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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彻机敏地扫了一眼衍弟,畅然笑问:“二弟这可是想娶妻了?”
“没有没有,大哥说笑了。”张衍忙作一揖,侧身又对林瑶青道:“对了大嫂,弟弟一直好奇,大嫂的上古神兵灵霄剑是从何而得?”
“是多年以前爷爷送于我的。”林瑶青答道:“这灵霄剑的剑灵与我有缘,便化为我用了。”
五弟张律再旁插话:“大哥,你的赤霄剑不也是咱们爷爷送的吗?”
“正是。”张彻答。
“看来两位族长早有让哥哥嫂嫂联姻之意,我们只不过是都被蒙在鼓里罢了。”张律托腮暇思。
张衍攀着五弟的肩膀,阴恻恻笑道:“老五,这是自然,大哥与大嫂的婚书由来已久,算是娃娃亲呢!”
林瑶青的第一反应便是张衍见过婚书,她不假思索道:“这有何干?灵霄剑和赤霄剑只不过是名字相仿罢了,无论是剑的形态长度或者是剑灵都完全不同,两者并无关联。”
“嫂嫂有所不知......”张律刚要开口,便被大哥打断了。
“哎,律弟别扯远了。”张彻一声喝止,悄摸摸岔开了话题。
席间,新菜佳肴接连不断地替换桌上的残羹冷炙。
兄弟几人正聊着天,两个小丫鬟一前一后分别端着两碗滚烫的热汤从后方走来,即将分别呈放于张彻和张慎两人的矮桌之上。
恍然一个分神,走在后面的小丫鬟突然踩到了前面小丫鬟的裙摆,硬生生地滑了一脚,直直磕向了前面的丫鬟身上。
前面的丫鬟冷不丁背后受力,一时间难以自控,竟连汤带人朝林瑶青扑去。
白瓷、翡翠见状,连忙跃身去护卫自家小姐。
翡翠离得更近些,一个大跨步便挡在了林瑶青的身前,任由热碗托盘全部砸到了自己身上。她出于本能的甩袖去拂开汤碗汁水,却一个不小心甩到了坐在旁桌的张慎额上,汤碗咕咚一声撞头到张慎额头后,又重重摔在地上,烂了个稀巴粉碎。
脆响过后,两个送汤的丫鬟连忙跪下求饶,嘴里大喊着:“大少爷饶命啊!大少爷饶命!”
翡翠见张慎单手捂住额头,疼得吸了一口气,深知自己闯了大祸,也跪下与她们一起求饶。
“没事吧?”张彻急忙上前查看妻子安危。万幸热汤尽洒在丫鬟身上,妻子并无半点不妥。
张彻又转身去瞧小叔的伤势,张慎捂住额头的手却不肯挪开,只淡淡了道声:“罢了罢了,不妨事。”
在如此隆重的家宴出现这般失误,张彻勃然大怒,指着跪在地上的三个丫鬟愤声怒喝:“你们怎么做事的?若是烫伤了少夫人,你们小命担得起么?”
“大少爷饶命!大少爷饶命啊!”
张彻尚不解恨,又吩咐戴筝道:“把这三个不长眼的拖下去,各打五十大板!”
“是!少爷。”戴筝抱拳听令。
林瑶青本想替翡翠求情,可面对震怒的张彻却无法启口。
丫鬟们闻声,各个哭得梨花带雨,纷纷跪在主人脚下求饶。
戴筝扯起一个奴婢拖在手上,另一只手正要拉起翡翠一块拖走之际,张慎忽然抬手拦下,对张彻说道:“阿彻,此事与翡翠姑娘无关,她只是忠心护主罢了。你要罚便只罚另外两个丫头吧!也好让他们下人们懂得主人是赏罚分明的。”
张彻意味深长地瞥向张慎,他的这位小叔叔多年来在张家谨言慎行从不多事,如今竟然要替一个小丫鬟转圜,还当真是有趣。
话都说到这份上,张彻也不好拂了小叔的面子,遂示意戴筝松开翡翠,只命他拖着两个端汤的小丫头下去了。
林瑶青冲张慎展齿一笑,以示感谢。
张慎唇角微勾,片刻便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白瓷,你陪翡翠先回去吧,把衣服换一下。”
两丫鬟得令,先行告退。
此后,家宴没过多久便结束了,张彻牵着妻子走出宴会厅,身后只有月无影相随。他淡漠开口:“今日的事我回头会查清楚,看看是谁想让你出丑。”
“不必了,或许那丫鬟只是无心之失,我并不想多惹麻烦。”林瑶青想起张慎帮助自己丫鬟仗义直言的情形,歪头笑道:“没想到小叔看起来冷冰冰的,其实是个热心肠,刚刚多亏他出手相助,不然我都不知该如何保住翡翠。”
张彻听罢,把手搭在妻子的肩头涩然一笑,“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可莫要被他给骗了。”
“他不是好人,你更不是好人!刚刚是谁非要打翡翠五十大板的?这事和她有半文钱关系?”林瑶青推开丈夫的手赌气道:“你以后不许再拿我的丫头撒气!翡翠和白瓷都是我从林家带来的,她们都是我的好姐妹,我不许你们张家欺负她们!”
张彻笑笑,再度揽起妻子的肩头,“且看你表现。”
一个问题一直萦绕心头,林瑶青问:“对了,今天的座次是怎么安排的?为何堂叔的座次会在我们之后?而婚礼时又与族长同列?”
“是这样,”张彻答道:“爷爷是张氏一族的族长,父亲和我是未来的族长,所以我们的位置是高于其他人的。昨天堂叔是代表二爷爷一脉参礼的,所以地位自然高些。今天是咱们本家主脉的家宴,小叔便排在了后面。”
“难道你在张家的地位比你二叔三叔还高?”
“从长幼辈分上来说,我是要尊敬他们的。但从族内地位上来说,我确实高于他们。”张彻摸摸妻子的发顶,“夫人亦是同理。等过些时日你对张家了解的多一点,便可以帮着母亲一起料理族中事务了。届时你说的话就很有分量了。”
“我才不信呢。”林瑶青打趣道:“我说话能有什么分量?叔叔们的家事我还能管得着么?弟弟妹妹们将来和谁结婚,还能让我定夺不成?”
“你可以。”
林瑶青噗嗤笑道,“我可以?你开什么玩笑?”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刚刚入府尚未生育,根基还太浅。等你将来诞下长子,在府中有了地位后,到时候你想给哪个弟弟指婚,又想给谁分配多少彩礼嫁妆,婶婶姨娘们都要跟母亲和你商讨的。除了母亲,其他女人都得听你的。”
“除了母亲的所有女人?父亲的妾室我也能管?”林瑶青再度讶异。
“能啊。”张彻笑回:“妾本就是下人,无论年岁大小你都可以管教。”
“这不太合适吧?长辈终究是长辈。”
“我是长子长孙,无论红白喜事用的都是最高级别的仪仗,叔父们都在我之下。女人的地位取决于男人,你是我的正妻,我的地位高了你的地位自然也就高了。”
林瑶青想着宴会上父亲那两个唯唯诺诺的小妾,不由疑惑问道:“我见父亲的两个妾室身体康健,为何一个也无所出?”
“不是没有孩子,只是没能活下来而已。”
“啊?”林瑶青忽觉自己陷入一场充满狗血的家族大战。
“张家是主母制。只要当家主母膝下有子嗣,她就可以随意决定其他小妾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