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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时间一晃而过,记者天天惦记着这事,天天来川渝大学蹲点。从媒体报道中,吊死鬼仿佛已经成竹在胸,胜券在握,在老子运作下,他不仅顺利从市里几家财团筹到了五百万元现金,还不出所料,聘请到了川渝大学天才的财经博士肖峰,作为本次比赛的投资顾问。而且川渝市证券公司,也破天荒为他一个人开设了专题投资培训,在专家指导下,吊死鬼的团队开始对几只绩优股进行长期跟踪,深入研究。
反观赵天诚,每天晃荡着两手,基本没往哪儿跑,什么融资、技术顾问都是神马的浮云。记者的采访也是冰火两重天,在吊死鬼那天滔滔不绝能采访个半天,到了赵天诚这儿,除了300%利润这句老生常谈,频率最高的就是无可奉告四个字。在强烈的媒体宣传效应下,大学里的看法几乎呈现了一边倒——有着强大后台为支撑的吊死鬼团队,将兵不血刃地战胜赵天诚团队。
人们很好奇,赵天诚这小子在玩哪出呢?除了课堂、住处两点成一线,其他地方见不到他的人影。哦不对,还有就是在学校以外,只要徐芷嫣出现在哪里,他赵天诚必定也跟到哪里,不管这绝世的校花同不同意。
这一点,赵天诚确实死皮赖脸的。这十天来,他每两天必收到丁猛寄来的一封信,除了子弹还是子弹。他不担心自己,却担心猛龙帮向徐芷嫣下手。同时他也明白,对手的用意很清楚,以威吓来扰乱他的准备工作。而他在暗处观察也发现,猛龙帮派出了打手,悄悄地对徐芷嫣进行着跟踪,说不定什么时候,这帮丧尽天良的家伙,真的会对仙女般的校花下手。
应该给丁猛一记警告。可是怎么做呢?赵天诚苦苦思索着良策。
对于这场挑战赛,赵天诚这十天来确实没做任何准备工作。说穿了,在国内也一无权二无势,上哪儿去筹五百元现金、找第三方监督团队?
不过他自有成竹在胸,他等的是时机。这个时机,再过几天就可成熟了。他现在唯一在做的事,就是晚上打开顾同彬的电脑,悄悄地进入沃伦·巴菲特设在纽约的投资公司——也就是他重生前工作过的公司,对着满屏英文细细地查找着什么。顾同彬摸不准赵天诚这小子是真懂英文还是假懂英文,但见他专心致志的样子又不像装神弄鬼,也只得在忐忑不安中静静等待。
赵天诚分析的是这家投资公司每一笔证券投资的买卖情况。前世他在这家公司工作时,曾对前二十年巴菲特投资额超过千万美元的投资进行了深入分析,如今每一笔交易情况都刻在他脑子里。
这天晚上八时许,当他打开电脑,看到这家公司如约买进数百万股一家叫“蓝海”的海洋工程公司股票时,立即打开国际新闻频道,看到了一条不起眼的消息:南美洲小国图茂国发生数百年未遇的暴雨灾害。
他高兴地哼起了流里流气的资产阶级小调——因为他等的时机,终于出现了,所有事情的发展,跟他脑海中预测的一模一样。
今天晚上十一点起,轮到赵天诚在保安室值夜班。所以顾同彬也不知上哪儿找快活去了,隔壁两大美女也还在学校里用功,他的高兴无人分享,便信步由缰,向公寓楼不远的一个馄饨摊走去。以前他常光顾这个馄饨摊,和摊主也算熟人了。
摊主是个快四十岁的农村妇女,善良而低调,眉目间传递着被岁月沧桑积累的操劳。有个疯婆子,蹲在地上洗着碗,手脚麻利。偶尔抬起眼看看这个熟悉的顾客,却没有一句话。
农村妇女小心翼翼地把馄饨端了上来,脸上浮着善良的笑:“大兄弟,小心烫。”
他手指在桌上轻叩几下以示感谢。
默不作声地咀嚼着馄饨,他考虑着该是进行自己计划的时候。今天是星期四,下周开始,就是是远在大洋彼岸的这家投资公司最关键的日子了。
耳后突然汽车急刹车的声音,接着传来了气势汹汹的脚步声。
“哐当”,煤气炉被踢倒的声音。五六个膀大腰圆、叼着烟、臂上各画着数条青龙的莽汉,一声不发地站在了农村妇女和疯婆子面前。
摊主显然被吓坏了,弯腰整理着滚成一团的摊里东西,轻声哀求着:“各位爷,行行好,家里实在没钱了。我儿子重病在床,指望我卖了馄饨抓药呢。”
赵天诚回头张望,猛龙帮的几个打手正团团将摊主围住,一个小头目双手抱胸,慢悠悠走上前来:“半年保护费没交了,这个月说下个月,尼玛的耍老子啊?”
