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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香玉明白赵嬷嬷的意思,静女怀孕了,自己还没有消息,“王妃怎么说?”苏香玉又问,“王妃那边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吩咐人送了些补品跟布料去了春丽苑,并没有其他什么消息。”
“王妃也是个沉得住气的人,眼下王妃自己有了儿子,又是嫡长子,自然对一个侍妾怀孕表现的大度了,”苏香玉想了想,接着说“你也准备些补品送去,挑些好的,别让人觉得咱们小气了。”
赵嬷嬷赶忙应下。
孔明哲对于静女的怀孕也没有过多的惊喜,倒是仔细地观看静雅的反应,随即一脸失望,静雅表现的宽容大度,根本看不出脸上的其他表情,现在的静雅,最关心的就是自己的儿子,脸上像是带了一层面具,看不清她到底是怎么样的表情。
静女嫁入王府那么多年终于怀孕,这一胎也是相当惊险,“小舞,你说,我能顺利生下这个孩子吗?”虽然已经怀孕三个月,但是静女的脸色看上去却并不怎么好,显得有些苍白。
“小姐,你好好安胎就是,那些个东西咱们都不碰,饮食上多注意,我想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如今王妃已经生下世子,对小姐的孩子应该不会有多大的芥蒂,你放心就是。”小舞安慰地说,其实她也不了解王妃的性子,毕竟人心难测,谁又知道谁心里是如何想的。
静女低下头,峨眉轻锁,淡淡地说“王妃那边我倒是不十分担心,我真正担心的是苏侧妃那边,毕竟,苏侧妃还没有怀孕,既然我早她一步,她必定因此而嫉妒我,可到底她能做出些什么事来,咱们都是不知道的。”
小舞若有所思地小声安慰“她怀孕,恐怕不那么容易,这点小姐倒是可以先放心,至于她会不会对付咱们,咱们少些出门应该不大会有问题。”
静女拿起给孩子缝制小衣的布料,猛然间将布料扔出老远,吓了小舞一跳,静女满脸惊恐,仿佛一双手扼住了她的咽喉,颤声说“这料子你可检查过了?”
明白静女在担心什么,小舞赶紧将布料捡回来,安抚地说“放心,小姐,这些我都仔细看过,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放心好了,”静女才又接过布料,却怎么也不愿意继续缝制小衣服。小舞看看草木皆兵的静女,心下轻轻叹了口气。
像她们这样的出身,如今能够进了王府,本该知足,不必卖笑欢场,衣食无忧,不知道小姐还要争取什么,小舞有些看不明白,可毕竟是静女将小舞带出来的,小舞感念静女的恩情,如今俩人更是必须共同进退,小舞知道,自己会一直跟着静女,虽然她对目前两人的前途也并不怎么确定,只是希望,静女不要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一大早起来苏侧妃就有些火气冲天,“春丽苑那边过来请安了吗?”语气不善地问红袖,红袖无奈地看看自家小姐,她自是知道自己小姐的脾气,没有外人的时候小姐总是压不住自己的怒火,更加容易暴躁,叹了口气“小姐,你别动怒,听嬷嬷说,要想怀孕可得平缓下心情,至于春丽苑那边好几日没有动静了,听说也跟王妃那边告了假,说身子不适,这两日太医也常往那边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该不会是胎像不稳吧?”苏香玉疑惑地问红袖,“这个奴婢倒是打听不出来,他们院子里的贴身丫头嘴巴紧得很,其他下人又对主子不是很了解,近不了身。”红袖边思考边说,“不过,这两日太医来了,他们院子里倒是经常看见在煎药,想来,这个孩子应该是有些不安慰的,”苏香玉俊美的脸上闪过一抹莫名其妙的神采。
“最近,王爷来咱们院子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你说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
苏香玉神情落寞,再有地位的女人也是要依附男人而生存的,女人的地位都是男人给的。要守住如今的地位,只能靠荣王,苏香玉抬眼看了眼红袖和巧云“你可愿意做王爷的女人?”苏侧妃眼神凌厉,说得似真似假。
红袖和巧云慌忙跪下,“小姐,奴婢万不敢有这样的想法,”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小姐,我跟巧云自小跟着小姐,在小姐身边伺候,我们二人对王爷绝对没有任何想法,只求这辈子都能像现在这样。”在这当口,可不是委婉含蓄的时候,适当地表一下忠心,打消小姐的疑虑才是好的。
看着二人情真意切的表情,苏香玉微微放下心,共侍一夫必定会引起自己的嫉妒,红袖巧云自小跟着自己,自己也不想失去这个左膀右臂,今日,二人表了忠心,苏香玉也算放下一块心病。
“我知道,我们三人是自小的感情,虽说是主仆,但是其实跟姐妹也没什么不一样的,我的母亲是人家的侍妾,咱们自是从小知道侍妾跟正妻的身份差距,如今我为人妾室是没有办法的事,却不想你们像我一样,假若你们做了王爷的侍妾,终归像我娘一样,一辈子活在人下,不得自由。”苏香玉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温柔的话语莫名的安定人心,“如果你们没有这样的想法,日后我自然会为你们寻一门好亲事,绝不会让你们为人妾室,”
“奴婢不敢,奴婢只希望一辈子伺候在小姐身边,绝无二心,”二人诚惶诚恐,苏香玉微微含笑,“傻瓜,你们成亲了,照样可以在我身边,不止你们不愿意离开我,我又何尝愿意离开你们呢?”
