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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成背起我往大马路上走。我眼睛没有力气再睁开,趴在他背上毫无力气。大街上警笛声、汽车喇叭声、人群说话声,各种声音争相传入我的耳里,我也分不清我到底是在哪里。隐约间一直有阿成的声音传来,他一遍遍的和我说话,也不知道是和我聊天还是什么。我靠在他背上,感觉得到他一步一步往前走,双手在背后托着我,我贴在他背上的那只耳朵,就像个听诊器一样,听得到他的心跳声、呼吸声,还有说话发出的共鸣。
我就这样听着听着,也不晓得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站在马路牙子上,有两个人在枪林弹雨中飞奔进了路边小巷里,马路上车祸连连,警车被堵在外面。一帮人凶神恶煞端着机枪也蜂拥进了小巷里,在这群人后面跟着一个人,这个人西装革履,头型讲究,右手小指母上带了一枚戒指,上面镶着一块白色石头,和我食指上的戒指非常相似。我想看看清楚,就走到那人跟前,可刚要抬手去拿那戒指,那人就转身上了一辆保姆车。之后我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望着天发呆。天上渐渐从黑夜变成白昼,而且越来越亮越来越亮,周围的一切慢慢开始蒸发,白色的强光刺得我睁不开眼,无奈我只能用手去遮挡。
等我再一次睁开眼时,我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左右两边各种仪器连着各种管线帮在我身上,我脸上罩着氧气罩,旁边摆着心率血压测量仪,上面显示我的心跳血压情况还算正常。
我想起身,却发现腰腹的位置不知道被什么绑得死死的,右边手腕处也被一个止血阀压着,由于血液不流通,我被绑着的腰和手腕处火烧火燎的疼。
“恩”我发出一个声音希望有人过来给我解释下。
“小加尔,你醒了?”阿成忽然从我左侧的床边上抬起头来,吓我一跳。
我动着嘴皮,想发出一些声音,可是力气还没恢复,只能发出一些气音。
阿成凑近耳朵来听我说什么,我竭尽全力对着他耳朵说:“你...特么想...吓死我啊?”说出这几个字我已经耗费了好大的精力,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阿成听到我骂他居然没有反驳的笑嘻嘻看着我,眼睛里泪水没包住,跟个娘们似得啪嗒啪嗒往下落。
我看他这样子太没出息了,也不知道他哭什么,等我缓了几秒钟的气,有卯足了劲说:“你哭...魂...回去哭。”
阿成听我这样说,又笑了,这次笑起来看着更扯淡,眼泪鼻涕全流下来了。我说句话有那么可乐吗。
正说着话,外面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黑人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本子一支笔和一个小手电。走上来就冲我眼睛照照照。我现在是没力气,心想等我有力气了我非得把全天下的手电都拿在手里,以后谁再敢拿电筒照我,我就一千万倍的照回去!
医生左右看看我,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懒得费力气和他说话,就哼了一声表示回答。医生又对我说:“你真是幸运儿,接下来慢慢恢复就好了。”他说完对着阿成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又出去了。
刚医生那话我大概懂点了,看来我刚才伤的还比较厉害,现在救治挺成功的。
我眼睛看像阿成,微微点头让他靠过来听我说话。他又将耳朵靠近,我喘着粗气对他说:“讲讲情况...我的..情况。”
他点头然后坐直身子给我讲:
“你已经睡了两天了,前天晚上我背你到医院时,你流血太多昏迷了。你右边的肾脏被击中,在我背你到医院的时候,由于没来得及做任何措施,导致你枪伤部位有感染。医生给你做了7个小时的手术,最后为了生命安全,决定摘除你右边的肾脏。手术比较顺利,后面你昏睡了两天,一点都没有出现任何术后不适的症状。现在你只需要继续住院恢复身体,一切就会慢慢好起来。”
