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钧四话音刚落,那一沓约莫十几张的寿金猛然烧光了,随之整个房子的温度都降低了一些。
这是骗鬼来领钱,他法咒中的“交”指的就是交子,念过初中历史的都知道,交子是我国北宋时期出现于四川的货币,简单来说就是银票了。
利用房中百鬼现,来强行降低人的阳火,如果一般人用了这个小法术,那么走在家里,哪里感觉到一阵更加阴冷,哪里就有不干净的东西,行当中人用了这法术,就等于是开了阴眼。
这可是我教他的,寻常开阴眼的方式可没有这个牛逼,你烧个符,咱们客户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此一来也能让客户参与到法术当中,感受到温度的变化,从而更加相信我们这两位年轻的大师。
双击666!
我朝着内房看去,留下的只有一个白色的背影。
跑了。
“歇着吧,走了。”我往那皮制沙发上来了一个葛尤式说道。
钧四也坐了下来。
“大师,我媳妇儿走了吗?”小白脸急切道。
我点了点头,摸出一根烟点了起来道:“我们行当中人办事有规矩,不是什么忙都帮,有些事情就是再多钱也不会插手的,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小白脸坐到我们边上的沙发上,道:“我叫柯秀然,我的妻子在十几天前死于意外,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前几天开始,我妻子竟然每天晚上都会回来找我,太恐怖了,我都不知道是为什么,所以才请大师来帮我看看的。”
钧四拿起桌子上的软中华点了起来,道:“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的,你可以放……”
我一把拍重重地在钧四的肩膀上示意其闭嘴,看了看周围,道:“你媳妇死了十几天了,头七难道没做吗?”
钧四不傻啊,桌子上有好烟我咋就没发现呢?
怎么不傻?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呢就大包大揽地帮人办,万一这柯秀然妹妹是个坏人怎么办?因果不就咱们背了吗?
没等柯秀然回答,钧四皱眉说道:“虎子,头七时烧的黄龙纸和锡箔,味道可不是短短几天就能散掉的,这里的气味还很重,相信柯先生肯定烧了的,可能昨天才烧的二七吧。”
我实在没心思继续发问,扭头等着钧四,冷冷道:“你闭嘴。”
妈的,你之前烧的是什么!这玩意儿能用气味来判断吗!
柯秀然一脸疑惑道:“头七是什么?二七又是什么?”
“你家里长辈没有说要烧七么?”我也跟着疑惑了起来。
可能有些小学生不知道,我就略微说一说。一般人从去世的那天算起,死者家属每隔七天就要祭奠一下,一共是七次,也就是俗称“烧七”。
讲究些的要把清香蜡烛酒菜准摆好,在地上铺一层草灰,用来检验死者有没有回来了。用一根竹竿每距离一尺就贴一张铜钱纸,竖在门口或者插在家里屋檐下,死者的命魂看到了就会进家门。
再讲究些的还会将煮熟了的鸡蛋用罐子装起来摆在屋子角落,这样就能贿赂贿赂鸡脚神,能让死者的命魂在家里多吃一会儿,多拿点钱走,这个时候一家老小要躲到一边儿去,等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扔一挂鞭炮到家里,完事儿才能回家。
所以,如果要凭借气味来判断有没有烧七,那也应该是闻火药味儿,当然,这都是好几十年甚至百年前的规矩了,现在的人知不知道还是两说呢,别提靠这做判断了。
柯秀然低下了头,道:“我和渊婷都是孤儿,她死后就被带到殡仪馆了,也没有墓地。”
我擦,没墓地?那我上哪儿找她去?难不成叫老子上演一把夜闯火葬场?
啧,也不是一定要找到她的墓,只不过能找到的话就不用等着那个什么渊婷来找我们了,这样我们对峙的时候也方便一点,现在嘛,只能等了。
钧四正想说什么,我又是一巴掌按了下去,我问道:“那你有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有。”
“说来听听。”
“我们的工作一直很忙,过年的时候快递放了假,我们终于能停一停了,我想带她去爱情海旅游,可她说要去拉萨,最后我还是带她去了爱情海,当时我说今年过年的时候再去拉萨,却没想到……没想到……”柯秀然哽咽了起来。
这叫什么事儿,能因为这个每天来缠着你吗?
“还是说说你媳妇是怎么去世的吧,我对这个意外挺感兴趣的。”
“是心脏骤停,那天,我们刚从爱情海回来,我去厂里拉货了,就留着渊婷一个人在家里,回来的时候渊婷已经走了,她手里攥着一只空药瓶子,渊婷本来就有心脏病,旅游时我们把药都带走了,她随身都带着一瓶,其他的药都在行李箱里,而,而行李箱在我车上,就,就……”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虽然这属于意外死亡,但他柯秀然也有绝对不可逃避的责任,法律将其定义为意外,可他还是欠了他媳妇儿的,这是因果。
“行了,情况我们也都了解了,她之所以不肯走是有怨,她死后你不但没给她超度也没有烧七。生前有再多财富死后也是带不走的。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只要念几遍《度人经》超度一下,按时烧钱给她就可以了,另外你也要诚心诚意道歉,不算什么大事。”我呼出一口气道。
好在不是什么麻烦事儿,不然一边是因果,一边是三百万,我还真不知何去何从咧。
“真的?”他问道。
“犯不上骗你,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我倒了一杯水说道。
正举杯时,我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不能喝。”柯秀然阻止道。
我放下杯子,问:“怎么?”
他难过道:“这,这是渊婷吃药时用的杯子,水也好几天没换了。”
我浑身的毛孔顿时炸开,尼玛,死人的杯子!谁知道有没有什么毛病在里面!
不能慌,镇定!
“大师,喝这个吧。”他起身去厨房给我和钧四拿了两瓶看包装就知道价格不菲的矿泉水。
饶是如此我也没心情喝了,将其放在茶几上,对着钧四道:“你来帮这位先生吧,我还有点事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