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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雪瑶转身回眸,看到五六个人齐步走到堂前,有男有女也有老有少,他们在堂前驻足,朝着屋内齐齐一拜。
季雪瑶不解的看向季秉正,季秉正笑着说道:“明日你就要出嫁,爹给你找了几个下人当陪嫁,这四个丫鬟婆子伺候你日常起居,这两个家丁,干粗活重活护你安全,都还拜见你们的新主子吧。”
六个人齐刷刷的朝季雪瑶一拜,齐声道:“奴才拜见主子。”
正愁许多事没有自己人可用呢,季雪瑶感激的朝季秉正拜道:“女儿多谢爹,让爹多费心了。”
有季秉正的细心安排,季雪瑶很开心,当天晚上就将这几人留在兰苑。
两个年轻的小丫鬟一个叫做翠玉,很是擅长梳头梳妆,还有个小丫鬟叫玉珠,擅长女红刺绣,她们两个跟着季雪瑶到了房间伺候季雪瑶洗漱宽衣。
翠玉还给季雪瑶端了洗脚水伺候她泡脚,擦脚的时候一边擦脚一边说道:“晚上睡觉前泡泡脚最舒服了,这以后啊,奴婢每晚都给小姐泡脚。”
季雪瑶脸上带着笑,看不出她心里具体怎么想的,她说道:“好了,出睡吧。”
遣走了翠玉和玉珠之后不久,还不等躺下,房门就被人猛地推开了,黑夜中的吱呀声响很是突兀,也侧面显示出推门人的心态急迫,季雪瑶朝门口望去,看到了小陶。
“小陶?你还没睡?”
“我怎么睡?”小陶很是埋怨的说道,“今天的事,二小姐不应该跟我说说吗?”
季雪瑶蹙起眉头有些不悦的说道:“什么事?”
小陶气的想哭,冲过来质问道:“将军给了二小姐几个丫鬟当陪嫁,这种事小姐不应该跟小陶说一声吗?”
“你是想跟我走?”季雪瑶想明白了这点,也觉得委屈了小陶,声音柔软了许多,说道,“我知道你难过,但是你我一起长大的情分不是那两个丫头能比的,带她们走这是爹的意思,我也不能反驳,再者,有你留在家里照顾娘,我会放心的。”
小陶皱着眉头几乎都快要哭了,怒道:“所以二小姐是不打算带我走了?”
季雪瑶拍了拍小陶的肩膀,想要安抚她现在的情绪:“小陶……”
小陶直接甩开了季雪瑶的手,失望的说道:“你是真的不打算带我走,我陪你吃苦吃了这么多年,你现在终于能离开将军府了,就这样自己走了?”
季雪瑶突然就愣住了,她看着眼前的小陶,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般。
季雪瑶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重新思考,却又一时无从思考起。
“怎么不说话,二小姐你说话呀。”小陶催促道。
“小陶,这件事不是我说了算的,爹已经定下了,我改不了,你明白吗?”
“这么多年只有我陪在你身边,你出嫁的贴身丫鬟应该是我啊。”委屈再也无法掩藏,小陶流下两行泪来。
季雪瑶伸手为小陶揩掉了脸上的泪水,说道:“你放心,不管我在哪里,我不会让你和娘受委屈,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
“二小姐你去跟将军说啊,你去求将军,将军一定会答应让我陪你的,这么多年都是我陪你的。”小陶要求道。
季雪瑶垂下了眼眸,父亲的好意,她不想辜负,她一定是要带着翠玉和玉珠出嫁的,父亲给她安排的陪嫁下人已是官家嫡小姐出嫁的闺阁,她不愿再提出无礼要求多带一人,况且整个季府她只信任小陶,有小陶陪在娘的身边,她更放心。
“娘还需要你,小陶,娘比我需要你。”季雪瑶说道。
眼泪止也止不住的往外流,小陶看着季雪瑶的眼中满满的都是绝望,她步步后退,失望的说道:“将军回来了,二小姐你翻身了,你不需要我了,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呵呵……这么多年,是我白费好心了。”
“小陶!”见她越说越严重,季雪瑶伸手抓住了小陶的手腕,“我永远都需要你,我将你看作亲人,我们一同长大,如你所说,这么多年都是你陪在我身边,我怎么会不需要你?对我而言,你永远都是重要的!”
“我熬不住了,你让我安静一会儿吧。”小陶甩开季雪瑶的手,踉跄的离开了。
季雪瑶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夜。
第二天早晨起床的时候,季雪瑶整个头都蒙蒙的,她被翠玉拖到菱花镜前梳妆打扮的时候,一点儿精神都没有。
头还没梳好,房门又被喜婆子推开,按例在季雪瑶耳边嘱咐着各种繁文缛节。
困了还不能睡,只能强打着精神听她们说,任她们摆弄。
院子外也是越来越热闹,亲戚们来了不少,只不过来的多是季家和宋家的亲戚,说是亲戚,却没有一个人关心季雪瑶,他们只是按例往来或者看个热闹而已。
毕竟是闹得满城风雨在众人面前勾引傻质子的女人,谁不想目睹一下本尊。
这场婚事里,真心关心季雪瑶的只有赵兰音一个,她一早就下厨亲自做了一碗饺子。
饺子谐音“交子”,既有早生贵子的寓意,也寓意着将新娘交给新郎。
赵兰音端着碗将饺子一个个的喂给季雪瑶,直到此时,季雪瑶才终于有了一种自己要嫁人的感觉。
吃完饺子,赵兰音端着空碗离开的时候,季雪瑶终于见到了小陶,她直接冲到门口将小陶拉到了一边。
小陶扭头看她,眸中还带着几分怨气,季雪瑶低声说道:“我能信任的只有你,也只有请你帮我照顾我娘,小陶,莫在闹别扭了,我希望你能陪着娘送我出门。”
小陶看了眼季雪瑶,最后点了点头。
虽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但看到小陶点头,季雪瑶还是松了一口气。
太阳一点点移动靠近正中,空气越来越热,街道上也越来越热闹,锣鼓声吸引了半座城的人出门围观。
乐师们吹吹打打的走在前,萧景宁穿着大红喜服,头顶着一块红布开心的坐在高头大马上,几乎见了人就大喊:“我要娶媳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