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惊喜之旅

郝伟文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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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惊喜之旅

    【地心日历:古元42亿年,熙月,楽日,劰时。偶遇。】

    顿眼望去,一切都黄蒙蒙的,混沌不明的境界。

    这里应该没有晨昏昼夜之分,雷炎发现,拂面吹来的风也发着淡淡的光,这些微黄的光都是每一粒沙石、尘土或是秀美的树木和花草发出的,所有的东西最后集结成了这些黄黄的光,彼此照映投射出的世界。所以这里根本就不需要太阳、月亮或其他什么星辰。

    首领杰斯带领着大家走向眼前的这座城市,进入生铁制作的城门之后,离奇的一幕发生了。

    这座城市真的不够大,但是对小铁人来说却足够宏大。

    一百多栋二十米高的房屋组成的建筑群,笼罩在黄色的雾霭里。

    一串银铃的声响愉快地回荡在空气中,所有铁房子的小小的门窗都打开了,成千上万位小铁人映入大家的眼帘,他们的身高大约五六厘米的样子,说他们是小铁人只是因为他们的皮肤是铁的刚毅的颜色,铁质的身体柔软中带着坚硬的特殊铁质元素,但是他们的动作非常灵活,另外他们的祖先很擅长穿透时空的特殊材质的研制和开采,当然也擅长冶铁技术,所以宇宙的世界里被尊称为玄铁部落。

    在铁质房屋的门上,弹出一条高高的笔直的铁板,宽宽的铁板直接伸到大家面前,两排小铁人士兵站在上面,整齐的装束下,腰间的武器形状非常稀奇,荷枪实弹威风凛凛。

    声音如一根根钢丝弹拨着空气,“吱吱”地嗓音,他们的语言很特别,除了雷炎和米拉外,银沙帝国的这些首领和士兵全都听得懂,一位年纪尚大的老铁人对首领杰斯交谈了一阵子。

    齐刷刷地行完礼后,士兵们转身进入了那扇大铁门,钢板样的通道快速弹回房屋。

    米拉兴奋地望着这些小铁人,她伸出胖乎乎的小手,一个穿裙子的小女孩和一个短头发的小男孩跳到她的手心里,淘气的小男孩用坚硬细小的小手掰着米拉的手指,他们发出“吱吱”地快乐的声响。米拉想把他们偷偷放进衣兜里,祂亚那凌烈的目光射过来的时候,她只好作罢。

    银哲告诉雷炎,玄铁部落有很大的太空工厂位于银河系,而且他们也有生产宇宙之绳的作坊,在数亿年前就研制成了太空里第一根宇宙之绳,创造了遨游太空最简单的装备,莫登古国也一时在宇宙里被传为佳话。

    除了羡慕之外,雷炎也冥想了一会儿,玄铁部落的文明和科技是地球上的人类所难以理解的,也许,超高的科技和文明,的确可以制造或开启一个崭新的世界。

    这个没有黑夜的世界,淡黄色的时空,软软的流放着平和的光芒,草木皆会发光,仿佛进入了蒙上尘埃的金质殿堂。

    飞出宇宙之绳,飞荡在金色的山谷间,祂亚顺手折了一株芊芊的蔓草丢给米拉,被折断的草茎上滴落出晶晶莹的金色汁液,舒舒缓缓地滑荡过柔风和空气里的分子,甜丝丝的落在米拉的手上,似美妙的浆果的露,还有轻淡淡的香气,奇妙的仿佛是童话世界里紫精灵魔杖上的那根魔法仙草。

    这暗金的时空,有一种独特的暗沉之美。

    在这极美的世界里,潜藏过来几缕黑暗的疾风,他们似鬼魅般窜进船舱里,徒留幽灵的一抹蓝蓝的烟雾旋在浅黄黄的风中。

    雷炎坐在床上,准备休息,突然很冷,他感到脊背冷飕飕地,但是看到穿着裙子的米拉在桌子旁研究那棵金色的草,折来折去的,表情是那么的平常,不像寒风降至。

    雷炎拖了条被子裹在身上,但是他依然感到寒冷,还打了喷嚏,他急忙又喝了一杯能量之水,稍微感觉有点儿温暖。他记得第一次见祂亚和银哲的时候,他们的身体温度也异常低,但是站在他们身边是感觉不到寒意的。他拥着被子想着多次元之外的世界,那个世界真的就是图卡其魔纳女王穿梭自如的世界吗?他再次隔着衣袋摸摸那个小盒子,刻在盒子背面的女王头像的纹理是那么清晰,把它带到地球之上会有什么作用呢?他眼前恍惚出现了为此牺牲的拉丁姐姐和老爷爷,他意识沉沉地睡着了。

