劫。
终于熬到羊肉馆打烊,他如释重负地吐出口气,“半天没敢说话,憋死我了!”
福旺揣着袖子默默道:“少爷你是不是高兴得有点早,云姑娘又没说桃花劫是今天的。”
袁旭东弹了他一脑瓜崩,“你懂什么,躲过一天算一天,这叫得过且过!”
主仆二人晃晃悠悠地回了家,一推开院门就见袁母坐在正堂前的走廊对着他笑,笑得那叫一个温柔慈祥。
袁旭东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娘,你别这样看我……我害怕。”
袁母笑容一收,嫌弃地瞪他一眼,“你明天上午别去羊肉馆了,到县城的臻味楼帮娘接个朋友。”
“你在宁阳县还有朋友?”袁旭东面露疑惑。
袁母拉下脸,加重语气:“怎么,你还不愿意去?”
“愿意,娘让我帮忙,我哪敢说不愿意啊。”
袁旭东没多想,问了她详细的时间和地点便回房洗漱睡觉了。
当夜他做了个梦,梦见了许久不见的文娟。
她瘦了很多,单薄得犹如一个纸片人,风一吹就倒了。
梦里文娟跪坐在一个黑乎乎的小房间哭着问他:“旭东哥,看到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你难过吗?你可曾有一点点心疼?”
袁旭东心有不忍地偏过头,曾经真心相爱过的人变成如此模样,他怎么可能不难过?
他强忍住心痛低喃道:“我不是让我娘留你一条性命吗?你怎么还……”
“对啊,她没杀我,但是我自己不想活了。”文娟抬起头,泪痕斑驳的脸上表情疯狂,“不能和你在一起,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袁旭东拧眉,“你这是何必呢?世上有这么多有趣的事情、有趣的人,就没有一样值得你追求吗?”
“没有,我只要你!”文娟恶狠狠地丢下句话,胳膊撑着地爬起来,抱住了袁旭东的胳膊,“旭东哥,你还愿意娶我吗?”
袁旭东看着面前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心里更多的是震惊与惋惜,那份深沉的爱意不知从何时起如云烟般消散了。
他动作强硬地将胳膊从她手里拽出来,后退两步与她拉开了距离,冷冷道:“从你离开袁家的那天起,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你懂吗?”
“所以你是不愿意娶我了?”文娟的表情逐渐狰狞,“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说放下就放下了?呵,戏本子上说得果然没错,自古男儿多薄幸,袁旭东,你就是个负心汉!”
“随便你怎么说吧,怎么说我都认了。”袁旭东疲惫地闭上眼睛。
文娟定定地看着他,突然张开双臂笑了起来,笑得像个疯子。
“袁旭东,想甩开我是吗?哈哈,我偏不让你如愿!我要让你陪我一起下地狱,我要让那个死老太婆后悔一辈子!哈哈哈……”
疯狂的笑声如带着锯齿的刀刃,一下又一下划拉着他的耳膜,他实在受不住这种折磨,惊叫一声从睡梦中惊醒。
梦里那种心痛的感觉还在残留在身体内,他喘息着揉了下眉心,耳边依稀传来呼呼的风声,昨夜关好的窗户不知为何突然开了。
他下床关窗,经过窗前小桌,看到上面摆放的酒水,停下脚步独自喝起了酒。
这一喝就喝到了天光大亮。
福旺进门看到喝得酩酊大醉的袁旭东,一边扶人一边抱怨:“老夫人不是让您今天去县城接朋友吗?您喝成这样还怎么去?”
“去哪?不去!我困了,我要睡觉……”袁旭东抱住他的胳膊,往怀里蹭了蹭,睁眼闭眼的功夫就睡着了。
“别睡,少爷,别睡啊,待会儿让老夫人看到就惨了!”福旺拍了拍他的脸,然而并没有任何作用,他依旧睡得香甜。
一个时辰后,袁母果然来找人了,看到醉得犹如一摊烂泥的袁旭东,顿时火冒三丈,“慈姑,你去打盆凉水来,今儿我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慈姑没动,“这天气,泼凉水不合适吧?”
“不浇他一次长长记性,你信不信他下回还敢喝成这样?”
袁母气恼地瞪着他道:“成天为了个女人寻死觅活,像话吗?刚开始走不出来还能理解,这都啥时候了,难不成还要由着他消沉下去?”
“老夫人,您别说了,我去端水。”
一盆凉水浇头上,袁旭东打了个寒战,瞬间清醒过来,但脑袋还是昏沉的,看着面前怒气冲冲的脸,半天没反应过来。
袁母揪住他的耳朵拧了一圈,“现在醒了没?”
“醒了,醒了!”袁旭东疼得呲牙咧嘴。
“醒了就赶紧去换衣服,耽误了正事我把你狗腿打断!”
袁旭东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跑到衣柜前找了身干净衣裳换上,稀里糊涂就被福旺推上了去县城的马车。
路上他又睡了一觉,再次醒来时头脑清醒了很多,就是太困了,上下眼皮老打架。
迷迷瞪瞪地上了楼,推开门,看着一桌子的猪肘子、红烧肉等大菜,他愣住了。
不是接客人吗?这咋还吃上了?而且还都是他最爱吃的东西。
疑惑间,一个穿着杏色衫子的年轻姑娘向他款款而来,行走时裙裾飘动,带起一阵香风,那浓郁的香味熏得他脑瓜子又迷糊了。
“你就是我娘说的那位朋友?”
不应该啊,他娘怎么可能交这么年轻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