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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醺的冬日阳光下,整片九里坛墓园铺长着秋黄的枯草,萧条气息浓浓地萦绕在上空。
冷冽地风吹拂着齐小曲长及腰的秀发,她站在林岚的墓碑面前,盯着面前的一束鲜艳的花,火盆里还留着纸钱烧过的黑灰,香火才燃烧三分之一不到,她知道刚才有人来过,就在她到这里的前几分钟。
凝视着墓碑上女人与她相似的面容,她淡淡地感伤,“妈,我过来看你了。”
她蹲下身子,将祭拜品摆出来,倒一杯清酒洒在坟前,撕开纸钱焚烧,看着墓碑上女人微笑的照片,叹了叹气,“你一定奇怪这三年我为什么没来看你吧?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失忆了,你说是不是很狗血?”
她微微一笑,“我到现在也没恢复记忆,我忘了你,忘记了爸爸,我还忘了陆北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你的样子,依然觉得很亲切,这大概就是亲情吧。”
纸片一片片地燃烧,袅袅的黑烟升起,在她的背后响起了轻踏草丛的脚步声,她倏然转头,看见了一个精神萎靡的男人。
“爸爸?”
她从墓碑前缓缓站起来,惊讶地盯着这个与她血浓于水的男人。
齐天城脸上写着吃惊,“小曲,刚才你来的时候我就躲起来了,你说……你失忆了?”
“嗯,头部受了点伤,医生说是脑震荡。”
“上次在医院是怎么回事,你没有癌症,只是想引我出来?”
“当时我不知道你是我爸爸,是孙局长来找我的,”想到面前这个男人犯案累累,偏又是自己的父亲,她感到很纠结,“你回头好不好?我想妈妈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变成这样。”
他点燃一支烟猛吸一口,仰头看一眼天空,长叹道,“小曲,不是我不愿意回头,我犯的是死罪,我身上背负的不只两条人命,我这辈子都没有回头路了。”
盯着他哆嗦着吸烟,可能是长期吸毒的缘故,人看起来很不健康,听孙乾坤说他染上的是嗨毒,她曾在金三角待过,自然知道这种毒品,一旦染上人生就算彻底毁了,也不可能戒掉。
“我也不想这样,这些年我为了戒毒剁掉了三个手指头,两个脚趾头,可是有什么用,我就是个畜生,我根本不配做你爸爸。”他掐灭烟头,转头深深看她一眼,“我知道你过得好就够了,以后如果恢复记忆别再来找我,当我死了吧。”
在微凉的冬阳下,齐小曲盯着他一步步走远,淡淡的忧伤在胸口蔓延,就在这时候,前面草丛里突然就窜出数个人影向齐天城扑了上去,齐小曲一惊,飞步跑了过去,踢脚往这些人脸上飞了过去。
孙乾坤怒火烧脸,“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他是杀人犯,你要帮他逃走,就不怕吃官司?”
“我管你怎样,他是我爸爸,我不会看着他白白去送死。”
齐小曲拳头生风,出手之间毫不留情,孙乾坤也是懵了,明明上次还是夜宝莱,竟然变成齐小曲了,难道她一直在骗他不成,想及此,他更是火冒三丈,拔枪指了上去,“夜宝莱,你再不住手,我就要开枪了。”
齐小曲扭头喊道,“快逃,我在这里替你挡着。”
一记枪响在墓园里荡起回音,齐天城一怔,赶紧拔腿往林子里窜进去,齐小曲左右偏闪,孙乾坤一枪枪的开,不敢打中她,只是想唬她一下,没想到她这么死拧,硬是让罪犯给逃走了。
“给我把她抓回去。”
眼看这些人向自己扑过来,她拳脚更是凌厉,思忖目前的状况一定得逃走,不然她现在触犯了法律,被他们抓进去,自己的人生就毁掉了。
“夜宝莱,不管怎样,你已经犯罪了,你就等着坐牢吧。”
一记拳头就往孙乾坤脸上揍了过去,齐小曲不想跟他们继续周旋,窜入林子里飞快跑起来,到了马路上,正好有辆出租车开过来,她急忙扬手,车子一停,她拉门就滑进去,“师傅,赶紧开车,后面那些人是坏人,想要抢劫我。”
正好孙乾坤跟他一般手下今天穿着是便服,司机往后看一眼齐小曲柔弱的样子,爽快道,“好勒,姑娘别怕,我这就帮你甩开他们。”
司机猛踩油门,出租车呼啸就往前飚去,孙乾坤气喘呼呼地哼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去帝业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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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小曲并没有回酒店,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陆北深,她想及上次在医院里,孙乾坤貌似很怕他,并且以陆北深在川洲的势力,保她周全并不难,她打算去陆氏找他帮忙。
出租车在陆氏庞大的摩天大楼前停下来,齐小曲理了理仪容就走进公司,还是吸引不少人的注意,不管她的长相和身份都是值得讨论的话题。
进入电梯,里面已经站不少人,均是好奇地打量她,她今天穿着很休闲随意,脚下一双平底鞋,发绑着个俏丽的马尾,只不过脸有些脏,衣服上染了点脏污,那都是刚才打斗的时候留下的。
秘书小姐看见齐小曲目露一丝惊讶,“夜小姐您好,请问是过来找总裁吗?”