赶紧让红袖跟巧云起来,三人才又聊起来。
香玉觉得,既然想要将从相府带来的彩衣彩蝶献给荣王,必然也得先考虑身边两个丫鬟的感觉,万一红袖巧云有这样的心思,自己却将彩衣彩蝶推过去做通房,如果引起了二人的不满,主仆三人离了心,对自己绝对没有好处,可是,自己也不能过分地试探红袖巧云,以免让她们二人觉得自己不信任自己。
“其实,你们也知道,前段时间咱们回相府,母亲给挑了两个出挑的丫鬟彩衣彩蝶,本是预备着给王爷做通房的,可我想,如若你们二人有意于王爷,倒不如让你们伺候王爷我来的更放心些,另一方面,我又不忍心看你们以这样的身份在王府,说不定,连侍妾也当不上,岂不是耽误了你们的一生,现在我知道你们的想法,也放心了,只是不知道,将彩衣彩蝶送给王爷,到底合适不合适?”
巧云不敢接话,自小,这位小姐就心思深沉,自己也只有老老实实伺候的份儿,出主意这事都是红袖跟小姐二人商量。
红袖略微思索片刻,说“我倒是觉得也未尝不可,既然小姐跟夫人有这个打算,不如先将二人中的其中一个送给王爷,万一到时候王爷厌倦了,再将另一个推出来不迟,省的一次送两个通房,被其他院子里说闲话,说咱们迫不及待。”
香玉听着也不无道理,如今,她也不相信孔明哲去王妃院子里是因为王妃的美貌及二人的感情,应该也是为了儿子而去,自己现在送一个女人到他身边,必然也会转移他的视线及感情,说不定会将孔明哲拉到自己这边,只是,自己心里总是过不去这个坎,红袖倒也看出苏香玉的犹豫不决,于是劝说道“小姐放宽心,王爷来的久了自然对小姐更加了解,才会更加喜爱,不过一个通房,也没什么好顾忌的,您说是不是?”
红袖跟着香玉那么些年,也是个惯会察言观色的,三言两语就打消了苏香玉的顾忌,如今这形势下,自己不得不得加快脚步了。
孔明哲今日本没什么事,一整天都呆在秀明苑陪着妻子儿子,孔明哲不是感觉不到静雅的变化,只是他觉得非常莫名其妙,后来也跟同窗好友交流过很多关于女人的问题,得到的结论是,女人一旦有了孩子,那么在她们眼里,最重要的就不是自己的夫君了,孔明哲也只当现在两人这种不冷不淡的模式是因为静雅生了儿子的缘故。只是心里,确实有些不舒服。
快到用晚膳的时候,同心苑的丫头来到秀明苑,在见过静雅及荣王后,直截了当地禀告王妃,“王妃,苏侧妃身体不适,奴婢特地来请王爷过去看看,”静雅低着头没说话,也不去看那个小丫头,如今这苏侧妃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竟然明目张胆地来自己院子里要人。
孔明哲一直看着静雅不动声色的表情,看着看着就有些莫名的生气,人家这都争上门来了,她倒好,挺沉得住气呀,两人之间一阵沉默,看得小丫头一阵心惊,半晌,谁也没有说话,到最后,春花看着站在中间的丫头,对着她低声说“王爷跟王妃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小丫头莫名其妙,知道了是个什么意思?自己如今得红袖的差遣来办这么件事,本以为是自己巴结苏侧妃的好机会,没想到只得一句知道了,还是春花大丫鬟说的,这算个什么答案?
小丫头还想再问,被春花拉着出了花厅的门。
春花看眼前的丫头陌生的很,“回去知道怎么跟主子回话吗?”
“知道,”小丫头仍旧是一脸茫然,“知道就回去吧。”春花看着小丫头走出秀明苑才转身,却不敢进花厅,刚才厅里的气氛,连春花都有些抵触。
“你什么意思?”孔明哲的声音没什么温度,静雅没有搭理他,看到儿子刚尿湿了小衣,赶紧给他换一个,眼看着儿子眼里蓄了泪水要落下来,静雅熟练地换尿布,儿子如今会爬了,嘴里咿咿呀呀地喜欢跟大人说话,不知道儿子整天自得其乐的什么,只要看到静雅,孔泽月就会很高兴。
孔明哲等了一会儿,就在快要憋不住火气的时候,听到静雅不紧不慢地说“王爷有事就走吧,”“你就这样甘愿将自己的夫君往外推吗?”孔明哲提高了音调。
静雅心底发出阵阵冷笑却没有表现出来,最后只淡淡地说“王爷不也希望妻妾和睦吗?”一句话倒是憋得孔明哲脸上通红,显然气得不轻,“王爷,您不止是我一个人的夫君,这满王府的女人,可都是你的责任,如今您的妾找上门来,我如果多加阻止,这善妒不容人的名声传出去可不好听,再说,也会影响王爷的声誉,知道的,说我善妒,不知道的,还以为王爷治家无方,治家无方,又如何能在朝堂上立足呢?”
