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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温喻最终还是抵抗不住,猛地扑进他怀里。
陌谨寒的手臂稳稳将他腰身圈住,微微用力,阮温喻觉得脚尖都被带起来了一点,但很快又被放了下来。
“保温杯里的水有喝完吗?”陌谨寒问他,因为还抱着,呼吸声就在耳边。
阮温喻有些脸热,耳朵也热,在他怀里点点头。
“乖。”陌谨寒摸了摸他的头,放松了手臂,“走吧,去吃饭。”
感觉到腰间松掉的力道,阮温喻心底浮出短暂的失落,但很快又遗忘掉了。
因为他脑子里还在被他刚刚那两个字围绕、占据着。
【乖宝】
阮温喻抿着唇,嘴角微微勾起,又在偷着笑。
他喊他乖宝,还是第一次被用这种亲昵的称呼,就连小时候也没被这么喊过,这是不是说明他现在是他最重要的宝贝了?
“想吃什么?”陌谨寒问他,见他又在低着头偷笑,那股可爱劲简直想让人狠狠揉他一番。
阮温喻心思飘忽着,听不进任何字。
陌谨寒半天等不到他回应,不由念他名字,“阮温喻,回神。”
阮温喻笑容顿时就垮了。
为什么又变成全名了?
他不要全名(〃>皿<)!真讨厌!
“想吃什么?”陌谨寒又问了一遍,抬手轻捏他的脸。
“没什么特别想吃的。”阮温喻抓了抓手臂,“你决定吧。”
陌谨寒神情忽地一变,目光凌厉几分,当即就扯过他的手臂,将外套袖子推上去。
只见原本白皙光滑的手臂上浮出许多红色小鼓包,像是被蚊子咬肿的,但那数量跟分布程度又明显不是。
“过敏了。”陌谨寒扯着他走到副驾,给他开门,让他上车,阮温喻坐进去之后,他才绕回驾驶座启动车子,油门一踩,如离弦之箭般冲入主干道。
一系列动作快的阮温喻来不及反应,等他回过神时,自己已经乖乖系着安全带,被加速送去医院。
“什么时候开始痒的?”陌谨寒问他。
其实今早出门就开始了,但碍于今天的课都比较重要,阮温喻就暂时没管自己的身体状况,而是选择认真把课上完。
而且他穿着外套,也看不到具体情况,实在觉得痒了才会抽空挠一挠,其余时间都一门心思扑在练琴上了。
本来他是打算回家涂点药膏解决,没想到被陌谨寒先发现了。
这下不仅逃不过要去医院、要吃药,说不定还得打针。
阮温喻对此十分抗拒,但就现在情况来说,这三样东西组合在一起,还没有陌谨寒生气来的可怕。
“下午开始的。”阮温喻伸手轻轻扯他衣角,带着点撒娇的意思,手动给他降火。
陌谨寒拧着眉,处理工作时也没见他这么严肃过。
“中午吃了什么?”
阮温喻想了下,“牛扒跟意面,还有蘑菇汤。”
陌谨寒当即就拿手机找人去他们学院食堂取样去检测。
阮温喻听着他用一口流利英文跟人交谈,有些惊异的眨巴眨巴眼睛。
他的人脉已经扩张到这个地步了吗?这可是在国外,而且面对的还是放眼全世界都顶尖的音乐学院。
他一个外来人士,说取样就能取样的啊?
好厉害。
少爷真厉害。
阮温喻替他感到开心,但马上就开心不起来了。
原本不注意还好,一旦开始留意,就发现身上的疹子好多,还很痒,特别折磨人。
他惨兮兮的顶着一身红包包被陌谨寒抓着去看医生,然后一副乖孩子模样的坐在椅子上听着他跟医生严肃交谈。
那气氛,简直比阮温喻偷了懒去上专业课,然后被老师盯着训还要来的紧张。
好在他只是起了疹子,并没有出现别的症状,情况不严重就不需要打针。
阮温喻不仅体质差,皮肤也敏感,特别是在潮湿的春季秋季,容易出现螨虫过敏的症状,所以陌谨寒无论何时,对家里的卫生要求都十分高。
当初给他在国外买这套大平层时,在阮温喻入住前,他就找了专业的家政团队把屋子里里外外清理消毒了一遍,才放心让他住进去。
而这次他们过来,陌谨寒疏忽了这点,任由阮温喻住进了一星期都没清理过的屋子,还在他身上起了这么多红疹才发现他不对。
陌谨寒脸色十分不好,眼神很冷,自带着生人勿近的强势气场,跟医生交流时,气势直接压了人一大截,用上了许多专业名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医生。
最后,确定了不是食物过敏,而是环境因素导致的红疹,陌谨寒才拎着一大包抗敏药,带着他家乖小孩回到车上。
陌谨寒眉宇压着一片冷厉,阮温喻偷偷观察他,不敢吱声,车厢顿时变得沉默又压抑。
最终,是陌谨寒先开口喊他,“喻喻,”
“嗯。”阮温喻下意识挺直腰背,一副乖乖听教的模样。
陌谨寒开车之余,伸手揉了下他的头发,“身体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时间说。”
阮温喻赶紧点头,不要凶他,不要凶他。
陌谨寒没凶他,而是打着商量的语气,“以后就算只是被蚊子咬了一口,也要告诉我,好不好?”
被蚊子咬了也要说吗?这会不会太夸张了?
阮温喻一边不理解一边点头。
陌谨寒带他去了附近唯一的中餐厅,点了些清淡的菜品。
曾经的每一次,陌谨寒冷下脸之后,阮温喻基本上就不敢再看他了。
但此时或许是因为身份关系发生了变化,又或许是因为那声乖宝,被宠爱的滋味让阮温喻变得有恃无恐。
他终于敢抬眼仔细观察。
陌谨寒眉宇压着,带着点点尖锐的戾气,眼眸中情绪很深,本该是冷漠至极,却隐隐缠绕着几缕愧疚……
在看清的这一刻,阮温喻心口猛然被揪住。
每回陌谨寒脸色不好,他总觉得他是在生气,随时可能控制不住要凶他,所以他从不敢看他,主动跟他说话。
但在这一刻,时隔了这么多年,阮温喻才恍然发现,他不是生气,是在自责。
他从来没生过他的气,只在无数个阮温喻生病不舒服的夜晚,一遍遍自责着自己没照顾好他。
阮温喻心里是说不出的酸涩,抬手轻轻扯他袖口,小声道,“只是痒,不难受。”
其实挺难受,不仔细注意它的时候,就当蚊子包处理,一旦开始注意,就浑身都觉得难受。
“难受可以说,不用忍着。”陌谨寒轻而易举看穿他的心思。
趁着菜品还没被端上来,陌谨寒从袋子里拿出用于涂抹的药膏,结果发现医院没配棉签,便起身去洗手,擦干净之后才将药膏挤在指腹,握着他的手腕慢慢给他涂。
阮温喻有些呆住了,他的洁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