他用手抹掉我眼里包不住的泪,微微笑说:“小加尔最勇敢了,现在都好了,没有生命危险。”
我看着他那只手上还包着绷带,看来当时在排烟管里我咬得确实太用力了,现在想来,他才是厉害,都要出血了居然一声不吭,后面还冒着被人发现的可能背我到医院,我真是太感谢他了。
我点点头示意他过来听我说话,待他靠近,我慢慢说:“我非常...感谢...老天....当..时你..在..我旁边....让我...还...能...保住一...条命...”我休息一下继续说:“但是......你..知不..知道肾...在...中国...意味着...什么...”我停下来等他回答我,他不知道我要说什么,焦急的摇头。我勉强扬起嘴角轻蔑的一笑,说:“你们...这...些肤浅的...外国人...我告诉...你”我停下来咽一口唾沫接着说:“在...我们中国....肾...是神器...我这...打烂的...肾..也是肾...必须用...神...器来换...你...看着...办..吧”
阿成艰难的听我断断续续说完这对话,原本焦急内疚的神情又一次渐渐变成笑容满面,连连点头。
阿成以家属的身份就住在我这间病房里,他睡在旁边的沙发上,我躺在床上左右动弹不得,只能想想接下来的事情了。
本来我们来大瀑布城是为了反侦察杨宇的,可没想到半路却杀出了追杀阿成的人,这下瞬间大乱,我还住在医院两天了。不知道现在刘师傅他们怎么样了,杨宇到底说没说为什么要抓我神家人。
我望着天花板昏昏欲睡,眼前飘过的是之前和阿成狂奔在小巷子里的情景。忽然我心生一计,哼哼的叫醒浅睡的阿成,把我的想法告诉他。
“我...跟你说...我要...你去找...杨宇...告诉...他...我..出车....祸...在医院的....你...让他...来找...我...”
阿成听我说完惊得直接从板凳上炸起来了,用近乎吼叫的声音问我:“你特么疯了?”
我没那么多力气,只能等,等他竭嘶底里完了,心平气和了,我再接着说:“你...喊个...卵...听我...说...只有..这..样...我才...能知道...他的.目的....你不是...也..用...自己当...诱饵...引出那些要...杀你的...人嘛....你...懂我...说..什么”
“但是我怎么保证你的安全?现在外面随便找一个人都有可能马上端枪把我干了,你还找一麻烦过来!”阿成明显知道我在说什么,但是并不太赞同。
我闭上眼睛不理他,不管他说什么我都不听,也不说话。我现在是个病人,闭眼就能睡着,我也不知道睡了多少时间,醒了睁眼看他,还坐在旁边皱眉沉思。
“你...就听我...的....我..命大...从小都...命大...”我睡了一会又恢复了些气力,再一次劝说他加入我。
这次他没有反驳我,而是说:“你等我想个办法保证你的安全。”
“你把...杨宇..引来了刘师傅..自然会..跟来...没...什么好担心..的”我把我的方法告诉他。
他想想刘师傅,又打了个冷战,看来刘师傅彻底给他留下了恶鬼一样的形象。
最终阿成同意加入我的豪华午餐,拿着我身上拿走的杨宇的电话,往那几个号码回拨过去,果然就联系上了对方。约好地点,阿成就动身前往了,我在医院只需要默默不说话,这一切就成了。
阿成一走就是三天,等他回来的时候,我基本都可以说句囫囵话了。
那天早上杨宇推门而入,一周不见,杨宇早就回复了神智。看他满脸凶相的走进病房,我心里还是一紧。
“你特么怎么成这样了?”杨宇看到病床上满身管子的我,用非常习惯的话语表示惊讶,他从小对我就这态度。看我不能回答,也好像并没有听到他来,杨宇的神情明显放松了很多。在我跟前拿出电话就开始打。
电话接通了。
“老大,逮着了!怎么弄?”杨宇好像在请示对方。我听不到对方说话,只能从杨宇的说话里面判断。
“好的,好的,那我们在这里等您,您放心,她现在躺在病床上话都说不了,哪儿能跑了。”看来对方要过来。
“好的,好的,好的,恩,好好好,我以后就带着那小子混了,得亏有他,不然....是是是是....是对对对,好。”我猜对方估计交代他要提防营救,要监视好我。
电话挂断,杨宇又看向我,嘴里念叨着:“终于快结束了,只要你死了,谁也不会知道加尔在哪儿了。”说完就出病房了。
他说只要我死了,别人就不知道加尔在哪儿了...难道...他其实心里还是担心加尔的?
