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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仍是白天,但暖阁的气氛立刻因为这句话将至冰点,每个人都觉得背后阴风嗖嗖,特别是白老太君的法身还搁置在床榻上。
锦瑟第一次声音因恐惧而颤抖,以往她面临什么生死大难都临危不惧,只有这次!
“那诡异的表情,实在是难以形容…就好像白老太君已经不是白老太君,而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锦瑟宛如梦呓般地道。
玉贵妃一开始一直抱着包老太君的法身,此刻不觉哆嗦着将身子移开。
白士中额头浸出涔涔冷汗,“锦瑟你的意思是祖母已经被上官霖等人用什么东西控制了,才会出来栽赃你!”
“极有可能!”锦瑟转向白朗轩,沉声问道:“我曾听你说,燕国皇室中有一种秘术叫做‘附身’,就是依靠灵媒将魂魄附在另一个人的身上,以便操控,可有其事?”
白朗轩踟蹰,“确实有过这样的传言,但依我看,传言未必是真!这等无稽之谈,不信也罢。”
“罢了!如何营救白茹妹妹和如羽才是当务之急。”白士中皱眉。
玉贵妃摊手,“可是如果不查清这点诡异之处,又如何给白茹妹妹脱罪?我瞧那上官霖此次对白茹妹妹的倒戈十分暴怒,如果咱们去的迟了,恐怕…。”
她没说出来,但是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像上官霖如此凶狠的人,怎么能放过背叛他的人?
白士中和锦瑟想起白茹,都是长叹一声,没想到这个软弱的妹妹竟是如此仗义。
白朗轩缓步走到白老太君身边,“这一切,恐怕仍需在老太君身上找答案!”
“表弟,棺椁已经预备好,是上好的阴沉木,用它打造的棺椁能万年不腐。”上官霖推门而入时,玉贵妃和锦瑟并三夫人已经哀哀地替白老太君穿好了好几层的寿衣,又精心地为她化了淡妆。
白士中用脚搓着地,淡淡地道:“祖母死因不明,我想将她老人家暂时交给京兆尹,等此案水落石出再行敛葬。”
上官霖先是一愣,随即暴怒,“表弟这是什么意思?且不说此案已经水落石出,外祖母是被毒死无疑,就算是有什么疑点,也不能耽搁她老人家入土为安!”
白荷冷笑,“现在已经是初春,虽然天气还未大热,但也难搁住,三哥是想等祖母法身腐烂再行敛葬?!白家还真是出了不少孝子贤孙!”
玉贵妃脸色一冷,“二妹妹这是什么话?士中也是一片孝心才要将此案追查到底,祖母她老人家死的如此冤枉,自然要抓出真凶,否则如何告慰她的在天之灵?”
“分明是强词夺理!”白荷捏紧拳头,“白茹已经招认,还查什么查?”
看着如此暴怒的白荷,白士中和锦瑟都不约而同地感觉白荷急于让白老太君下葬,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如此坚持,自己这边就更不能让老太君如此糊涂的埋了。
上官霖哼了一声,“如果是别的事,表哥觉得不会与你相争,只是此事断然不行!你将外祖母的法身交予京兆尹,他万一将祖母的法身剖开检查怎么办?你竟能忍心看着自己的祖母被开膛破肚?死后也不得安宁!”
在古代,死去的人如果还要被法医解剖,那是对死者大大的不尊重,别说白家这一等一的富贵官宦人家,就是平常的百姓都不乐意的!
上官霖和白士中就这样在灵堂前争执不休,直到最后不知道是谁偷偷出去报信,博望侯和文昌侯联手将此事告知隆庆帝,隆庆帝立即下旨以国夫人的规格安葬白老太君,才制止了这场口舌之争。
看着已经入殓的白老太君,玉贵妃脸色一白,“这可怎么办?线索都断了!”
白士中长叹一声,负着手,无奈地出了门。
上官霖看着这个表弟颓丧的背影,冷笑数声:想跟我斗,你还嫩点!
春寒料峭,冰雪消融,虽然有春天的气息,可晨光熹微之时的临安还是有些微冷,太华公主披着简帛独自一人斜倚在燕国公馆内的华亭中,呆呆的愣神。
“想什么呢?”耳畔传来温柔的关切声,太华公主一惊,一个穿着白色绣云纹锦袍,穿着黑色螭纹皂靴的英俊男子已映入眼帘。
只见他乌黑的头发用一根羊脂白玉的簪子挽到脑后,澄澈的眸子中显示着只有亲人方有的亲切和关爱,两只手负在身后,嘴角荡起温柔的笑意。
“四哥。”太华公主笑吟吟地起身唤了一句。
来的正是燕国四皇子敖澈。
他本来是与诸位皇子都住在东宫的,可是自从燕国二皇子敖泽和公主太华进京后,他就以想亲近亲人的理由搬到了燕国的公馆,这十几日,二皇子敖泽终日外出,只有他陪伴着这个远道而来,却不善交际的妹妹,兄妹两的感情一度升温。
“早起风大,小心着凉。”敖澈将身上的披风解下,细心地披在这个娇弱的妹妹身上。
太华公主脸上泛起害羞的红晕,“四哥就要大婚了,怎么还成天与太华赖在公馆里,不去陪未来嫂子?”
提起宁舒郡主敖澈有些不舒服,脸色不悦地坐在太华的身边。
“可是不喜欢那位郡主?”十几日的相处,太华早已知道自己的这个四哥是个重感情的人,所以兄妹间几乎是无话不谈,此刻察音辨貌,便也并不忌讳地问了出来。
敖澈喟然长叹,“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只是觉得她这个人…嗯。”
接下来的话并没有说出来,敖澈不习惯出口伤人。
太华公主暗暗颔首,当日这宁舒郡主因为争个剑舞的头名就挥剑刺自己,显然不是什么脾气好的,四哥性子温柔,恐怕将来会受这个娇贵的郡主欺负。
“四哥是不是喜欢郡夫人?”太华公主脱口而出的询问让一向处变不惊的敖澈涨红了脸,太华公主见着红潮都涨到耳根的四哥,自知失言,立刻下意识地捂上嘴,“我忘了,郡夫人已经嫁人了。”敖澈明亮的双眼黯淡下去,“宁舒郡主是一定要娶的,只是我还是想为她做点什么。”“四哥还是小心为妙,我冷眼瞧着那郡夫人似乎得罪了不少人,四哥帮她风险太大,再说四哥不是心心念念地想回燕国吗?”太华公主虽然平日里不言不语,看起来柔柔弱弱,可是并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