    首领杰斯命令船员关上窗户,稍作休憩。

    紫钻石头巾的士兵走进每个船舱,放下厚厚的窗帘,屏蔽了掉窗外暗黄的光和炫美的景致,船舱内立刻暗如黑夜。

    一切都静静的,在无光的船舱内,宁静地只剩下呼吸声,这个没有晨昏的世界里,黑暗被这样营造了出来。

    在雷炎昏睡着的眼前,空白的床铺上,一个模糊的影子静止地伫立在那里,连空气都没有搅动出半点儿波澜,黑骷髅上幽灵的双眼深深加大了黑暗的死寂,他安静地盯着雷炎。

    但是接着,这黑色的幽灵动了起来,似幻影移动在房间内,那机械式的深陷的黑眼仿佛在找什么东西。

    噩梦里,一个惊恐的声音紧紧抓食着雷炎的心脏,那声音吟唱出追魂的曲调,纠缠着雷炎的每个细胞,残忍着他身体里每条神经交织的网络支点,弄得鲜活的身体似僵尸一样,迫害着如梦似真的意识,强烈的挣扎后雷炎气喘吁吁地醒了。

    他拉开厚重的窗帘,地心船外那些淡淡的光,照亮了船舱。他看到下铺的朱奇还在熟睡,隔壁传来银哲的声音,他正在给米拉讲莫登古国的小故事。

    雷炎向后靠在床头上,擦了擦梦里惊吓出的汗珠儿,他感到自己的手很冰凉,就像被冰冻了一样。他犹疑地转过头来,即刻悚慌地呆滞在那里。

    一副庞大的黑骷髅架子倚在船舱内的墙壁上,黑洞洞的双眼直勾勾地望着雷炎。

    雷炎的魂都快散了,他无法尖叫,意识就像被抽离了一般,只能听到一支阴森森的曲子,伴着一个女人锁魂般的呢喃与吟唱,就如来自地狱城鬼蜮的召唤不停地在他耳边响着,仿佛毫无意识地对他说了什么话。

    但是这个黑骷髅移动在空气里,却没有杀害雷炎的举动。直到船舱的天花板上弹跳下一个幽蓝的影子。

    窗帘缝隙透过来的淡光,看清了这幽蓝影子的真容,坑坑洼洼的麻子脸上,暗紫色的黑眼窝里两颗无光的苍白眼仁,死灰蓝的嘴唇和皮肤,相貌丑陋无比,这让意识飘散的雷炎记起了他是谁,他就是蓝血族双层人普修,黑噬王的影子使徒,那个银沙古街23号的碎兰婆婆,国王的女仆。

    “魔修,你为什么不杀他?”蓝血人普修低声地责问黑骷髅架子,他伸手拍着黑骷髅架子的肩膀,“难道你只负责情报的收集和传递?你只作信使,那你也太荒唐了!”

    黑骷髅魔修讶然地转过脸来,发出难听的一盘碎沙磨地的声音:“在王的世界里,自身的权柄一切皆空,我只尊崇王的吩咐。”

    “你是在嘲笑我吗?”蓝血族双层人普修很敏感,他的手臂上蓝筋裸露着。

    “普修,我没有,我只是在做王吩咐的事。双层人,白天夜晚的变换着,不能引起我魔修的兴趣!”黑骷髅魔修用极低的喉咙音,压着空气。

    雷炎依然惊惧在那,一动不敢动,他知道普修的独门绝技,会使用影子光年速度,银哲说这在地心的世界无人能及,连神派来的第一个孩子的祂亚也赶不上的速度。

    “你真是个懦夫!你该杀了他!说不定光明之锁就在他身上。”蓝血人反击着,感到被漠视的屈辱,蓝血涌上他死灰蓝的脸,血管在他的脸面皮肤上形成死海下作呕的洋流,难看极了。