我心里有个大概的猜想了,现在只要等到对面那个老大出现,我就有可能知道全部的真相。只是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才会过来。
我闭上眼睛,又迷迷糊糊的睡了。
自从杨宇被阿成带来之后,我的房间除了医生护士能进来之外,再也没有别人能进来了。就这样过了三天,那个传说中的老大还是没有出现。
我身体在一天天恢复,我知道自己已经可以下床勉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只是平衡杆还不太好,因为我四肢还是没有力气。
第四天我独自一人在病床上想着加尔现在到底在哪里,再一次昏昏欲睡。
半梦半醒时,我看到一个没见过的男医生坐在我床旁边看着我。陌生人的出现让我瞬间清醒,我警惕的看着这个医生。
这个医生满脸络腮胡子,带个黑框眼镜满脸心疼的看着我,我心说:完了,这难道是来交代我病情恶化快要死亡的吗?!
这时候病房门又开了,杨宇他们和一个梳着怪胡须的中年男人走病房里。
那个中年男人看看我,然后一股浓烈的国产口音问我:“这丫头片子真能折腾,现在我看你还折腾不了。”说完对着我“切”了一声。
阿成跟着杨宇一起进来的,他故意用一种好像是悄悄话可全村人都能听见的声音问杨宇:“他为什么要抓加尔?”
“小娃娃,你太年轻啦,不懂得人心险恶。他们神家不是好东西呀!当年把我们给点了,现在我们回来就要让他们血债血偿。”中年男摸着他拧巴的怪胡须粗声大气的说话。
“大哥,莫老大不来吗?”杨宇讨好的问,怎么他们还有一个老大?
“莫老大来干啥?他听到‘神’字都要发疯,再喊他来看神家的人,那不把这医院给点咯去?”怪胡须中年人指责杨宇不懂事。
看来,那个叫莫老大的,才是真正的背后老大。只是不知道我们神家对他们干了什么,都到了血债血偿的地步了。
“来来来,把这丫头片子搬到车上,咱们要把她拿去祭死去的嫂子。”怪胡须男交代。他身后的人手脚麻利的把我身上能把掉的线管都拔了。
正要带我出这房间的时候,刚才坐我旁边盯着我的一声开口说话了:“你们要干什么?!”
“这鬼佬说什么呢?”怪胡须男人嫌弃的看着那医生,转头问杨宇。杨宇解释说那医生问他们干啥呢。
“干啥?!干啥看不出来吗?带人出去啊。”怪胡须男不耐烦的吵吵。
那医生从他们的肢体语言上猜出来他们要架我出去,马上阻拦:“她还是个病人,你们怎么可以带她出去!”
那怪胡须男手一挥懒得跟那医生废话,阿成倒是过来打圆场说:“要不然把这医生也带上。”
“带上他干啥?把人祭了再抢救回来?”怪胡须男有点嘲笑的回问阿成。
阿成不急不慢的说:“他是医生,他有理由顺利的带我们出这医院。”
怪胡须男斜着眼憋着嘴看了阿成两秒钟,然后点头答应了。阿成过来跟医生说让他跟来一路,医生说:“没问题,但是路上让我照顾她”这医者父母心,真是个称职的医生啊。
怪胡须男走在前面,杨宇和阿成跟着,那大胡子医生则扶着我走在最后。医生以外出见亲人为由,带我出了医院。我们走出医院大门,就上了一辆黑色面包车,杨宇坐在驾驶座开车,其余的人都挤坐在后面。
一路上晃晃悠悠,阿成担心我承受不住,坐在我对面,双手随时准备伸出接住体力不支的我。医生被安排坐在我旁边,他莫名被卷进来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现在还照顾我,时不时的看看我的伤口有没有裂开,摸摸我额头有没有发烧,我要是这次能出去,绝对给他开个私立诊所。谁好谁坏我都记着,以后好的我都报答,坏的掘他祖坟!