农村妇女吓得瑟瑟发抖,又答不话,只好抖抖嗦嗦地跪着整理关被踢飞的东西。小头目冷眼看着摊主将东西整理好,湿漉漉地用臂抱着,他冷不丁瞅准了一个飞腿,农村妇女宝贝似抱着的家什,“哗嚓”一声,像天女散花似地洒了开去。
小头目毫无同情之情,嘴唇一抖,烟头“哧”地掉了个头扪到嘴里,等再回转出来时,刚才还冒着烟、闪着火星的烟头已经被唾液浸灭了。
“臭娘们,长三头六臂啊?你自己选择吧,要么交钱,要么砸摊。”小头目咄咄逼人。
农村妇女连连后退,苦苦哀求:“各位爷,再饶几天吧,下个月,下个月一定交……”
小头目正眼也没拿她看,“嚓”地点上新烟,指了指几张桌子,轻蔑地说:“给我全砸喽!”
馄饨摊三张桌子,只有赵天诚一个客人。碗里的馄饨,只吃到一半。
“噼里啪啦,”几下打砸过后,两张桌子散了架。一个打手走到赵天诚跟前,伸出手指“咚咚咚”敲了几下:“你,马上离开,否则连你一起砸。”
数了数碗里的馄饨,还剩六只。赵天诚轻轻吹了口气,把汤匙里的那只放入嘴里,在舌面上滑动了几下,粉嫩粉嫩,透着香气和无法形容的鲜气。摊主曾说,这些馄饨皮,都是她一面杖一面杖细细擀出来的,不同于别人家机器做皮。耐嚼,有韧性。
她说的果然不错。
“咕咚”,将嘴里的那只咽下肚,他又用汤匙拨了拨碗里,没错,原来六只,吃下一只,现在剩五只。
打手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川渝市,只有一家猛龙帮,别无分号。以前猛龙帮的人走到哪里一跺脚,哪里的地都会抖三抖,今天碰到聋子了?可是即使是聋子,也该看到他敲桌子了。
“啪!”一只肉嘟嘟的厚手掌,恶狠狠地拍在了桌上:“老子说你呢,立即离开!”
打手拍桌子时,赵天诚刚将倒数第五只馄饨舀到汤匙里,还没放进嘴里呢。整张桌子就被震得跳起来乱颤。馄饨碗左右摇摆,汤洒了一桌面。心疼得赵天诚“咝咝”倒抽着冷气,显得万分不舍。
将馄饨轻轻放进嘴里,他抬起了眼皮。打手目露凶光,像要活吞了他似地紧逼着他。
将馄饨含在嘴里,又在舌上细细回味了数遍,赵天诚这才完整地抬起眼睛,冷冷的目光如同鹰爪般盯着打手。
小头目大步上前凑近了赵天诚鼻子,两只眼睛怒火燃烧,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你个臭小子,老子跟你讲一个字:滚!”
赵天诚左右看了看,“咕咚”咽下馄饨,大惑不解:“我走过来的,不是滚着过来的。”
“夸嚓!”小头目直接飞一脚,腕粗的桌脚登时断裂。少了根支撑腿的桌子,突然斜下一边,其他三根桌脚在强大冲击力下“哐”地折了。见到黑社会打手动手,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疯婆子,突然间“哇”地一声怪叫,疯劲发作,狂跑到街上去了。这冷不丁的一声叫,吸引了打手的目光,小头目也回过头去。
碗,朝地下疾摔而去。
赵天诚汤匙还没放进碗里呢。他伸出右腿背,往下托住将将落地的碗底,顺势往上一送,馄饨碗飞向半空。伸手一接,稳稳地托在掌心。这才懒洋洋地把汤匙放进碗里,慢腾腾搅拌一周。一二三四,没错,刚才五只馄饨,被自己吃掉一只,还剩四只。
妈的,汤又洒出不少。
小头目突然间回过头来。他等了很久,没有听到馄饨碗“啪答”在地上摔得粉碎的威武声音。这小子居然又舀起了一只馄饨往嘴里送。怎么回事?他扭扭头望望左右,左右都没看见怎么回事。
小头目摸不清赵天诚底细,显然也懒得同他纠缠,将剩下半截的烟头猛然倒转吞进嘴里,像刚才那样如法炮制一回,“噗”地吐到正跪着磕头救饶的摊主身上。
“好功夫!”赵天诚脱口赞道。
刚才,他担心馄饨又被搅局,“悉里嗦罗”连着把剩下的全吞进肚里,咂巴咂巴嘴,刚好看见小头目用嘴里的唾沫浸灭烟头的雄姿。这手功夫很潇洒,他很钦佩,也很惭愧。因为虽然自己贵为老资格烟民,小头目那手,他就学不来。所以,由衷地发出了赞叹声。
小头目的三角眼,冷冷地扫了他一下,没当回事,伸出一只脚,踏在了摊主瘦弱的肩膀上:“臭娘们,交不交钱?”
