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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为山峦吹开了白花,又是一天崭新的开始。
似乎只一夜间,山林便催发了新枝,点点翠意清新可人。略带寒意的风伴随着浅浅的阳光铺洒下来,安静恬然。
简单地收拾好行装,蒙雷走到库翡姌面前,打横抱起她纤柔的腰肢,旋即自己翻身上马,将她牢牢地环在自己胸前。
‘我们这是去哪?‘
‘远离这里的任何一个地方。‘
蒙雷答毕,便听得他大喝一声,马鞭轻扬,信马由缰地驰骋出数十里。风卷起草屑,纷飞似雪。
他们身后,是白花烂漫的山峦和缓缓从唇间溢出的若有似无的曲调。
‘若此毒,深噬骨……。‘
结束了草原上这场毫无悬念的战争,局势一目了然。不过二日,皇上又降旨下来,‘草原平叛之事既已平息,遂命习慕容速速领兵回朝。‘
经过这么多事之后,狼王似乎终有所悟,毋庸多言,便将我此番的去留所向猜着了**分。遂命人将我上路的行装打点妥当,又嘱托禁衣一路上护我周全,而他自己却始终不愿露面。我以为,对于我不言而喻的抉择,他终究是心存芥蒂的。
不想却是我错看于他,就在我们临行前一刻,他命人急急地将我召了去。去到他那,看到一屋子的人,才了解此番并不是临行依依的惜别。
见到我到来,狼王移步来到我的面前。目光深邃地望定我,而后在我耳边缓缓开口。
‘本王此番唤你前来,是有两样东西要交与你。‘
碍着众人的面,我只得装作诚惶诚恐地答谢到。
‘承蒙大王抬爱。嫣儿受之有愧……。‘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又被他的话给截住。
‘你先接了再谢不迟。‘
我抬眸之时,似乎看到一抹邪邪的坏笑噙在他嘴角。眨了眨眼,再想看个仔细之时,却又了无痕迹。
他大步迈向自己的王座,须臾间,便与我拉开了偌大一段距离。
‘嫣妃自幼乃在富贵中长大,不习针线,且成日里专注于脂粉打扮。四体不勤,好逸恶劳。自她到来之后。败坏了我射濯固有的淳朴风气。故本王依照你们满人的规矩。草拟了一份放妻书。放她随同尔等一道回去。‘
一段义正言辞的指摘,被他煞有介事地当众说出来。只是他望着我的眉眼,分明藏着笑意。我当下意会。他果然还是当初那个心思缜密的狼王,连放我回去的借口都替我找得好好的,今日邀我前来也只不过是在众人面前走个过场,怪不得他会说出‘你先接了再谢不迟。‘此等戏谑之语。
瞧着他面上的一本正经,心里想笑的紧,我咬着唇,拼命控住面上笑意。好在有佟佟佳上前虚扶我一把,顺便替我将众人惊诧的目光挡在了身后。
诚如狼王那天对她的许诺,现如今她已然替代了我在这里先前的名号,贵为射濯部的大妃。她与狼王同生共死、历经沧海桑田。在我看开,她也确是这个位份上不二的人选。
‘委屈妹妹了。‘搀扶我的同时,她在我耳边意味深长地说道。
呵!难不成她还认为我会曲解了狼王刚刚的那段话不成?
‘姐姐辛苦了。‘我扶住她的手臂不露声色地加了力道,意思无非是想她知道我都了解。
看在众人眼里,自然不了解这层深意,无非是新欢旧爱间不露声色的厮杀较量。
‘我这还有一样。‘狼王蓦然出声。
待他及至近前,我方才注意到他手心里攥着一个四四方方裱着丝绸的华美锦盒。
‘嫣儿陪我也有了些时日,这个待你上路之后方可打开。‘
我心想无非是些打赏的贵重珠宝之类的东西,便也不跟他客气,伸手接下了。
不想这礼物接得却没这般容易,狼王又道素知我精通音律才情横溢,此一别,再会未有期,必要我以曲相赠,留予念想。
&%$&*$%……。是我失忆还是他脑袋锈逗?他都休书一封放妻了,说白了便是休妻,临别却还要我以曲相赠,留予念想?也只有他狼王这么有才,以为回到他狼窝了?便当真可以肆无忌惮地原形毕露了?
转念又想,汝不过是求一曲。
也罢,看在讨扰他这么许久外加再会无期,且当着众人我不便拂他情面的份上。唱就唱,只是歌颂草原的强悍女高音我可唱不来,不若给他来个流行的,他听得懂抑或听不懂便与我无干了。外面催马启程的号角响彻天地,心下拿定主意,我便幽幽地低吟浅唱起来。
爱上一个天使的缺点
用一种魔鬼的语言。
……
你在我旁边只打了个照面
五月的晴天闪了电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
终不能幸免
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懂事之前情动以后
长不过一天
留不住算不出 流年
……
那一年让一生 改变
高踞在马上,我一副草原小儿女的骑猎装束。待随同大队人马一路浩浩荡荡地走出了数十里的路程,才再次想起狼王临行相赠的那个锦盒。突然有些好奇,这一世我自幼便在中堂府长大,任是怎样贵重的物什没有见过?他却偏偏嘱托只这个锦盒上路后才可打开。
此事愈思忖,好奇心愈一发不可收拾。
放松马缰,身下的速度即刻慢下来。掏出怀中那个神秘的锦盒,迫不及待地打开。盒中平放着的正是那日被狼王酒后夺去的,当初禁衣施赠与我的那块天山血玉。
原来这一切,他自始至终都是明白的。
‘何等精贵之物,本王是否亦有幸一睹为快呢?‘
话音未落,黄子睿独自催马走至我近旁。想是我刚刚掏锦盒的瞬间,不巧被他眼尖地撞见。亏得我手快,听得他说话的功夫已将血玉收妥在腰间。
‘没什么,无非是些寻常的珠钗。难不成王爷对这类东西也感兴趣?‘我敷衍他的同时,揶揄了他一句。
‘哦?这个倒的确不在本王嗜好的范围内。不过,只一件事本王倒是还有些兴趣的。‘
他玩味地端倪着我的神色,待到吊足了我胃口后,复才继续往下说。
‘本王若没记错的话,适才狼王临行前予你了一封放妻书,既然如此,不若由我收了你去做妾室,如何?‘
他果真不积半分口德,我一时语滞,被他的话羞辱得满面赤红。
恰在此时,身后有兵士骑马而至,报称禁衣不告而辞,临行前且留下八个字--身有要事,不便久留。
是什么样的要事,他须走得这般急?独独舍我放心留与面前这个‘登徒子‘的旧识?
这么想来,只觉心里咯噔一声,片刻间竟恍似有了窒息之感。
ps:
恍若隔世,沧桑游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