换好了尿布,儿子的眼泪也生生憋回去没有掉下来。
“这王府的后院,可都是你在管理,”孔明哲仍不死心,心里到底希望静雅挽留自己,静雅不再做声,该说的都说了,至于这不该说的,自己还是放在心里的好,自古女人以夫为天,不管是哪个女人,权利也都是男人给的,男人的意愿又岂是一个女人可以左右的,孔明哲如果不愿去同心苑多的是理由,愿意去,谁也拦不住,自己又何必为了一个不向着自己的男人而得罪他的妾,反过来让小妾暗地里对付自己,还不如省下心,本本分分地守着孩子,谁愿意争谁愿意抢都与自己无关。
“哼,如你所愿,”孔明哲一甩袖子,俊逸的脸庞仍旧泛着红,却并不显得书生气,大步流星地走出秀明苑。
静雅头也没抬,心底一阵烦躁,原以为,自己在苏侧妃进门的时候,就不会心疼了,没想到,自己还是修炼的不够,叹了口气,静雅暗暗告诉自己,自己只要儿子好好的,其他一切都可以不计较。
那边同心苑的小丫头回去一五一十地禀告红袖,将刚才的情形复述了一遍,苏侧妃听了生气地骂了一声“真是没用的东西,让你去请个人都请不来,”随即小丫头被红袖打发了下去。
“小姐,您看怎么办?”红袖在一旁忐忑地问,显然看出苏侧妃如今心情很不好。
“照咱们说好的办吧,王爷应该会来的。”果不其然,不大一会儿,孔明哲就来了,只不过脸色不是很好看。进了屋,看着安然坐在椅子上的苏香玉,脸色又沉了几分。
红袖命丫鬟们将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摆上,一壶小酒也放在桌上,随即带着丫鬟退了出去。
“你哪里不舒服?”孔明哲冷冷地问,谁知道,话刚问出口,苏香玉的眼泪就掉了下来,颇有些楚楚可怜的阵势,梨花带雨含着委屈,倒让孔明哲有些不自在。
“王爷,您多久不来我的院子了,如果,不是我厚着脸皮去请您,您是不是已经忘了我了?”秀美轻蹙,点点泪痕将一双美目冲刷的更加明亮。
看得孔明哲一阵怜惜。“你想多了,”苏香玉起身,软软的身子靠过来,一阵香气撩人,孔明哲不禁软下心肠,哎,女人如果都像苏香玉一样软似水,该有多好,偏偏静雅硬气的很,不自觉的,又想起让自己生气的罪魁祸首,别的女人都争着抢着自己,偏偏她不在乎。
温柔地抱着苏香玉,窈窕的身段不禁让孔明哲一阵心动。
“今日,我可是有礼物要送个王爷,”苏香玉万种风情的眼睛微微斜视着孔明哲。
“还有什么礼物要送给我,一并拿出来看看吧,”暧昧的气氛,佳人陪伴,美酒在侧,苏香玉不禁又将空了的酒杯添上酒,“待会儿王爷就知道,现在先不着急,”孔明哲也不打算坏了苏香玉的兴致,毕竟她是他的侧妃,不是个侍妾,面子还是要给的。
二人酒足饭饱,苏香玉才下定决心,一拍手掌,不多久,门外进来个身段玲珑有致的女子,淡扫蛾眉,明目皓齿,尤其一张小脸白里透红,全身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孔明哲当下也有些明白苏香玉的意思,心里有隐约的不高兴,静雅如此,没想到今日苏香玉也是如此,只是不知道这苏香玉是打的什么主意。
“我近日身体不适,不过,我亲自挑选的丫头,来伺候王爷,王爷可还满意?”
苏香玉趴在孔明哲耳朵旁边吐气如兰,小声地说。
孔明哲倒是不言语,看着眼前明显精心打扮过的佳人,倒是面前的丫鬟眼中没有丝毫惧色跟腼腆,一双桃花眼甚是勾人,不知道是酒的作用,还是自己实在是太久没有女色,眼下的形势,倒让孔明哲不好拒绝。
苏香玉一双手紧紧地攥起来,脸上仍旧小鸟依人善解人意,慢慢地退出房门,这本该是自己跟孔明哲的良辰佳夜,却便宜了彩衣这个丫鬟。
转过身,苏香玉眼角慢慢淌下泪水,却仍旧义无反顾地出了门。
良辰美景一夜风流。
彩衣到底不愧是右相夫人找人调教的,万种风情。
苏侧妃献给王爷女人的事也一夕之间传遍整个荣王府,不少小丫头开始做起春秋大梦,彩衣侍寝,惹得她们春心萌动,都盼着有一天主子可以看上自己,一时间也是对苏侧妃赞声一片,奔走相告苏侧妃的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