“麻烦你帮我通传一声,就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他。”
“不必通传了,总裁昨天就交代了,只要夜小姐过来,直接带您去办公室就好了。”
齐小曲微怔,随她的脚步往办公室走去,秘书轻轻地扣三下门,男人清润的嗓音从里面传来,“进来。”
从文件里抬起视线,看到齐小曲出现在面前,陆北深轻挑了下眉,“吴秘书,你先出去吧。”
“是,总裁。”
办公室门被合上,齐小曲走到办公桌前面,开门见山道,“陆北深,我过来是想求你件事。”
从窗帘的缝隙里洒进来的光线照在她脸上,有丝狼狈,却并不妨碍她的美丽,一身休闲穿在身上就像少女一般清纯活力,他莞尔勾嘴,“求我?”
她索性就直接说道,“刚才我去墓园拜祭我妈,碰上我爸爸了,正好孙乾坤带人过来抓他,我帮我爸爸逃走了,所以……”
“所以让我帮你摆平?”陆北深挑嘴一笑
“我现在能想到只有你,如果你不帮我的话,帝业我可能回不去了,他们一定会到处通缉我。”
说起这事,她不免懊恼起来,也不知自己鲁莽跑过来,陆北深究竟会不会帮她摆平,她细微地搅着手指,“看在我们有过曾经的份上,你帮帮我吧?”
“我有什么好处?”
她微微一愣,猛地盯着他,他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手掌撑桌微微地靠过来,眯眼盯着她,“宝莱,帮你摆平这件事,我能得到什么?”
“陆北深你……?”她鼓着脸颊,眼底写着诧异,没料到他会突然提条件。
他的指腹已经落在她脸上,轻轻地拂去污渍,眼底带着淡淡地笑意,“求我之前,别忘记我是个商人,知道吗?”
她清澈地瞳仁微微地收缩,深吸口气,“你想要什么?”
有力的手臂忽地往她腰上一勾,薄唇淡淡一提,“以你的聪明,难道猜不到我想要什么?”
想要她!
她已经在他眼睛里隐隐地看见了火,她不由得浑身一绷,有丝尴尬道,“陆北深,你简直是乘人之危。”
“你本来就是我的,我不用乘人之危。”他收了手,坐回办公椅上,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你现在走出我的办公室,信不信不出十分钟,他们就能找到你?”
齐小曲早该想到,这个男人能够坐上这个位置,岂会是吃素的主,她既然有求于他,他也有开条件的资格。
她犹豫地咬着唇瓣,“你不记得上次碧绿别墅的事了么,如果我答应你,我在你眼底是不是就成了随便的人,你还会有兴趣么?”
“你让他碰了?”
他脸上一凛,染了层危险的冷意,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见她默了一瞬,心忖最好不要让他听到不好的答案,否则他不能保证自己会怎样,这事他没法承受。
“当然没有啊,都成那样了,哪还有这心思啊。”
“这么说他如果好好的,这事就发生了?”
陆北深抬头按住太阳穴,神经在突突地跳跃,感觉非常不好,就算两人没发生过什么,只要想到她没有抗拒,便是难以释怀。
“陆北深?”
想到他那天在碧绿别墅的滔天怒火,其实齐小曲猜到几分,“如果你不想帮忙,我只有自己想办法了,打扰了。”
“该死的,给我回来。”
他厉声一喊,她在门这停下脚步,有些不解地回头看他,陆北深扬步过来,将她拉到沙发上,“在这里等我,我出去一趟,在我回来之前不要离开办公室。”
她怔怔地盯着他捞起外套走出办公室,心里五味混杂,他嘴上不说,不过她知道他应该是去替她摆平这事了,他到底是没有对她坐视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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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张真皮沙发上坐着,外面懒懒的光线投在身上,她不知不觉眯了眼睛。
陆北深回到办公室就看见她小猫一般倦在沙发上,没化妆的素颜纯净无暇,他走去她面前,静静地看着她的睡容,直到她缓缓地醒过来。
看见眼前站着的男人,齐小曲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不好意思哦,不小心就睡着了。”
陆北深扬腿来到办公椅这坐上,慵懒地靠着,语气淡淡道,“事情已经摆平了。”
她脸上一喜,“太好了,谢谢你。”
闻言,他微眯起眼睛盯着她,抿着唇,“我不喜欢你用对不起谢谢这种字眼,以后能不用吗?”
