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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老人站在大殿的顶上,看着太阳一点点从东方升起!
殿内殿外的二人都是一夜未睡,老人前半生也算是杀伐果决,如今老了,却在小事上徘徊。而殿内的许恒,生死不能自决,哪能安睡?
初升的太阳,带来的元气,精纯平和,最适合修行,老人鲸吞了一口精纯的朝阳元气,皮肉也充实起来。
老人低头望向殿内,似乎能透过琉璃瓦,看到殿内的场景。他叹了一口气,身形又佝偻了几分。
一个踏步,老人凌空从殿顶上飞了下来。
许恒背靠着柱子,一夜未睡的他,依然还在闭目养神。
那老人刚一退开门,许恒就睁开了眼睛。警觉的站起身,背靠在柱子上。
“好了,别躲了,过来吧!”
听到老人的声音,许恒走了过去,昨夜借着晕红的烛火,老人确实看起来挺渗人的。
今日,许恒再看到老人,站在阳光下,反倒好了些。看起来倒像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少了昨夜一刀灭城的威势。
许恒没有犹豫,在老人面前站定,猛的跪下,就是三拜道:
“弟子许恒,想拜前辈为师!”
说完就跪俯在老人脚下。
这一刻仿佛时间定格了一般,老人不说话,许恒也不起来。
“你当真想拜我为师?”
老人突然笑问道。只是这笑声怪异的很,让许恒有些不适。
许恒也没有多迟疑,跪起身道:
“弟子当真想拜前辈为师!前辈若不信,弟子可以立誓!”
“立誓就不必了,你既然要拜我为师,我便收下你了。”
“我收你做弟子,却不能事事教你,你当铭记。其一、你我有师徒名分却不能广而告之。”老人停顿了些许续上前面的话道:
“毕竟,老夫再外臣眼中,在已不在世上,不广而告之,免得世人惊慌。”
许恒又扣了三个响头!
“弟子明白!”
“其二、你虽为我的弟子,但你年岁尚小,我老朽之躯,也照料不了你。我欲将你托付给我玄孙,你可愿意?”
许恒一惊,心道:玄孙?这老人是什么辈分?许恒不敢细想,心中已然明白这老人恐怕年岁过百了。
“一切听从师傅的安排!”
“其三、我之玄孙乃是当今楚国皇帝,你日后学艺有成,需报效我楚国!不然,天上地下难有你容身之所。”
许恒,突然有了不太妙的感觉。不过还是认真回答道:
“这个还请师傅放心,日后必当报效我楚国。”
“今日晚宴,我会安排楚瀚与你相见,并把你交付给他,你的基础武学,就由他安排人教你,每三月,你可来宫内的典籍室寻我,答疑解惑。一会儿就会有人过来教你宫里的规矩。”说完老人就离去了。
他昨夜默背的拜师理由,落空了。
许恒没想到拜师会那么轻松,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恐怖的老人,会如此随和。
落下心中巨石的许恒,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如果说另一个梦境世界是许恒熟知的吞噬星空世界,那么这方世界又是哪部自己熟知的小说世界呢?
此时的他已经隐隐有些猜想。
熬不住的许恒,也不去想那些,既然有了老人这层关系,这床许恒不是想睡就睡。
干熬了一夜的许恒早就困倦了!倒头就睡在大床上。
而这一觉一睡就是一上午。
许恒睡了个饱觉,推开门,阳光正好。
“拜见殿下!”
一个内侍打扮的人,正站在门口躬身行礼道。
”殿下?”许恒暗自嘀咕着,摸不着头脑。
“殿下,这些是陛下安排的,让下臣先照顾殿下的生活起居。女官们端着的是您的洗漱用品。”
“您先请进屋!”
说着躬身相引,将刚出门的许恒又请了回去。
那说话的内侍,一挥手,早就在门口站成两排的婢女们,各自端着手里的东西款款走了进去。
许恒若提线木偶一般,任由这些女官们摆弄。
再出门时,许恒已是一身王子常服。
此时的许恒由内侍引着,在皇宫内四处参观。
不过也不知是楚皇授意还是宫中有心人的谋算,许恒时常可以碰上宫中的贵人,或是王孙或是贵妃。
其中有一个人,让许恒印象深刻,那就是楚文风!