摊主吓得全身颤抖:“各位爷,各位爷行行好……”
“你妈的,去死吧。”小头目咆哮出口,缩回右脚,向后猛地一拉,脚尖朝前,导弹般朝摊主飞去。猛龙帮帮规甚严,能做到小头目这个职位,功夫当然不弱,刚才他一脚将腕口粗的桌脚踢断,平常人还真做不到。这一脚凝足了力气,落到那摊主身上,不知要踢断几根骨头。
摊主眼见那飞腿挟着风声而来,像只猫般死命般地躬紧身,闭上了眼睛。赵天诚冷眼相瞧,不禁肃然起敬。真正的崇高在哪里?就在民间平凡人身上。真是护犊情深哪,为了给患病的儿子抓药,不惜冒着得罪猛龙帮的危险来摆摊赚几个小钱。这场景,怎不令人感动?
摊主以为自己必重伤无疑。然而,她只觉得身上像被谁猛推了一把。
“啊!”一声惨叫突然响起。
“扑通!”什么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摔得很惨的样子。农村妇女睁开眼睛,惊奇地发现,自己离刚才跪的地方,足有一米开外。
赵天诚左手端着馄饨碗,右手的汤匙,还来不及放回去。碗里,空空如也,连最后一滴汤,都被他倒进了肚里。
“哥几个,玩够了,闹够了,该回家歇菜了。这么大的人,跟一个农村妇女斗气,好意思吗?”声不大,可句句清晰入耳。
刚才小头目飞起一脚时,赵天诚忍无可忍。一个农村妇女,为了保护素昧平生的疯婆子,居然连命都可以不要,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他真气在胸,后发而先至,在小头目脚尖擦到摊主衣角时,先出一腿,将中年妇女平平地移开了一米多远。
小头目猝不及防,根本没有收劲的时间和反应空间。右腿像练跳芭蕾舞劈叉动作似地飞向半空,另一只脚来不及支撑,“扑通”摔了个仰八叉。哼哼唧唧爬起来,小头目感到眼前这年轻人不寻常,但嘴硬依旧:“尼玛的,你是哪座山头下来的?报上名来。”
赵天诚哈哈一笑,“赵天诚,和你们家的三当家丁猛丁光头,曾在川菜馆有过一面之缘。”
毫无疑问,赵天诚这三个字已经被猛龙帮列为重点黑名单了,小头目听到这名字,二话不说,掏出手机就打给了丁猛汇报:“三当家的,赵天诚这小子又搅了咱的事。您看是不是多派些人来,把这小子直接砍死算了?”
丁猛吩咐小头目,把电话交给赵天诚,当他听到赵天诚的声音后,哼哼冷笑数声:“姓赵的,我丁某人忍了你已经很久了。子弹,想必你每两天都会收到一颗,什么意思知道吧?老子让你多活几天,因为我的徒弟刁少爷还要让你当众出丑,以报他的一箭之仇。丁某今天就把话放在这儿了,炒股大赛什么时候结束,什么时候就是你死无葬身之地之时。”
伸出指指刮刮鼻尖,赵天诚笑了,“哈哈,姓丁的你听了了,惹得大爷不高兴,大爷直接端了你猛龙帮老巢你信不?”
丁猛阴阳怪气地赞叹道:“小子你有种!听说你功夫不错?好,就算老子不取你性命,你的女人,嘿嘿,你那漂亮得像天仙般的女人,难道你就不怕什么时候被抓到兄弟们的淫窝里来?”
“你敢!”赵天诚双目喷血,若敢动徐芷嫣一根汗毛,他都会和对方同归于尽。
“敢不敢,现在不用下结论,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啪地一声,丁猛挂掉了电话。
猛龙帮话说得出口,坏事就一定会做到绝。目送小喽罗们耀武扬威地离去,心中的担忧又多了一层。他们,会在任何自己提防不到的时间,对徐芷嫣伸出魔爪。
怎么办?
他娘的凉拌!给猛龙帮厉害的颜色瞧瞧,不信治不了这帮无法无天的家伙!
凉拌怎么拌?赵天诚倒没有想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