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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成为昆丘,昆仑山实际上紧邻不周山,严格的说并不能算是在西方洪荒大陆上。
作为在后世依旧赫赫有名的仙山,昆仑山是不周山灵气输送的第一道阀门——由天之涯从混沌中汲取的天地灵气从这里被分发到整片洪荒大陆。由于这里的灵气浓郁,也是很多开天辟地后天生地养所诞生的灵兽们栖息的场所。虽没有十二重不周山堪比洪荒大陆那般广阔无边,但绵延的昆仑山脉,也是洪荒大陆上的一大绝地。
不过对于洪荒大陆上大部分生灵而言的绝地,在宸陨这一行人看来也不过了了。毕竟,一行五人有三族族长(或者说四族?),外加上一个巫族中仅次于宸陨的二把手,在洪荒这个权利和实力划等号的地域,这天地间也没有几个能够阻拦他们的地方了。
比较棘手的是,混沌所在的区域有些难找,巫族当初探查昆仑山的时候虽说划定了一块混沌出没的区域,但地图上所划定的一块小小区域,放到昆仑山中可是方圆数万顷。混沌神兽还身负混沌,若是它不主动散发出能量波动,就连宸陨和元凤、始麒麟都没办法察觉到。一行五人在昆仑山转了数天,也没有半点收获。
宸陨最近两天明显变得有些焦躁,就连眉头都是一直紧蹙着的。作为土之祖巫,他本应能感受到整片洪荒大陆地脉的动向——就如同奢比尸掌控洪荒大陆的时光之网一般。可是,自从西方沦入祖龙和罗睺的手中,西方的地脉就彻底和他断了联系。
甚至于,从前天起,从西昆仑输送进入西方大陆的灵气也被掐断了。失去了向西方的灵气供给,西昆仑累积的灵气明显变得多了起来,最近一段时间甚至隐隐有要赶上不周山的趋势。
又是一天的一无所获,五人现在虽说都是顶尖高手,但这几天连续的扫描周围地界也弄得身心俱惫,每天晚上不得不休息片刻。宸陨依旧像之前那样为太一准备好烧烤,太一却依旧保持着沉默。
没办法,太一现在实在不知道,和宸陨还能说些什么。自从知道宸陨无心之后,太一已经什么都不想想了。想太多也无用,顺气自然便好,若是没错的话,待到龙凤初劫结束之后……
“太一,你最近怎么了?”
可是就算是太一不想多想,宸陨也注意到了他的异常。今天给太一递过烤肉后,宸陨并没有像以往一样直接冥想通过地脉探查西方的动态,反而做到了太一的身边。
“呃,没什么啊,可能最近有点累了吧,哈哈。”
太一面部表情僵了一下,看着宸陨双瞳中不似作假的关切,绕到嘴边的质问却如何也说不出来,反而打着哈哈想要把这件事糊弄过去。毕竟,离分别也没多少时间了,还是不要……
并没有感觉到太一的尴尬,宸陨像之前一样,手掌抚上了太一的头,揉着太一那一头黑发,声音中平添了一丝柔和。
“最近也的确辛苦你了,动用了那么多次混沌钟,你还刚成年,身体一定有些吃不消。不过,我隐隐有种感觉,这次龙凤麟三族之争不同凡响,到最后甚至会引起一些天地异变。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们就能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说到这,宸陨忽然将太一抱到了怀里,炽热的体温即便是隔着袍子也能被太一清晰的感受到。
“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们两个就可以在一起了……哦对了,到时候还能带你去一些好玩的地方。昆仑山虽然险峻,但还是有几处山峰风景极佳;另外东海上有一个名唤蓬莱的仙道,也是不周山灵气流下的枢纽之一,那里天青水秀,你一定会很喜欢。”
太一的身体彻底僵住了,不是说宸陨无心吗,那他的这幅表现,莫非又都是装出来的?太一现在只希望宸陨一切真的都是装出来的,不然的话,待他身份彻底被挑明,两人在一起更是不可能。与其到时候再怨天恨地,不如一切从未开始过,宸陨根本就没有过感情,他们两个之间也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宸陨抱着他还说了很多,九天之外、天之涯上的混沌,虽然常人不能生存,但亦是一番别样的壮阔;四海之外,所谓的海之角,汹涌的海水在那里会变成一道瀑布,沿着洪荒大陆的边缘流下,飘落到无边的混沌中,那一如银河落九天的秀丽。哦对了,现在还没有银河,但天空中的星瀚依旧璀璨,宸陨甚至还说若是他想,可以为他摘下来几颗。