楚文风看上去比许恒大一些,约莫有十二三岁。不过待人接物,让人如沐春风,亲和有理。
至少,许恒感觉如此。
两人相见与御花园,要知道皇宫内后花园的面积大得惊人。纵横数千米,占地过百万平米,其中亭台楼阁更是多不胜数。
且不说两人从不同的方位,不同时间进的园子,单说两者之间可以游览的路线就过几十条,可偏偏在同一条路上相遇。
不得不说一句“缘分”!
不过,这也是楚文风待人的一方面。
“上午就听说了父王认了个义子,特意前来认识一番。恒弟勿怪!”楚文风见面就抱拳说明了来意,比之其他贵人坦诚了许多。
当然,也未必是他们自己想见许恒,不过是被有心人引导而来罢了。
许恒不过是个外来者,如何能知道面前的正是楚国未来的王储呢?
只能直言道:
“小弟初来乍到,尚不知是哪位王兄当面!”
许恒也是很快进入角色,既然皇帝想收自己为义子,自己可没有拒绝的能力。
而既然如此,许恒也是把自己当做了楚皇的干儿子,不见丝毫慌乱。
这就是又跟脚的好处,背靠大山,心底不慌!
楚文风不需自报家门,边上的内侍已经出来禀报了。
“我家殿下乃陛下二子,楚文风!”
楚文风挥退了身边的内侍道:“皇弟身边这位内侍官,似乎有些呆板,要不将我身边这位内侍,让他带你在宫中行走。”
许恒明白,这楚文风是在提点自己,自己身边这个内侍有问题。若是旁人,恐怕就挥袖离去了,许恒也会凭空与人结仇。
那个内侍官此时也已经诚惶诚恐的道:
“恒殿下,举止大方得体,未曾有过需要下臣指点的地方。下臣以为恒殿下乃是帝都公子,或许就与二殿下相熟,所以未曾提醒。下臣必当谨记此次教训,时时注意!”
许恒瞧了瞧那内侍官道:
“二哥,这可是陛下指派过来的,可不敢换人!而且,我觉得此人也确实尚可,换人之事,就算了吧!”
楚文风似乎对这个义弟颇有好感,建言道:
“恐怕其他兄弟姊妹们,也都想见见你这个义兄义弟,不如你跟我同去紫阳宫,见见大姐?”
许恒心想“既然楚皇收自己为义子,恐怕以后自己与他的儿子们,也是一起学习武艺了。见见熟悉一下,也是好事。”
于是许恒答道:
“请二哥带路,我也想见见他们呢!届时还请二哥介绍。”
“好说!”
两人不过一路沿着御花园边逛边往紫阳宫而去。
二人把臂同游,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路上楚文风从庶出的公主王子开始介绍。
其他妃嫔所生的儿女也多达几十人,这个楚文风更是不得了,嫡长子!若无意外,楚皇百年之后,他就是楚国的皇帝了。
“二哥,怎么不见你提起大姐?”
“呵,我正在考虑先介绍哪个给你认识呢?”
楚文风看着眼前一个高贵端庄,一个古灵精怪的两人。不过凭许恒的目力自然不会看的那么清楚。
只看到远处的紫阳宫外的十多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少女们在殿外交谈嬉闹。
“嗯,我一母同胞的姐妹还有两人,一个是与我同年而生的长姐楚月,一个是,年纪最小的妹妹楚钰。”
楚文风不知此时许恒的内心激起的万丈波澜,自顾自的介绍着。
“长姐冷静温和,待人友善,是个好相处的人,倒是小妹楚钰古灵精怪,你得当心别被她捉弄了。”
“不过,小钰也不是什么坏心肠,就是比较调皮捣蛋,从来也没真个的伤害到别人。”
许恒木木的,像是傻了一样。直到两人走到紫阳宫前也没缓过来。
“二哥,你刚刚是不是说我坏话了?”古灵精怪的钰公主此时已经小跑过来了,拉着楚文风的手臂问道。
“没有没有,不信你可以问问你恒兄弟。。。”
楚文风这才注意到许恒的状态。
“二哥,这个许恒哥,怎么有点呆呆傻傻的?”楚钰拉过楚文风的耳朵,悄声问道。
楚文风也是不知道什么情况?明明来的时候好好的,这会儿倒像是个木偶人了呢?