“哦好,希望你别介意,做酒店行业就是这样,说这些话习惯了。”
他几不可闻一叹,“现在出去不会有任何人找你麻烦,你先回去吧。”
齐小曲看的出来,他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她猜想有可能跟刚才提起碧绿别墅的事情有关,她却不知他除了这件事,最关键是她还在失忆,她甚至乎对他疏离又充满距离感,这才是他最在意的。
她提起包,“不打扰你了。”
她的手臂突然就被他拽住,她转过头,微微地疑惑,“怎么了?”
“宝莱,你对我可有一点熟悉感?”他皱着眉心盯着她。
她脸上的茫然表情令他松了手,他无奈道,“出去吧。”
她拉开办公室走出去,心情亦然沉闷,站在走道的窗边,俯瞰着川洲城景,深深一叹,没有什么时候比此刻更想恢复记忆,她想要知道她曾经对这个男人的感觉,到底有多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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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陆氏集团出来,齐小曲到酒吧坐了会,要了杯酒浅缀着,她的视线在昏暗的彩灯下忽然扫到一抹熟悉的背影。
包房的走道上,夜绍谦跟一个男人在纠缠,哦不,应该说那个男人在纠缠他,看起来是个挺高挺帅但是有些阴柔气质的男人。
夜绍谦一脸不耐烦地甩开阴柔帅哥往里面走,帅哥不死心又追了上去,两人貌似在争吵。
齐小曲也不知怎么地,可能是太闲了,突然想知道两人是怎样的关系,又在吵些什么,于是她悄悄走去躲在走道口的墙壁一边,两人的谈话内容输入耳朵里,她顿时愕住。
——我说过我对你没一点兴趣了,你以后别再来找我,听见没有?
——绍谦你别这样,我知道你对我还有感情,你只是不想拖累我对不对,我不介意你有那个病,我只知道我爱你,我离不开你
——你是白痴吗?还是听不懂人话,没有别的原因,我对你没兴趣了而已,你难道还看不出来?
——我不相信你喜欢露露,你是装的是吗?你骨子里就喜欢男人,怎么可能跟她在一起,你只是想做给我看,我明白的。
——我不想在这跟你废话,给我滚,再不滚我叫人来了
——绍谦,我还爱你啊,我离不开你,你别这样对我好吗?
——我他妈的怎么会招惹上你,陈希冬,我警告你别再纠缠了,以前是以前,我现在对你倒尽胃口,你最好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这个叫陈希冬的男人终于脱手,流着眼泪转身往酒吧门外跑去,盯着那个男人离开,齐小曲一时晃不过神来,听到夜绍谦懒声喊道,“听够没有。”
齐小曲移脚出现在他面前,喊道,“三哥。”
夜绍谦在幽光里冷冷地盯着她一会,走来拉住她往外走,迎面走来一个妖娆的女人,吃惊道,“绍谦,你这是要去哪?”
“关你屁事!”
夜绍谦没好气地掠过她,拉着齐小曲朝着酒吧门外出去,何露追了出来,“夜绍谦你给我站住,你把话说清楚,你到想怎样,她是谁?”
“她是谁跟你没关系,你进去吧,我们之间完了。”
“你混蛋,你为了这个狐狸精想甩掉我吗?我告诉你,没门。”
眼看何露一个巴掌就要甩到齐小曲脸上,夜绍谦伸长掐住她的手腕,脸色不太好,“嘴巴放干净点,不然就算你是个女人我也对你不客气。”
“怎么样,你想打我?”何露倔气地扬头瞪着他,“有本事你打啊,你今天不打,就不是个男人。”
“你自找的,”一个巴掌就扬了起来,在半空中定住,齐小曲抓住他的手,急道,“别打,那边有警察过来了。”
夜绍谦甩下手,拉住齐小曲将她塞进车里,何露跑过来拍车门,他踩一脚油门,车头就往前飞了出去,何露被甩到地上滚了几圈,那头的巡逻警察立马跑了过来。
何露狠狠地对着车尾骂,“夜绍谦你不是个东西,你就是个人渣。”
“小姐,你怎么样了?”警察连忙扶她起来
何露转动着眼珠,“叔叔,那人酒驾,还把我给摔下来了。”
两警察闻言,立马坐上摩托车追了出去,何露在这头报复性地扬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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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后视镜里扫一眼,见那两个警察追了上来,夜绍谦将车速开到了极限,齐小曲抓住座椅喊他,“诶,你不要命了?这样很容易出车祸的。”
“跟我死在一起不好?”夜绍谦别头看她一眼,咧嘴邪邪一笑,“不觉得这样很刺激吗?”