车摇摇晃晃开着,不像走在大马路上,看来他们带我到了一处郊外野地。我身体虽然好转了些,可是离完全康复还非常遥远,所以我每一个行动都必须借力支撑,下车时,我将全部的力气都搭在抓住医生的那只手上,一点点往外挪,等我彻底从车上下来,已经把自己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杨宇等人下车,从车的车上往外不断地拿着东西。我看那些东西都是什么坛坛罐罐的,还有一个灵牌!这些人真是守信用,说带我来祭祀,果然就带我来祭祀。
阿成过来搬东西,小声和我说:“他们打算把你放血祭祀。我的手机被他们收走了,你现在趁大家不注意快跑!我想刘师傅他们肯定就在附近。”
我微微动下食指,表示知道了。但是我现在这种体质,怎么跑?可能还没走出几步就被发现了。转头看旁边的医生,他脱下自己的白大褂给我披上,现在天气冷又是在郊外,万一我感冒了身体会更虚弱。我要想办法报警,但是这里是美国,每个人都说英文,我说什么杨宇起码是能听懂的,我只能碰碰运气了。
“Sail’italiano?(你会说意大利话吗?)”我小声问旁边的医生。
“Unpò.(会一点。)”医生有些诧异,可能他也不知道我是蒙运气随便问问。
“Puòaiutarmi?(你能帮我吗?)”我听他懂点意大利语,我非常高兴。
医生轻轻地点头,避免被人发现我们在交谈。
“Chia!(报警!)”避免多余的对话,我直接说重点。
医生听懂了这句话,机警的环看四周,确定其他人都在忙着搬东西没人注意我们,然后掀开袖子在applewatch上翻出通讯录,拨打了911报警电话。我真佩服这些人的安全意识,以后我一定要将报警电话设在手机通讯录里,还要设快捷键!
报警电话接通后,医生蹲下假装帮我检查腰后伤口,小声的告诉警察我们被挟持到某某地,对方多少人,我的身体状况,警方了解情况后,要求我们找地方躲起来,他们随后就到。
医生指着远处的小坡,打算带我躲过去。可是我不想浪费这次机会,希望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拒绝了医生的提议,他只能无奈的陪着我等警察来。
杨宇他们搬了几分钟,一个灵堂一样的场景就布置好了。两个端着枪的瘦高个过来架起我走到灵堂正中央,然后狠狠踢在我小腿窝,我整个人失去重心,重重的跪在烂泥巴地上。
怪胡须男上前一把抓起我的头发,将我整个头提得仰过来,然后对着灵牌大声说:“嫂子!神家的人我给您抓来了!当年她爹点了咱的炮,让大哥家破人亡,现在我要让他神家以命偿命!”说完狠狠一甩,我跌倒在地上。这边两个瘦高个又过来把我拉起来跪直了。
我看那怪胡须男转身取了一把藏刀,看样子是祭祀开始了。这特么都哪儿的习俗啊?原始人啊?
“你们杀我也好,祭祀也好,人总要死个明白,你们说我爸让你们家破人亡,证据呢?”我想着多说几句能周旋,反正干这些事的人都认为自己替天行道,肯定会说出他们所谓正确的理由。不是所有的坏人都死在话多上,而是自以为是的坏人才会死在话多上,这个怪胡须男,就是一个极度自以为是的人。
“你特么还要证据!”怪胡须男一脚过来踢翻我,恶狠狠地咒骂着,“你特么有脸吗?你爹为了保你们全家,就背叛我们老大!还给条子说了!害得咱嫂子被警察打死,死得多怨你知不知道!”
“那你起码要让我知道整个和事情的过程,不然你就是没证据。”我不急不慢的继续刺激他。
“你特么还说!”怪胡子男气的直跳,又是一脚直接踩在我左脸上。医生和阿成见状全都扑过来,拉开怪胡须男的脚将我扶起。我再能忍也是肉做的,那男的下脚那么重,我的头疼得都快裂开了,只能恨恨地瞪着他。
“呀呵!你们两个想干啥?!想死是不是?老子告诉你们两个鬼佬,少特么管闲事!这是我们中国人的事!”怪胡须男一把抓起挡在前面的阿成准备揍。
“好,这是我们的事,你倒是说说你们原来是干什么的?弄得自己还真像那么回事一样,结果只知道欺负我一个生病的人。”我说话时由于快没力气了,身体有些颤抖,整个人是依靠着医生才能半坐在那里。
“行,就让你们知道,死了也痛快,我们老大原来做军火做得好好的,你们神家和我们老大合作有钱赚就行了!条子找上门你们居然为了自保就出卖我们老大,还害得我们嫂子死了!你自己说,你们该不该死!”怪胡须男越说越是气,放开手里抓着的阿成又是一脚踢过来。医生眼疾手快,那脚刚提到跟前还差两厘米碰到我,他一个手劈将踢来的脚狠狠敲回去,阿成一把从后面抱住那怪胡须男让他动弹不得。