“这是神墓世界!我淦!自己的师傅就是夺舍辰南的那个楚皇玄祖?。。。”
“许恒?许恒?醒醒!。。。”楚文风拍着许恒的脸道。
此时的他脸都青了,这叫什么事啊!自己不过是给他带个路,要是他傻了,自己的帝路,岂不是要横生波澜。
残害兄弟可是大忌!
“文风,别慌!先传御医吧。”
楚月走过来道。
许恒终于从晃神中清醒过来。看着众王孙公主都围在自己身边。
许恒见礼道:
“在下许恒,见过各位!”
楚文风也是松了一口气。
“你就是父皇收的义子许恒?”楚钰灵性的目光看着许恒问道。
“若无第二个许恒,那说的便是在下了。”
“那你多大了?”楚钰似乎对许恒的年纪颇感兴趣。
“九岁了,应该比你大些!”
许恒自然是明白这个小魔女的意思。从小到大都是她最小,这会儿多出一个,她当然希望多出个垫底的了。
这也是许恒特意点出比她大的原因。
楚钰顿感无趣,哥哥姐姐她多的是!多一个干哥哥有什么稀奇的。
此时也不再说话,小眼睛滴溜溜的转,不知道在打谁的鬼主意。
倒是楚月玩味的道:
“小丫头难缠得很,恒弟可要当心点。”
许恒自然明白,这小公主楚钰乃是天使与恶魔的结合体,天使般的容貌,恶魔般的性格。
最爱恶作剧。
不过许恒有妙招,奇士府的老巫婆!
听说她可是小恶魔的克星。
“姐,你说什么呢?”
楚钰不依了。众人笑谈了一会,其余的王子公主都回了,只剩下王后的三个儿女,许恒还挺尴尬的,他也准备让内侍官带自己回去的时候。
楚月出言道:
“恒兄弟,你和我们一起去拜见母后吧,正好晚间的家宴是母亲操持,也好问问你有什么忌口。”
许恒自无不可,早晚也是要见的。
四人外加护卫,随侍,浩浩荡荡的离开了紫阳宫。
许恒算是见识到了皇家的威风,比起楚文风只有几个护卫随侍,两位公主的出行仪仗可谓是浩大。
两头不知名的异兽,拉着巨大的好像宫殿般的车架。光是上车就要放下一根原木打造的阶梯,即便是操控车架也需五人同心合力。外加伺候的人,这一座车架上的人数,就不下二十人。若不是有这等异兽,这用实木打造的车架根本无法行走。
许恒无语,这也许就是小公主楚钰养出骄横的根源吧。
楚文风似是看出许恒有些震撼,介绍道:
“此乃地龙,也称负岳,属于杂血龙种,力可搬山。”
许恒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许恒跟着这三兄妹一起上了车,高达五米的车架,行走的时候居然感觉不到晃动。
而且,上了车许恒才发现,这车架上远不止外面看到的这些。
车架分为两层,二层稍窄,也更敞亮。一层比较宽广,各种配置也与普通宫殿相差不远。甚至还有独立的厨房,比之前世的房车还要夸张。
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卫生间,好在神墓世界的人炼精化气,各种食物消化的比较彻底,排泄的场合比较少。所以也算不上缺点。
许恒与楚文风在一层饮茶聊天,楚钰和楚月,则在二层慵懒的躺着。
王后住的地方比想象中的要远。小半个时辰后,四人才到了兴庆宫。
到了宫门前四人下车,徒步进了兴庆宫。
直到傍晚,四人跟着皇后,一起走向晚宴的泰和殿。
期间楚文风,拜别了皇后,走向前殿,许恒想跟着一起走,却被皇后拦了下来。
许恒带到了侧殿。而侧殿全是女眷,也有几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可惜也是女眷。
这回许恒人傻了,怎么办?进女人窝了。而且,皇后也被这些大臣的夫人围住。
这会倒没人管他了。
正在许恒手足无措时,楚钰带着他走向了她的小圈子。
这姑娘从皇后口中了解了许恒的身世,对待许恒也是改变了许多。这不有她这个最受宠爱的小公主殿下领着,其他女眷都不再漠视了。
纷纷将目光投注到这个小男孩身上。
“这是谁家的?”
