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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这个女人为什么要用那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他？
黎曜下意识捏起了拳头，“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占据不属于他的身体，不是故意来到这个不属于他的世界……
他垂下脑袋，不想去看眼前人的表情。
黎乔往前一步，抬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别怕哈，也别紧张，妈是在想怎么让你留下来。”
妈？
“你不是我妈。而且，你手冒烟了。”
少年心口不一，又往后退了两步，忍不住对黎乔那冒白烟的手瞅了两眼。
黎乔微笑脸，对小孩甩了甩自己的手，“别担心，妈妈不疼。”
“才没有担心你。”黎曜嘀咕道，声音很小很小。
“那小朋友，你想不想留在妈妈身边呢？”
这个小孩为什么能出现在这里，黎乔不明白，或许是某种漏洞吧，也或许是不小心来到了这里，但既然来了，如果愿意，那不然就留下吧。不过，怎么留……这倒是个问题。
“我……”可以吗？
黎曜有些紧张，但想起自己如今的情况，眸底闪过一丝伤心，“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是不是很讨厌他去“代替”小黎曜？
“怎么会呢？”黎乔眼神坚定，对他道：“宝贝，告诉你呀，妈妈非常非常喜欢你。”
黎曜：“……”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的这大高个子再听别人叫他宝贝，心里有些复杂，更有点尴尬……
在当小黎曜的时候就像是给他上了掩护，戴上幼稚面具好似掩盖了他本身偷偷摸摸的幼稚。
“有件事你不知道吧，其实妈妈早就认识你了，你的一切，妈妈都知道。”
“知道什么？”
黎曜猛的抬头，他不希望任何一个人知道他的曾经，因为他觉得那好像在明晃晃昭示着他有多么愚蠢和可悲。
“当然是……知道你其实很想跟着妈妈生活啦！”黎乔笑呵呵的把这个话题揭过去，“这样吧，妈妈问你啊，你讨不讨厌妈妈？”
小锯嘴葫芦黎曜的嘴巴像是被黏上了，他挣扎了很久很久最后也没吭声，不过却微不可察摇了摇头。
他不讨厌妈妈，小黎曜的妈妈。
“小朋友，妈妈看到你摇头了哦。”
黎·小朋友·曜：“……”才不是小朋友，他已经长大了！
“既然不讨厌妈妈，那崽崽是不是也想要留在妈妈身边呢？你等妈妈想想办法，行吗？”
“哦…”
应完这一声就陷入了沉默。
黎曜很尴尬，黎乔问他什么他要么不知道要么不想说，而且他还离不开这里。
“妈妈给你再要一间房，怎么样？”
“哦…”但是他离不开啊。
“别担心，这个妈妈有办法。”黎乔把手伸到他面前，忽然想到什么，又收了回来，然后又找来一根绳子递给他，“来，你牵着。”
黎曜迟疑片刻，慢慢牵住了这根绳子，跟着一步步往外走。
惊奇的发现，他竟然能走出去了，可以走出三米以外了。
因为太过震惊以至于不小心松开了手里的绳子……
丢掉绳子也没关系，不会被强制拉回去，那……为什么还要牵绳子？
他停在了原地。
黎乔扭过头看他一眼，举起绳子，“其实妈妈就是想牵你一下。”直接牵，手会滋啦滋啦冒烟，吓到小孩就不好了，而且小孩也不太愿意让牵。
“我又不是狗。”他闷声闷气道。
黎乔：“……”行吧。
“那咱们走？”
“哦…”
“崽崽，你多久没睡了？就是这个样子的时候，不能睡觉吗？”
“你问题好多。”
“好吧，隔壁那间房怎么样？喜不喜欢？妈妈可以陪你说话……”
“不用了。”
“好的，那就这样说定了，今晚妈妈陪你聊天哈。”
“……”
这一夜下来，黎曜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女人怎么能有这么多问题呢？他不想回答。
可如果一直不吭声，她会不会觉得他不是一个开朗的人呢？
哦不对，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开朗的人。
想七想八的，然后耳边听着一连串的话，渐渐的渐渐的，他的意识开始模糊，那时候还挣扎了一下，但后来，感觉有一双很温暖的手在拍着他的背，很温暖很温暖，于是不自觉的沉溺了……
疲惫不堪的魂魄终于得以片刻安歇。
“妈妈一直在想，我家小曜长大了是什么样子的，也一直在想那本书里的少年长什么样子。现在妈妈看到了，这眼睛这鼻子这嘴巴…真是最帅的男孩。”
“其实呀，妈妈最心疼的，是你…”
少年那短短的一生跌跌撞撞，所在的世界荆棘丛生满是疮痍。
没关系的，既然浴火重生，来到这里，你会得到所有的偏爱。
凝实魂魄倒不是什么难事，难的在于，一体双魂不是长久之计，要有身体啊。
黎乔思来想去，想着怎么让这孩子真正生活在阳光下，把手轻轻放在少年脑袋上……
“我的天，你这身上的电怎么还越来越大了呢？”
轰隆——
这肉体凡胎的，被电了当然是疼的，但黎乔觉得可以忍受。就是外边那个雷是几个意思？
她走到窗边，抬头往上一看。嗯，是这样，天上乌云滚滚，极有压迫感。
怎么个意思，难不成这雷里的电都跑她大儿砸身上去了？
“黎乔黎乔！快点出来！”
吵什么吵！
黎乔大步过去开门，“闲出屁了吧你？”
刚刚在拍门的是黎词，一看到黎乔从隔壁开了门，把他吓了一跳，往后退两步，下意识想捂脸。
察觉到自己的蠢劲，他硬生生憋了一口气才极力挽回尊严，板着脸又怂唧唧道：“你…怎么换房间了？”
“关你屁事。”
没礼貌！
黎词内心深处的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那股子生气被他强压下去。气气气！生什么气！气死你算了！
“我来是想告诉你……”
“林韵跟我打电话了，她要来这里，想让我去接她。”
“哦，然后呢？”
然后呢？！
黎词惊恐脸，“她又要给我下降头了！”虽然但是，我们才是一拨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