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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夜牢并非张家私产,尚且还有另外三大家族的监督,戴筝做事也不敢太过张扬,只能先花重金买通了一个夜卫作为死士,以免牵连出其他事端。
两个时辰后,戴筝回书房禀报:“少爷,属下已经买通了一个轮班的侍卫,他再过一个时辰就会去夜牢刺杀叶雪岩,并且事后会自行了断,绝不会供出少爷。”
张彻一早确实被气得冲昏了头脑,经过两个时辰的冷静,才渐渐发觉妻子行为举止的蹊跷之处。他把月无影唤来,问道:“昨天少夫人可见过什么人?”
“回少爷,蕙姨娘曾来问安。”
张彻摸了摸下巴,“你可听见她们的聊天内容?”
“奴婢不曾听清。”
这两个大小姐的性子都不是恬静能忍的,张彻愈发觉得古怪,又问向戴筝:“最近可有人打探过我的行程?”
“有,昨天蕙姨娘的丫鬟雅琴曾来问询,说是想问问少爷的行程安排,好寻空做点点心送给少爷。”
林瑶青昨天一反往常,一定是得了天大的好消息,张彻联想到白嘉蕙身上,忽而灵光一闪。
天明之后城中有要事相商,几大家族的长辈都到,他无法脱身。但张彻又实在放心不下后宅的两个女人,便命令两个手下道:“上午我去城中议事,若少夫人那边有什么小动作,你们暂且顺应,且看她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张彻又着重嘱咐戴筝道:“戴筝,你负责守在府门外,监视人员来往的一举一动。”
“是!”
“另外再多拍一些人手,今天所有出府的人员皆派人跟着,回头一一向我禀报!”
“遵命!”
*
林瑶青晨起后,张彻像个没事人一样,与她共进早餐,然后还善意的提醒今天晚些回家,不用等他吃晚饭了,温存告别之后才与戴筝一同外出。
丈夫前脚一走,林瑶青心生窃喜,看来白嘉蕙的消息是可靠的,张彻今天果然不在家,她只需等着救星上门即可。
再没过多久,月无影也被支走了,似是要去库房领什么东西。
林瑶青趴在窗边观察,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便命自己的两个贴身丫头去厨房给她煲汤,点了两道最麻烦的菜式。
翡翠和白瓷毫无戒备,颔首离开。
丫鬟们的声音散去,这时,白嘉蕙与雅琴风风火火的进屋,白嘉蕙再三查看后关上房门,对丫鬟和林瑶青招手道:“快!你们快把衣服脱了,互相换上!”
“好!”雅琴与林瑶青齐齐点头。
互相穿戴完毕之后,林瑶青打量自己上下,还是觉得自己不像丫鬟,恐难瞒过内院外院看守的侍卫。
白嘉蕙从袖中掏出一张面皮,双手拎在空中:“林瑶青,这可是我花重金找人订做的人皮面具,这个人情我也不需要你还了,你只管有多远跑多远,再也不要回张家!”
“好!”林瑶青没想到白嘉蕙心思如此缜密,顿时觉得此次逃亡成功的可能性极大。
贴上面皮之后,雅琴快速帮她打点了一下自己的妆容,林瑶青观之铜镜,竟与雅琴一般无二。
“好了,快走!”白嘉蕙拍拍林瑶青的肩膀,“你待会儿遇见侍卫的时候走慢些,没人的时候就赶紧跑!”
“明白!”林瑶青揣上银票就跟随白嘉蕙走出卧房。雅琴则穿着林瑶青的衣服躺在了床上蒙住被子,只露出背部的衣料佯装睡觉。
白嘉蕙与伪装成“雅琴”林瑶青在竹园里慢步行走,门口的两个侍卫皆没认出,纷纷放行。
她们一出竹园就小跑起来,待通过三进三出的门卫把守之后,两人终于走出大门,来到张家的侧门之外。
大门戎装侍卫更是没有认出,林瑶青学着丫鬟的模样扶着白嘉蕙上了马车。轿帘落下,车夫扬起马鞭,吁声疾驰而去。
车轮压着石板路剧烈的晃动起来,后面没有追兵的脚步声,她们逃出来了!她们成功逃出来了!