“你这个疯子,你想死,我可不想,你给我停下来。”
她脸上划过一丝有趣,“真不想死?”
“你神经病,谁没事想死?”齐小曲拿眼瞪他
他忽地一笑,伸手在发梢轻揉一圈,“瞧你吓的,好了,不逗你了。”
车速慢下来的时候,夜宅也到了,后面两警察追了上,夜绍谦斜看过去,“哟,这是打算到我家做客吗?追了二十公里不嫌累?”
“少废话,把驾照拿出来?”
一本驾照扔过来,两人仔细看一眼,没觉得不妥,看夜绍谦的样子也不像喝酒了。
“有人说你醉酒驾驶,这怎么回事?”
“那人有病。”
夜绍不禁啧啧地讽刺,“拿着纳税人的钱尽干些无用的蠢事,我看你们警察也是屁用没有。”
两人脸黑,其中一人道,“麻烦你注意言辞,这是对我们警察的一种侮辱,别忘了,你开快车,违规驾驶一样要受处罚。”
“不就是罚几块钱么?”
一叠钱从他手里甩了出去,两警察目瞪口呆,夜绍谦拉住齐小曲,“傻愣在外面做什么。”
回到屋里,齐小曲就回房了,有些腿软,今天跟那些人打斗太过用力,伤了些筋骨,她仰在床上,想这夜绍谦也不是个正常人,不仅是个同性恋,还是个疯子。
“四小姐,下来吃晚饭了。”
听见喜婶在扣门喊她,她懒懒地回道,“我不吃了,没什么胃口。”
“小姐不会身体不舒服吧?”
“没有,你下去吧,我想休息一会。”
听见离开的脚步,齐小曲侧了个身,迷糊中就睡过去了,这一睡就到了半夜,外面响起滴答的雨声,凉风夹杂的雨滴飘洒在她脸上,她缓缓就打开眼皮,看到窗户没关,一屁股坐起来,来到窗纱边。忽然就隐约听见女人的哭声从果园那传来,断断续续,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这样三更半夜,怎会有女人在果园里哭呢,还是在这样的下雨天,不得冻死么,她觉得不太可能,但是竖耳仔细一听,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
她披着件羽绒服就下了楼,想过去看个究竟,从宅子的后门出去,通过一条鹅卵石小路,她看见眼前的果园里一片梅花绽开,清凉的雨露夹着梅花清香扑鼻而来,随着她越来越靠近,女人的哭声越来越清晰,就在她走进果园以后,身后就射过来一道手电筒,“是谁在那?
齐小曲听出来了,是管家刘伯的声音,她转过头,面向手电筒刺眼的光,“刘伯,是我。”
“哦,原来是四小姐,小姐这么晚了,怎会跑到这里来?”
“刘伯,你有没有听见有人在哭?是个女人。”
夜色里看不清刘伯的脸,声音里却夹着一丝僵硬,“小姐一定是听错了,果园里怎会有女人在哭呢?”
“你再仔细听听,真的有人在哭,哭了好半天了。”齐小曲不觉得自己听觉出错。
“我看应该是猫叫吧,前段时间果园里来了一窝小猫,赶也赶不走,小姐听到的应该是小猫在叫。”
猫和人的声音,齐小曲还是能区分出来,她不明白这个刘伯怎会极力否认,好像在掩饰什么!
又一束手电筒照了过来,喜婶跑过来道,“四小姐你怎会跑这里来了?这么冷的天可别着凉了。”
“喜婶,你听见有人在哭么?”
喜婶一怔,“这哪有人在哭,分明是猫叫啊。”
刘伯附和道,“对对,就是猫叫,四小姐还不信,连阿喜都听出来了。”
“四小姐,你跟我回去吧,下雨天路滑,摔跤可就不好了。”
顺着一丝光线的照射下,齐小曲远看过去,暼见一颗梅花树后面隐约一道矮矮的铁门,那哭声似乎就是从那传来的,虽然这喜婶和刘伯都在说是猫叫,不过她确信那扇门后一定有古怪。
难道,铁门后面有人么?
想及此,她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不过也没再过去,走到喜婶伞下,“我们回屋去吧。”
刘伯在身后道,“四小姐慢点走,小心路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