杨宇赶忙掏出枪指着阿成威胁到:“放手!”他这俩字一说完,其他两个瘦高个也端起手里机枪指向阿成。
“妈拉个巴子的!狗日的走军火还觉得自己有理了?丧心病狂死不足惜!”我总算清楚了大的情况,至于杨宇为什么会加入那些人,我以后再慢慢追究。我稍稍高昂下头轻蔑的看站着那怪胡须男,心里仗着刘师傅肯定就在附近,就开始放狠话了:“现在我想知道的,都知道了,你可以死了。”
其实,后来想想我真特么疯了!这要是刘师傅不在或者说刘师傅也是坏人怎么办?我说完这话分分钟害死人的!但是当时就是巧了,话音一落就听到了警笛鸣响。他们听警察来了瞬间慌了神,杨宇和另外两个人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开枪还是放下枪,医生一下变身李小龙,起身一个回旋踢将那怪胡须男飞踹得往后跌了一米多。阿成也连带着摔在地上,他连忙起身骑坐在怪胡须男身上,一手掐着他一手挥着拳头往那人脸上砸。医生没停下来,踢完怪胡须男顺势转过身来面对杨宇,杨宇吓得手有些抖,嘴里还在威胁这说“别过来,不然开枪了!”脚慌乱的往后挪,旁边两个瘦高个急了端起枪就开始打,可能是紧张了,那枪法我也就不描述了,跟得了前列腺炎一样。医生看他俩还敢动手,伸手抓着枪杆子往前一带,脚下一使拌轻松撂倒,然后一个箭步冲到杨宇跟前一拳就把他打晕了。那边阿成揍那怪胡须男两下也把那人揍晕了。
这短短不到一分钟啊!!我心里各种激动,等那医生过来扶我,我抓住他的手就说:“你加入我们吧,我们缺个医生!”
医生一愣,然后笑了伸手扯掉脸上的胡子,摘掉眼镜看着我。
这...
张一默!
哎呀我擦!这货回来了!
一下我全身就觉得各种疼,什么委屈都冒出来了,伸手就一大嘴巴打在他脸上,然后哇哇大哭起来:“你特么别回来了!等我死了再回来呀!”
他拍着我的背帮我顺气,安慰着说:“好了好了,有我在,别怕。”
我没理他继续哇哇大哭。这时候警察也都赶到了,周围一下就变得闹哄哄的。我哭着哭着没力气倒在张一默手臂上就晕过去了。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又是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又是全身被各种管线牵着。张一默和阿成守在旁边,看我醒了阿城连忙叫来医生给我检查。那医生又用那小手电照我眼睛,这次我有点力气不像之前,一把推开那医生的手。所有人见我还有力气这么倔强都笑了。医生说没问题了,伤口裂开的地方已经处理好了,然后交代说让我多休息就出去了。
阿成绕到床的另一边看我,和张一默正好一人一边把我守着。
“小加尔,你真是命大,以后再也别这样拼了!”阿成说着又快哭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货居然感情这么丰富的,唉,玻璃心啊。
另一边张一默一言不发瞪了阿成着阿成,我没什么力气说话,也懒得管他们又怎么了。现在事情也算解决了,我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事情一过又是一周,这一周有他们两个人照顾,我也没什么担心的,吃好睡好恢复得特别快,转眼都能下地走了。
等我出院的时候都已经4月了。
出院后他们带我去换了身行头,入院时的衣服早就被血染成国旗了,现在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整个人也舒服很多。
张一默告诉我他去了越南之后,打听到了那个叫莫老大的人,知道他现在四处招兵买马要来找我们神家报仇。他原来上大学的时候就知道杨宇吸毒,背后是就是一个叫莫老大的人撑腰,原来那些人用毒品控制了杨宇,让他把加尔引出来,不过对方并不知道神家有对双胞胎,杨宇利用这一点放走了加尔,然后引来我让我做替罪羔羊。现在他们都被警方抓住,不过以后我们还得小心。
我问张一默是怎么知道我在医院的,他告诉我说,刘师傅发现阿成和杨宇在一起一路跟到医院,结果遇到了追杀阿成的那伙人。那时候他已经办完事情到美国了,刘师傅把我们之前的计划和当时的情况告诉了他,他就让刘师傅去引开追杀阿成的那伙人,自己假扮成医生呆在我身边。
