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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黑暗笼罩了上海。有人在吃晚饭,有人在歌舞厅嬉戏,也有人在低声细语的谈话。看似宁静的夜晚却透露出一丝的不寻常。
“陆老大,可准备妥当了?”李明东依然是一身西服,正与一个穿着黑马褂的彪悍男子说着话。
“哈哈,李老弟你放心,都准备妥当了,只要你发号施令,咱们猛虎帮就出发。”
“那好,现在就出发吧,我在这里等着陆老大的好消息。”李明东狰狞一笑说道。
猛虎帮的帮众,都穿着一身黑衣,用黑巾蒙着脸,腰上别着斧头,后背上还背着一个手臂粗的棒子。一行人风风火火,如同下山的匪徒一般,狼一样冲进了租界内直奔中国学生报报社。
此时张校长、小雪等人大多都在外面吃晚饭,没有留在报社,这些黑衣人进了报社以后见人就打,见东西就抢。留在报社工作的工作人员,被打倒在地,痛苦**,机器也被这些黑衣人毁坏。这些黑衣人还抢夺了在报社内的财物,拿走了一些摆设装饰用的花瓶等物品。已经印好的中国学生报被点燃,一会儿的功夫,就燃起熊熊大火。火光冲天浓烟漫布,受伤的人互相搀扶跌跌撞撞的爬出报社。报社周围的其他商家,一看着火了,也纷纷乱了起来,有大喊救火的,有害怕出逃的。还有围观看热闹的。大多数人都在救火,但是由于火势很大,逐渐蔓延到周围的商店。这些黑衣人躲在角落里,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眼中闪出兴奋的目光。
“大哥,这事儿算是办成了?李少爷许诺的一千块大洋已经到手,就是这报社太他娘穷,没有多少油水?哎..大哥,你看现在一片混乱,要不咱们到周围的商户捞一笔怎么样。”
蒙着脸的陆老大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一拍大腿说道:“就这么办了,瘦猴。告诉弟兄们,到周围的商铺捞一票,反正也没有人能发现我们。”
黑衣帮众的眼中都闪过兴奋嗜血的光芒,猫着腰悄悄的绕到商铺的后面。进了商店以后就开始翻箱倒柜的寻找财物。一会儿工夫,就把各家商铺弄得一片狼藉。
就在他们搜刮完财务要离开的时候,一个回去取东西的店老板发现了他们。店老板惊恐的看着这些黑衣人,忍不住地尖叫起来,大喊道:“抓贼啊!”然后发了疯似的跑了出去。
火势渐渐被控制,已经不再扩散。就在这时,众人一看旁边商店的张老板边喊边跑,皆吃惊不已,待听完他说什么后,都面面相觑,急忙跟着他进入店铺,然而大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商铺内已经是狼藉一片,凳子桌子全部到了,抽屉也被翻得很乱,一些瓷器躺在地上碎的不能再碎了,有的玻璃也裂开了。总之,就是一副被洗劫了的景象。
陆老大看到店老板跑出去就暗道不好,吩咐众人赶紧收拾东西,马上离开。可还没等他们完全从后门出去,一起救火的众人就进来了,正好看到他们抱着财物往外跑,大家不由分说齐齐向前要拦住他们。
陆老大看了这些人一眼,不禁目露凶光。刚才提议抢劫这些商店的那个瘦猴更是直接抡起棍子就打。其他黑衣帮众看他动手也都抽出棍子扑向周围的人。一开始,张老板还有其他救火的人还能拿着手中的盆子挡两下,可是这些普通老百姓哪里是这些刀口舔血帮众多对手,不一会儿就被打翻在地,一个个哀嚎不已。
更有好几个人,应该是被打断了骨头,满脸是血,淹淹一息。
“行了,都别打了,赶紧走。”陆老大一挥手,他手下的这群穿黑衣一个个的快步离开了商铺。
张校长、王志民、小雪、李超等人此时也吃完晚饭,边谈话边往回走,离报社还有几条街时他们就发现,远处有浓烟冒出,即使只在黑天,也看的非常清晰,隐隐约约还有火光。众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了不好的预感。众人马上跑向有浓烟冒出的地方。
等众人到了着火的地方一看,不禁都傻了眼。正是他们的报社,报社外面不远处是那些留下工作的伙计,现在几乎人人都是满身是鲜血不停地**。而火势已经烧到了旁边的两三家店铺,虽然已经被遏制。但是报社已经完全被烧毁了,旁边的两家店铺也是不同程度的损伤。
“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李超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这时大家耳边传来了低声呼救的声音。张校长仔细听了一下发现是从旁边商铺里传来的,她叫上众人以及还有外面救火的人,冲向商户,发现,商铺里面的情况更是惨烈。很多人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商铺内一片狼藉,玻璃片瓷片碎了一地,屋内的情形就好像刚刚发生过爆炸。眼前的这一幕让所有人都难以置信,谁也没想到在治安状况良好的租界会发生这么恐怖的事情。王志民不禁喃喃自语到:“天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了,现在不是探究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大家都搭把手,救人要紧。”张校长吩咐道。
大家七手八脚的把受了伤的人从商铺里抬出来,另一些人继续救火,巡捕房可能也是听到了动静,也派车赶过来。
依然是那个巡捕头子贝利,他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感觉自己最近在走霉运,上帝已经不在佑护他了。在他的管辖地频频出现问题,三天两天一游行,还有杀人事件。今天,又有这么严重的事情发生。贝利只感觉右眼皮跳个不停,头皮发麻。
“哦哦,mygod,张女士发生了什么?”