    “光明之锁,只要不在地心,我们就是安全的!”黑信使魔修依然徘徊在狭小的船舱里,他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朱奇,暗幽幽的声音,“他们是弱等生物,但愿光明之锁不要落在玄铁部落那里。”

    “噢,可怜的魔修,你只能做王的拐杖?不配做伟大的幽灵!”普修的声音像在安抚一个落魄的流浪使徒。

    “不去更改不应允的诸事,我只荣耀予王。”黑骷髅张合着黑黢黢的颌骨,他向蓝血族普修的前方移动着,“杀他是你的任务吧?普修,那是你该做到的事,难道这窄小的船舱里使不出你影子光年的速度吗?那你也太可笑了!”

    “你,那又怎么样?”双层人普修,瞠目结舌,他的蓝色的血管拼命的向上扩张,没想到死气沉沉的幽灵使徒,可以猜出他的秘密。

    “我只要确定光明之锁没落在玄铁部落那里就可以了,那才是充满灵性的部落。”黑骷髅魔修又望了一眼雷炎,他转身对普修说,“我可以回去交差了。你不走吗?”

    说完,黑骷髅魔修硕大的骨架子,轻轻地挤向窗户边上那条细小的看不见的缝隙,然后整个身子便出现在了船舱外面,蓝血人普修也跟着一蹦一跳地挤出了船舱。

    在昏黄的光线下,两条影子穿行在空气里,他们吟唱着地狱的赞美诗,浮着幽灵的魂音,向不知名的森林飞去。

    大汗淋漓地湿了被子,雷炎大口的呼吸了一声,擦了下额角,心头的恐惧慢慢散去,无暇顾及黑信使魔修所说的光明之锁是什么意思,雷炎惊慌地把手伸进口袋摸了一下小盒子,还好,拉丁姑娘的遗物没被他们抢去。

    他听到隔壁的米拉在问,为什么没有猫头鹰之类的话,然后是祂亚的声音。

    “有黑噬国的使徒来过。”祂亚竣冷的声音混合着拉响嗡鸣的警报。

    “你是说刚才?”银哲急切地语气。

    “有士兵看到零诺的黑扫帚在上空刮起的飓风,并且黑泉和魂煞也好像来过。”说道这里祂亚的瞳孔眯成了一条线,他用高度的神力研判着,玼尤一级使徒来此的目的。

    “他们为什么不放过这两个孩子?”银哲不解地问。

    “传说,有一个地球人来开启地下光明,但是那把光明之锁据说在五千年前藏身火海。黑噬王其实害怕人类来到地心。”说话的是首领杰斯,他吩咐完士兵起航的命令后,继续讲,“再说那把金锁也不是地球村的,我们也不能强取他国的珍宝来解决银沙的罹难。而且那光明之锁还需要到地球表面去吸取如光的能量,才能有价值。”

    一切就绪。

    地心船游走在物质和物质之外间隙的世界里,次元和次元之外的通道,纵横交错出一线细长微光的轨迹,时空蓦地被拉成一根芊芊柔长的曲线,物质的领域,刹那间被迫卷缩成一撮撮光阴,一卷一卷的,围绕着圆形的界面,急速攀升。直达地表之上,那青岚如洗的寂静午夜。

    西藏布施小镇的郊外,漫漫的黄沙,谱写着浩瀚无垠的沙漠。

    风吹来,是夏日夜晚,温暖中的低凉,祂亚和银哲看了一眼躺在沙子上熟睡的雷炎和米拉,这就是最后的离别,祂亚的心脏再次隐隐的微疼。

    月色如水的洒下来,梦幻的光辉带着淡淡的凉意,祂亚脑海中浮现出三千年前的那次地球之旅的离别。仿似尘烟幻梦,不同频率的时空下,聚首是那么的渺茫,淡淡的一层层剥离着,仿佛盛夏的天空里樱花坡下簌簌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