现在我也出院了,为了赶上进度我们又开车出发了。
我坐在车上,想着这一段时间的事情,心里非常后怕。我都不知道刘师傅走了!当时要不是张一默和阿成在,我估计真的就死于非命了。没想到张一默这么能打!之前我还说他肯定是个弱鸡角色。那阿成更是出乎我的意料,居然那么爱哭...唉,真好,真好有人保护我,真好。
我想着想着就哭了,觉得自己特别幸运,觉得自己特别没用。
我们从大瀑布城开车出发,开车到丹佛已经过去了过去了两天。到达市区后,我们买了些必备的物资,原来从芝加哥带出来的那些东西,被刘师傅带到了拉斯维加斯存放着,我们要先去那里取东西,然后继续前往墨西哥。
在丹佛休息了一天,我大吃特吃。我计划好了到了维加斯我还要吃!谁知道这趟旅程我还会不会再丢个啥内脏,还会不会有命回来。这一路来,张一默很少和阿成说话,偶尔说一句也是“离她远点”之类的,他们以前不这样,我能理解可能是张一默因为阿成同意了我的计划,让我身处险境,张一默才会这样。但其实阿成挺冤的,他一开始是拒绝加入的,但是为了断除后患或者换来一时安宁,我不得不这样做。
由于少了一个肾,我又在医院告诉阿成肾是需要神器来交换的,他一路上一直招待我吃喝。张一默从回来开始就一直守在我旁边寸步不离,上厕所他都要守在门口。
在丹佛的那天晚上,我们吃完饭坐在马路边发呆,我问张一默:“刘师傅到底什么身份?”其实这个问题,阿成也想知道,因为这实在是太特么诡异了。
“刘师傅是我们家的老属下了,不过你不用担心别的,他绝对不会背叛我们。”张一默不想多说。他不像阿成,鼓捣两句就说了,他不说我也没辙。
“不说算了。”我无奈的甩了一句。忽然想起他扮医生的时候会说意大利语,就问他:“你怎么会意大利语的?”
“很多语言我都会一点啊,我们家做培训生意的,很正常。”张一默给我解释到。
也是,唉...我现在有点杯弓蛇影了,见什么都要先怀疑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像原来那样无忧无虑。
从丹佛启程,本来计划是往维加斯去,可张一默中途接到刘师傅的电话,说追杀阿成的人也去了维加斯,似乎他们总能得到阿成的动向。那群人可不比杨宇他们,那群人是疯子!他们从不叨叨直接就上手了,为了安全,我们行至明特恩小镇又停下了,找了个汽车旅店住下。
“这次怎么整?”我问他俩。我是彻底想不出来办法了。
“要不我们走水路吧。”阿成提议。
“但是我们还是要去维加斯拿东西啊。”我说,毕竟那些东西是进山的风向标。
“东西我让刘师傅去取,然后过来和我们汇合。但是我们不能走水路,如果在海上出了事,比在陆地上更麻烦。”张一默分析说。他就是想得周到!
“那我们怎么整?继续前行?阿成,他们怎么老能知道我们的方位呢?是不是你通风报信的?”我转向阿成给他开玩笑。
阿成连忙拍手满脸无辜的说:“上帝啊!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张一默又是一瞪,狠狠的说了俩字“他敢!”
我是从没见过张一默这气场,瞬间阿成乖得跟个娃一样,低下头不说话。看来我丢一个肾,还带来了一些威慑力。
“对方是直接火拼的较色,我们现在人手不足,刘师傅他们即便来了也不能把对方一窝端,我们必须想个办法,搬些救兵。”张一默看着地图说着。我心想这上哪儿搬救兵啊?难道我们学革命?召唤苦农翻身?
阿成是一点办法没有,他都是一路东躲西藏的才活下命,有救兵他肯定早就搬了。我就更没办法了,我要不是依仗着有张一默,自己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所以我两个没办法的人齐刷刷的看着张一默,希望他能指条明路。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房外忽然有人敲门。
阿成和张一默马上奔到门两边防备着,让我问话。
“谁啊?”我试探的问。
“是我!”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让我瞬间全身血液飞速流淌,从头到脚浑身一麻。
这...卧槽!
这尼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