计划进行的异常顺利,林瑶青与白嘉蕙脸上皆是惊喜。
如获大赦的林瑶青激动地拉着白嘉蕙的双手道谢:“谢谢你!嘉蕙谢谢你!”
白嘉蕙并不领情,只是将一个包袱甩到对方的怀里,傲娇道:“里面有一套粗布衣和馒头、盘缠,你出了城能跑多远跑多远,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她补充道:“以后再也不许回来打扰我阿彻哥哥了!”
“好!好!”林瑶青点头如筛,“我一定走得远远地,绝不辜负白姐姐苦心!另外丫头们如果受了牵连,还请白姐姐过段时间为她们美言几句,尽量保她们一命!”
“我尽量吧!”白嘉蕙算是应下。
马车又晃动奔走了许久,白嘉蕙看了看窗外的位置,朝车夫扬声道:“车夫,前面路口停一下!”
“好咧!”
“我该走了。”白嘉蕙最后看了一眼林瑶青:“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白姐姐!”林瑶青微笑道:“我祝福你和张公子!”
白嘉蕙顿了一下,嚅嚅道:“谁稀罕你的祝福!”便撩起轿帘下了马车。
两个黑影眼看白嘉蕙一个人下了车,而马车却继续扬鞭前行,当他们定睛再看,却发现白嘉蕙溜到人群中不见了踪影。
跟踪马车身后的张家侍卫忽觉得不对劲,堂堂白家大小姐怎会一人下了马车乱逛,而命丫鬟乘坐马车远行?“不妙!出事了!”一个侍卫反应过来。
“行哥,怎么办?”
被唤作“行哥”的侍卫让另一个侍卫回去通知戴筝搬救兵,自己则继续跟着马车暗中前进。
林瑶青偷偷瞥了窗外一眼,这应是朝锦凉城南门的方向行进,她正好想要去投奔外公,此门恰好顺路。一想到未来和外公见面的场景,林瑶青心中无尽的欢喜。
她终于逃出张家的苦海了!她终于不用再替张彻生孩子了!她终于自由了!
*
之前戴筝买通的夜卫到了轮值的时间,他与前一班侍卫正常交接之后,便独自赴往地下三层。
沸腾的杀意袭来,夏逸警觉地眯起眼睛,本以为那夜卫是冲自己来的,谁知对方径直打开了叶雪岩的牢门,进入的刹那之间挥刀斩向叶雪岩的喉咙!
“小心!”夏逸破口大喊:“快跑!”
叶雪岩惊醒,勉强侧首躲过。
夜卫一击不中,提着大刀再超叶雪岩挥去。
可叶雪岩身上背着沉重的铁链,灵力又被锁骨钉封印,逃窜得格外狼狈。
“砰!砰!”夜卫再砍两刀不中,发出最后的冲击。
叶雪岩因多日未尽米食,闪跑了两步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身形愈发迟钝缓慢。夏逸观察那夜卫出手狠辣,刀刀砍往要害,深知自己如果再不出手叶雪岩必死无疑。
如今时机已到,夏逸抖动双肩,“咻咻!”弹出两根锁骨钉,被封印的灵力迅速恢复暴增。
夜卫被巨大的灵力压迫,忙回首查看情况,只见此时夏逸已经震断全身的锁链,一脚揣碎牢笼,气势凌然的超他们走过来。
“你!你怎么会!”夜卫睁大惊恐的双眼,还未及再说一个字,就被夏逸扼断了喉咙。
一声呜咽的惨叫,夜卫倒地身亡。
叶雪岩嘴唇泛白的扒着墙壁,顺势滑倒在地上,咬牙抬望着夏逸道:“你.他.娘.的一直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