听到贝利这么问,张校长也不知怎么回答才好?“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贝利先生。我们刚刚吃完饭回来,赶过来时就看到眼前的景象,大火弥漫烧毁了我们的报社,现在火势刚刚被遏制住,但是旁边的商铺也不同程度的毁损,而且,我们报社的伙计和其他一些人被严重打伤,目前到底是谁做了这次的事情我们也不知道!”
贝利走近一看被打伤的人员以及被烧成炭黑色的报社,不禁低声咒骂道****。
被打伤的众人被陆续送到医院。眼看报社和设备,烧得连渣都不剩。众人心里不禁沉重,隐隐感觉这次的事情是冲他们来的,周围的人只不过是受到了牵连。
在王志民的提议下众人来到了一家饭店,包了个房间,详细的谈了一下今晚的事。
小雪首先说道:“我觉得这件事可能是日本人做的。这两天我们发行的报纸,一定让他们感觉到了威胁,所以他们才作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
小雪的话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但是张校长紧紧的皱着眉头,在现在这个敏感时期,如果日本人进入租界做这种事情,很容易加剧租界和日本之间的冲突,引起国际纠纷。即使小日本狂妄骄横,应该不会在这个敏感的阶段去做这些事,但这件事一定和他们有关。
众人商量了很长时间也没有答案,约好明天继续游行示威。
张校长去找了申报以及各大报社的记者,把今晚发生的事告诉他们,并说了自己的猜测--不是日本人亲自做的也一定跟他们有关系。
小雪和王志民回家也将报社内发生的暴力事件告诉了周家二老,二老极度震惊。周耀祖背着手站在书桌前想了一会说道:“看来,这两天发行的报纸刺激到了日本人的神经。”又对王世民说道:“烧毁了不要紧,明天,你拿出钱再找一个地点,继续办中国学生报,看来这份报社已经起到了一定的成效。”
“是的,伯父。这个报纸是起到了一定的成效,现在不仅群情激奋而且市民们的捐款捐物,也多了不少,更有很多有志青年,报名参军。”小雪把这几天的变化也告诉了周耀祖。
此时纵火伤人的陆老大也带着手下的人回到了帮会,他抱起拳头对李明东说:“李少爷幸不辱命,那间报社现在估计已经烧成渣滓了,明天绝对印不出报纸来。”
李明东哈哈一笑,对陆老大说道:“不愧是猛虎帮,办事依然是这么利落。这是先前许诺的报酬,请陆老大说下。”
络腮胡子的陆老大毫不客气地收起了王志民给了报酬,二人又谈笑了一会儿。李明东便起身告辞。
李明东回到家里以后,对李齐胜说道:“爷爷,事情都办妥了,陆老大那个匹夫虽然是没什么脑子,但是对于这种事情还是手到擒来的。”
李齐胜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笑眯眯的说道:“做得不错,我这就给川田大佐打电话。”
“喂,是川田阁下吗?我是李齐胜,您吩咐的事我已经办妥了。”
“呦西,李桑,你不愧是大日本帝国看好的人。谢谢李桑这次帮我的忙,帝国是不会忘记你的。”川田大佐摸着自己的人丹胡哈哈笑道。
李齐胜和他客气了一会儿便挂了电话,眯着眼睛手指敲碎书桌,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租界行政大楼里的弗兰德现在心情特别不爽,因为贝利向他报告了今晚突然发生的事情,大火烧毁了一家报社,有两间旁边的商铺受到不同存在的损害。加上周围的商铺被不明人员袭击,总损失已经达到了近20万。而且还有,近五十人队打成重伤。这绝对可以说是弗兰德统治租界这段时间里发生的最恶劣的案件。
弗兰德气的鼻尖通红。“立刻发动巡捕房全部力量,告诉那些华人巡捕,一定要找出这件事是谁干了,不然大家通通完蛋。”在弗兰德的一通咆哮下,贝利灰溜溜地退出了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以后他马上开始联系华人巡捕,要求他们发动力量,去查出今晚这事情到底是谁干的?华人巡捕在当时的租借还是很有力量的,除了警察身份,他们几乎和各个帮派都有一些联系,有不少人甚至就是青帮的弟子。
租界的地下网完全运作起来。大家都很想知道到底是主导了今晚的这次案件。
月亮在黑夜中悬挂了近一个晚上也有些疲惫,慢慢的隐去自己的身影,黑夜即将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