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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安向皇帝求旨赐婚和再度拒绝自己的消息不知怎么传到李令仪耳中,她气得将屋内的瓷器摔了一地。
“那个凌萱到底有什么好,怎么一个个都向着她。”李令仪气急败坏说着。
贴身宫女让其余伺候的人出去,随后走到李令仪身边。
“公主消消气,这件事陛下不是还没同意吗。”
“可是父皇也没下旨赐婚啊。”李令仪气不过。
心中对凌萱的嫉妒越来越强,她堂堂公主竟比不过阉人之女,说出去让她颜面何存。
贴身宫女轻轻给她捏着肩膀,“公主,您现在切不可表现出任何不满的模样,越是这个时候您就越要沉住气,让穆大人了解您的好。”
“我要怎么做?”李令仪被安抚下来,狐疑地问着宫女。
“穆大人现在最大的苦恼不就是他家里人吗,咱们派人暗中去穆府瞧瞧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李令仪眼中的疑惑逐渐变得清明,最后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
“你说得对,先了解什么样的敌人,届时我才好对症下药,让穆安心甘情愿地娶我。”
“你去安排人。”
此刻她对穆安是势在必得,先弄清楚那些人的性子,再向穆安投以柔情,最后先替他出手整治其中一两人。
她的人很快便找到个极其隐蔽的位置,正好可以将穆府后院看得一清二楚。
穆安回到府中后先是回房换了身常服,不过这衣服上去打满了补丁,连稍微富裕些的百姓都不会穿这般破烂的衣服,穆安倒是穿得挺自在。
他挽起袖子走到院中一角,与在那里的母亲交谈起来。
“娘,儿子瞧这菜的势头挺好,看样子过不了多久便可以吃了。”
穆许氏戳了戳他的额头,“还有一阵才行,估摸着再施两三次肥就可以了。”
说着穆安的二堂兄便挑着两桶气味刺鼻的秽物来到这里。
“婶娘,粪水挑来了。”穆凡一脸憨厚模样说着。
见母亲准备舀粪施肥,穆安赶忙抢过她手中的粪勺。
“娘,我和二哥来做就行,你同二伯母去那边摘些黄瓜,咱们晚上做个凉拌黄瓜吃。”
两人一人一边开始在菜园淋粪水,整个穆府瞬间充斥着让人反胃恶臭的味道。
躲在暗处的探子差点没忍住吐了,死死捂住嘴才没发出声音。
然后这边他们刚淋完粪水,那边穆家老太太在大儿子夫妇的搀扶下突然出现。
“天杀的,你们这又是在做什么。”她本在与大儿子一家吃着点心,被这味道熏得直打干呕。
穆安笑嘻嘻看着她,“淋粪啊,祖母难道看不出来。”
老太太被气得不行,“谁准你在这里做这些的。”
穆许氏看她又在发疯,上前护犊子说道。
“这里怎么了,这是我儿子的家,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老太太指着穆许氏的鼻子骂道,“要是让别人知道堂堂大官家里还弄些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你丢不丢脸。”
“我吃自己种的菜不知道丢哪门子的脸,倒是有些人没脸没皮赖在人家家中不走那才是丢脸。”她叉着腰回怼,目光瞥向大哥一家。
大嫂心里不爽,面上笑着打圆场,“弟妹,母亲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安儿现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让别人知道尚书府还需要自己种菜吃,指不定怎么说咱们家呢。”
“是啊,平儿现在在京中与那些公子哥们打交道,对他也不好。”老大也附和着。
穆许氏看着两人虚伪的模样朝地上啐了口水,“安儿俸禄是那么点,你们这几张嘴一天吃吃喝喝就去了不少,我们不种菜吃什么,西北风吗?”
“是啊祖母,咱们在乡下不也是种地的吗,这味道天天闻,怎么到京城您就闻不惯了。”穆凡挠头不明所以问着。
老太太不能拿穆许氏如何是因为全家要依赖穆安,现在连老二一家都敢反驳她了。
一气之下她走到二儿媳面前对着她就拳打脚踢,穆凡赶忙护在母亲身前,任由这些拳头落在他身上没有回手。
穆许氏看一向与自己交好的嫂子被欺负,上前便与老太太扭打在一起,最后穆家其余的人全被这动静惊动。
场面一度混乱不堪,树上的探子不禁打了个寒颤,悄悄离开。
穆安余光瞥到动静,脸上勾起一抹笑,幸好东厂那边提前说公主派人来查看,他才能及时演了这么出戏。
这边探子将亲眼所见的场景转述给公主时。
李令仪脸色青红交加,她没想到穆府居然是这个样子。
尤其是听到穆安舀着粪水时,她似乎已经闻到那个味道,胃里一阵翻涌。
她有在退却之意,可想到只要自己嫁人父皇便会另赐公主府,还有丰厚的陪嫁。
心里又有一丝侥幸,实在不行日后他们就住在公主府,那群人谁都别想进来。
穆安本以为那日在家中这么一闹,公主应当不会再对他有什么想法了。
谁知道对方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沉得住气,非但没有听到一丝她不愿的消息,反倒陛下已经准备要下旨赐婚了。
“宫里也好久没有喜事了,朕决定喜上加喜,太孙与凌萱,你和安华同天成婚。”皇帝愉悦说着。
穆安苦笑着,想不到这古代女人真的这么能忍吗?
当夜,皇帝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不知谁突然惊呼走水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御书房就被冲天的火光包围,外面的人慌乱地叫着救陛下。
灼热的气息让皇帝呼吸困难,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前,凌谦冲进屋内,解下身上沾满水的披风罩在陛下身上,然后背着皇帝迅速逃离。
为此他手臂还被落下的房梁狠狠砸中。
御书房被烧毁了大半。
皇帝勃然大怒,念及凌谦救驾有功,想到他不愿女儿嫁到东宫一事,便暂时搁置了赐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