“不知道,面生的很。”
。。。
一时间,侧殿的目光都投向许恒,好在皇后也发现了许恒,解释道:
“这孩子名叫许恒,是我和皇帝陛下刚认的干儿子!本来打算在宴会上给各位介绍的。”
“陛下和娘娘自然是慧眼识英才,这少年定然品信高洁!”
各种吹捧!
正所谓捧得越高,摔得越狠!他们这么吹捧许恒,自然是给与他压力,让他不好犯错。
帝都是个讲规矩的地方,这样一个不知从何地冒出来的少年,又是皇帝的干儿子,他若破坏起规则来,那是谁也挡不住。
因为他年少无知啊!
可经过这么一捧,他若还年少无知,打的可是皇帝和皇后的脸。
如果少年真的只是他们认养的一个孩子,她也乐意如此,因为她对自己的孩子也是这般要求的。
可少年不是,他是老祖宗的弟子,老祖宗多少年没收过弟子,却收了他,可见少年武道的天赋。
未来少年可能就是替代老祖的镇国柱石,若是受这些妇人压制,失了武道信念,损失可不是一点两点,那可是百年兴盛之机啊!
而且,少年谦逊有理,不是放肆桀骜的性子。
她自然不能任由她们捧杀许恒!
“各位谬赞了,恒儿刚入帝都,什么规矩都不懂,日后有什么做了不好的地方,各位夫人可要原谅则个。”
众妇人连忙口称“不敢”。
而许恒早就被楚钰拖到一处莺莺燕燕的地方。只见楚月和一位少女正在交谈,其他小美女见到楚钰也都见礼离去了。
“若水姐姐!”
楚钰见到纳兰若水很是兴奋,不过,纳兰若水是不是开心那就不得而知了。
说实话,楚钰从未欺辱过在场的任何一人!之所以这些女孩排斥她,只因她恶名太甚!
帝都第一恶少,司马凌空见了他都要跑路!
“钰公主!”
好在纳兰若水天生善良的性子,总是为他人着想,她若是走了,楚钰会多难堪啊!
而且,两人也算熟识了,小公主待她也很热情,就是不时的恶作剧,让她伤透了脑筋。
好在她也机智,把话题引到许恒身上。
“这位就是月公主说的,许恒对吧!”
不等许恒回答,楚钰已经像机关枪一样,吐露起许恒的事了。
“若水姐姐,许恒可可怜了,他的亲生父母都去世了,只留下他一个人。。。”
就在纳兰若水泪眼婆娑,差点忍不住抱着许恒好好安慰一下的时候。帝都第一恶少,司马凌空走了过来!
“你一个男子,躲在侧殿干什么?给我出去!”
一个甩手,许恒凌空飞起,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好在是屁股着地,许恒只是臀骨折裂。若是头着地,许恒恐怕只有祈祷再穿越一次了。
落在地上的许恒,根本无法动弹,臀骨折裂的痛楚,还在折磨着他。
司马凌空的爆裂的动作让侧殿所有人都惊呆了。
好在殿中的都是机灵人,众人连忙将两人隔开。有人传来了太医,皇后跑到许恒身边,跪坐在地上托起许恒的头,在说些什么,而许恒的耳膜似乎被什么隔断了一般,什么也听不见。
骨裂的痛苦下,许恒并没有嚎叫,他只是咬着牙,拼命的忍受着,感受着这份痛楚。
隐约间,许恒看见一个美妇人正跪在他的脚边说着什么,可是他听不见。
“皇后息怒啊,犬子无意,他不知,他不知许恒是皇子啊!”
再然后,许恒就不知道了,他被抬去了雍和殿,三个月后才能站起身来。
听说,那场家宴不欢而散,深夜司马老将军还带着儿子到宫门外负荆请罪。
皇帝没见他,也没说原谅也没说不原谅,只让内侍传了个话:
“小儿辈的事,让他们自个儿解决,都是小子,跌打损伤而已,不用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