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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我先下来,这边不太平,啥突发事件都可能发生,虽然波刚说的头头是道,谁知道是不是一个陷阱。
清哥在外围布置了人马,但我们仍然要小心这里面是否有诈。
毕竟波刚是我们的死对头,恨不得对方死的对手。
万一他们把我们当做人质,勒索钱财,我们现在一点招都没有。
在这片土地,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波刚穿着一身军装,从木头房里出来,他戴着一个深色墨镜,看到我说:“钱带过来了?”
我说:“我说了先看货,我们可以在中缅街交易,我付运费关节费都可以,你这边我不放心。”
不如直接说出来,省的大家都互相防备。
不在这交易,就不存在谁坑谁,在中缅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最公平。
波刚用手里的烟斗点点我,说:“这辈子能让老子低头的,也就是你,那怕是阿清,他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说:“既然是交易,就要公平,谈不上低不低头,我想波刚将军比我更明白,原石在哪?带我看看吧?”
波刚挥挥手,从里面出来一个中年人军官,他身后跟着一个士兵,带我们往另外一个木房子里走。
大奎在我身边,跟着我一起走。
这个房间很大,有三四十平米,没有门,就是一个敞口,我觉得这是一个仓库,专门查扣物品的。
在房子中央盖着一块篷布,那个士兵把它掀开,果然里面都是大小不一的石头。
这些石头似乎都不是一个场口,啥皮壳都有,形状不一,不过都不是太大,最大的也就几十斤,也没有太小的,公斤以下的不多。十多斤的居多。
我蹲下看了看,虽然场口杂乱,到都是原石,种水也比较老,有些在运输磕碰中露出了内色,有不少呈绿色,这绝对不是故意为之,而是自然状态磕碰的结果。
我随手拿了一块,用手摸了一下皮壳,沙粒细腻,黄白沙皮,这是一块大马坎料子,五六斤种,有少许雪花,这块料子色不一定重,底子绝对好,水头估计能到冰种。
我估计了一下,虽然没有波刚说的有二十多吨,可能没有那么多,不过也不会少于十七八吨,
他不懂原石,所以要两千万倒是没多要。
不过我不能答应他太痛快,要不他以为吃了亏。
我站起来,跟他站在门口的波刚说:“你自己看,大小不一不说,大部分根本分不清是鹅卵石还是原石,我又不是拉回去垫马路,你再多有什么用?”
我断定他根本不知道原石的价值,要是知道,他怎么也得找个懂眼的把石头分一下类。
我接着说:“这些石头我们在矿区都是论车装的,矿主半送半卖,就是个运费钱,你张嘴就要两千万,不是坑人吗?”
波刚:“你少他妈来这一套,我说了,只要是原石,就一分都不能少,要不我保证你出不了军事管理区。”
他说的军事管理区就是从刚才木头栏杆那里算的。
的确,如果他不放行,我们根本出不去。
就算大奎再能大也不行。
可是我断定他绝对不是为了要我们的命,除非我们真不给他,他才会采取手段,只要他能拿到钱,肯定不会这么做。
我说:“我们几个人都在这里,出不去对你有什么好处?不要动不动就拿你的土匪作风吓人,告诉你,我们不吃你这一套,跟我们做交易,就要遵守交易规则,这个规则不是我定的,也不是你定的,是我们大家定的,要不损害双方利息才行,你认为低了我们可以商量,而不是靠说狠话混话来激化矛盾。”
他哑口无言,愣了半天才说:“拿你说多少钱可以?”
我看他低头,知道他开始动摇,说:“运输以及过关卡的费用都算我的,你要派士兵装车,不能磕碰,这笔费用我也出,一共十万人民币。原石我给你一千万,多一分也不行。这些石头,我要去矿区买,最多三百万,他还得上赶着给我。”
波刚脸色有点难看,不过稍纵即逝,换了一幅嘴脸说:“小老弟,不瞒你说,我也知道这堆烂石头不值那么多钱,是我最近手头紧,急需大笔资金,你出一千万根本解决不了问题,算我借的,你再出五百万,下次再有原石我补给你。”
他既然这样说,我加五百万也不是不行,不过仍然不能那么痛快,我说:“你知道五百万能在瑞丽做多少事吗?能买下一栋居民楼,你一张嘴我们一栋楼就没了,这也太简单了吧。你既然张了嘴,我替豹哥做主答应你,不过你要写个借条,等下次有原石我们再算。”
波刚有点不愿意,我定定的看着他,没有让步的意思,他想了想,让士兵进屋取纸币,用汉字写了一个借条给我看,我说:“你先拿着,等会儿我们交易时你再交给我。”
他收回借条,然后让军官去派车,集合士兵装车。
我回到车上,把情况跟豹哥说了一下,豹哥满意的点点头,跟我说:“这批原石回去抓紧时间分类做标记,等交易完成,扣除本金,你和兰雅大奎每人都得一成利润。”
豹哥这人很公平,虽然原石是他个人投资,只要我们出了力,他都不会自己独自踹在口袋里。
十几吨,就算都卖蒙头料,翻倍绝对没问题,如果有时间开一部分窗,至少再翻一倍,我们每个人都有几百万拿。
这个数字,就是放到今天都是一笔大数目,况且是上世纪的九十年代。
用疯狂的石头比喻原石,一点都不为过。
这时开过来两部绿色卡车,排着队往仓库门口倒车。
不知道从哪里出来几十个穿军装的士兵,背着步枪,挽着袖子去搬石头。
我过去看着他们,嘱咐他们轻拿轻放,不要有任何磕碰。
这些士兵有点听不懂,有一个人哇啦哇啦翻译了一通,才又开始干。
大奎站在另一边,他不说话,站在那里,像一尊给铁塔一样,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