“那些星瀚也没什么可看的,现在看来虽然不错,但一个个的只不过是微型的太阳星罢了。不过其中倒是有几个,我上次去九天之外,在混沌中遇到了一颗星辰,通体晶莹剔透仿若冰晶,但却完全不属水,似乎和句芒的木属性有一定关系。若是你想,下次我再去九天的时候,可以为你把那颗星辰摘下来,作为你住处的装饰。”
“洪荒周围的四海也是十分漂亮,东海有蓬莱,北海你还能看到一个名唤‘鲲鹏’的神奇物种,他入水为鱼出水为鹏,十分神奇。在南海的太阴星是全洪荒大陆上最漂亮的,那里有个善歌的种族名唤鲛人,善织锦、泪成珠。传说鲛人只有在遇到一生挚爱后才会留下最为璀璨的泪珠,只有这种泪珠才能被冠为鲛人之泪。鲛人中最名贵的衣服,便是用鲛人之泪、辅以云锦织成。数个元会以来,这样的华服鲛人只生产了不足十件,你既然这么喜欢衣服,等我们闲下来了,就帮你去讨来一件。”
上得九天揽星辰,下得沧海寻明珠。若是换做前世,能够做到这样的恋人绝对是炙手可热了。可如今宸陨的这幅表现,却让太一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等到一切结束了,我一定带你遍历洪荒。”
宸陨这样说着,脸上还挂着让太一熟悉的那种笑容,重新启程寻找混沌了。太一留在原地,手中的烤肉已经微凉,味道却依旧上佳。美食在嘴边,太一却如鲠在喉,不知道吃下去的是什么滋味。
“我和你说过,太一,大哥对你是动心了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帝江突然走到太一的身后说道。他应该是在这边观察了很久吧,看着宸陨离去的背影,帝江心中也有些感叹。
“我和你说大哥无心,你却没有听完我说的话。没错,大哥现在胸膛中是没有一颗心脏,但是父神之心的情绪依旧偶尔能影响到他。从前的他一向不会接纳这种情绪,甚至是排斥,大哥当年封印不周山,甚至有一些是因为父神之心对他的影响。可是自从你出现,一切都不同了。”
“尤其是不周山再次解封之后,父神之心对大哥的影响愈发剧烈,甚至让大哥在这碰撞间拥有了一些真正的情感——连我有的时候都分不清大哥做出的反应究竟是他自己的行动、亦或是被父神之心所影响。所以我才会如此强烈的希望大哥能彻底和父神之心合二为一,只有这样,大哥才能真正的拥有情感,不会再受到父神之心的影响,而是彻底将那颗心化为己有。”
“难道,宸陨对我的感情,一定是他自己的么?”
太一下意识的反驳道,与其说是在问帝江,不如说是在反问他自己——若是注定离别,这份感情的存在,真的是件好事吗。
“若是大哥对鸿钧的感情,说不定还是他从父神之心中继承而来的。不过,对你……”
帝江的话耐人寻味,太一忽然联想到宸陨两次见鸿钧的表现,还有鸿钧当时所说的那些话。盘古有一个青蛇的情人,莫非……
等等,鸿钧的cp难道不应该是罗睺吗?混沌三千魔神到底是要闹哪样?太一瞬间跑开了脑洞,脑补了一出混沌三千魔神的相爱相杀史。看上次罗睺对鸿钧的态度,应该是还在追求鸿钧?
可是再脑补,太一依旧没办法抛弃一个萦绕在他心头的事实——宸陨说不定是真的喜欢自己,即便是没有心,依旧在和盘古之心的碰撞间产生了对自己的感情。太一没办法保证这种情感在宸陨和盘古之心融合后依旧存在,更没办法保证,这种感情能够胜过种族差距,胜过天道的插手,胜过……巫妖二族之间的宛如天堑的沟壑。
就在太一和帝江沉默之际,远处的丛林中突然传出了一声怒吼,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激怒了。那一瞬间,天地为之变色,整片区域的光都随之黯淡了不少。这吼声产生的震动,甚至不亚于太一催动混沌钟的威力。
“是混沌!有人发现混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