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她是不是疯了

贺狸狸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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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备吃饭喝药时,陆夫人来了。

    陆凝霜正好一脸厌烦的将汤药扫到地上,白芷在一旁劝她消气,茯苓迅速打扫满地狼藉。

    如今病情加重,还有风寒症状,需要用的汤药副数多,种类多,以前的方子自然不行了。

    汤药改搓药丸,用药差距很大,荆时越还没调整好方子,只能先将着汤药用。

    “霜儿这是怎么了,别生气,生气就不美了。”

    陆夫人好脾气的上前,接过另一碗药轻轻搅动,吩咐白芷把刚才的再去熬一碗来,才细声细气的劝说着陆凝霜。

    “娘的乖孩子,喝一点,先来一小口。喝了身体才好。”

    带着一套掐丝祖母绿宝石镶钻石戒指的手执起金錾花龙纹勺,喂到陆凝霜的嘴边,那股药气让她浑身都泛着苦。

    当陆凝霜条件反射的呕出声时,陆夫人端碗的手轻轻颤抖,心肝儿都苦了。

    “好孩子,再忍一忍,很快就不用吃这些苦药了。”

    陆夫人抽出手帕,轻柔的擦去陆凝霜眼角的泪花,哽咽的说道。

    陆凝霜抬头,直直的望进陆夫人的眼睛。

    里边有对她全心全意的疼爱,和一不做二不休的狠戾。

    换命的戏码要上演了对吗?

    没什么用的,娘亲。

    陆凝霜闭眸靠在陆夫人怀里,环住她的腰身轻轻说了一句:

    “娘亲,你不要做傻事。”

    陆凝霜前世是被医生从母体里剖出来的,差不多可以叫做“棺材子”。

    她没见过母亲,但她觉得要是有的话,一定是陆夫人的模样。

    前世父母之间的感情与陆国公夫妇很相似,都是元好问《摸鱼儿·雁丘词》里没了另一半便活不下的鸿雁。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

    为了追查母亲死亡的真相,父亲不眠不休跟疯魔了一样,在她周岁时就死了。

    按理说有那样的父母陆凝霜该对感情极为认真的,可实际上,她最厌恶的就是痴情人。

    厌恶他们干脆利落的撒手人寰,独独抛下了她,让她一个人在人间受苦。

    父亲但凡爱她一点,就不该让医生将她剖出来。

    母亲的腹中很凉,但怎么都比人间温暖。

    陆凝霜紧紧抱住陆夫人,用脸蹭着她脖子,露出略显病态的笑容,乖巧可人的问:

    “娘亲,你会爱我一辈子吗?”

    陆夫人理所当然的回道:

    “当然,你可是娘的命根子!”

    暖和的双手捧住陆凝霜的脸颊,像哄小孩儿一样,在她额头亲了亲。

    “娘要看着霜儿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

    没几日就是你的十七岁生辰了,娘的心肝儿想要什么礼物呀?”

    陆夫人兀自说道:

    “我听白芷说,你想要天下第一楼?那个有些麻烦,背后有朝中重臣和皇室的人。

    但也不是不能操作,只要钱到位,什么都好办。

    再不济,让你爹收集黑料参一参,那种地方主要有两种作用,一起赚钱,二是收集消息。为娘不信它一干二净!”

    首富家的女儿太豪横了!

    陆凝霜低声笑道:

    “不用了,娘亲,我拿来也没什么用处。”

    陆夫人感动不已,连连叹道:

    “娘的霜儿就是懂事,会心疼爹娘了。不过霜儿不妨大胆一点,咱家有钱,娘有钱,你努力败,没关系的。

    你要会乱花钱娘才安心,这样你才不会被不安好心的穷小子骗了!

    那种你一根簪子够人家过一辈子家庭,是坚决不能去的……”

    陆夫人不停的念着择偶观,就怕自家宝贝女儿被骗了。

    主要是陆凝霜马上十七岁了,凑近来的“莺莺燕燕”肯定很多。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给女儿将道理讲透了,她才不会被哄骗。

    只是经陆夫人那样一说,世上没几人配得上陆凝霜了。

    毕竟有权的没有秦家有钱,有钱的没有陆家有权,能一次性给陆凝霜全身上下换一整套的不多。

    在陆夫人眼里,天底下全是穷逼!

    陆凝霜嫁给任何人都是要去吃苦的!

    说着说着,二哥的提议从脑子里冒了出来,还别说,找人入赘是个好法子!

    只要敢不好好儿伺候霜儿,就把他扫地出门,商界政坛全面封杀,然后再找新的。

    彩!

    陪陆凝霜用完膳,陆夫人施施然的走了,紧锁多日的眉眼舒展,谁见了都知道她心情好。

    今天是大年初一,上门拜访的客人很多,沉香院里都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喧嚣。

    陆凝霜窝在暖阁里,捧着一支白梅昏昏欲睡。

    荆时越坐在一旁,贴心的剥着南边儿送来的甜柚。

    “太医哥哥好像心不在焉啊?”

    陆凝霜将一小块柚子肉咽下,嗅了嗅梅花,将脚伸到荆时越腿上,隔着衣服点了点他腰间的链子。

    荆时越抖了一下,扯起袍子将她的脚捂上,低垂着眉眼不说话,只是将剥得干干净净的柚子肉递到她唇边。

    陆凝霜蹙眉睁眼,拿过唇边的柚子肉砸到青年身上。

    香甜的果汁迸溅,让白色对襟衫和最外的青灰色外袍脏了一小块。

    “二小姐……”

    荆时越清越的嗓音有些无奈。

    然后就没下文了。

    陆凝霜坐直身体,被熏炉烤得微红的脸庞露出冷色,“你出去!”

    “二小姐……”

    荆时越发现了不对。

    陆凝霜一把扫掉茶桌上的东西,厉声道:

    “你给我出去!”

    她从躺椅上起来,发疯砸着身旁的东西。

    她赤脚踩在地毯上,烤火的熏炉都被她掀翻。

    白芷茯苓急忙过来,屋子里一阵兵荒马乱。

    陆映雪来时,陆凝霜披着狐裘靠在门边对着她笑,好像差点儿将屋子烧起来的人不是她一样。

    “姐姐怎么来了?”

    陆映雪扫视着纷乱的暖阁,道:

    “你的东西拿掉了。”

    “东西,什么东西?”

    陆凝霜双手交叠在身前,笑吟吟的看着她。

    陆映雪纠结之后,还是将装有房契的荷包递了过去,支吾道:

    “你的压岁钱。”

    “姐姐给我的?”

    陆凝霜走了上来,没接荷包,而是双臂搭在了陆映雪的肩上。

    “不是!”

    陆映雪移开目光,内心的别扭让她下意识否定。

    “哦,我懂了。”

    陆凝霜一口亲在她唇上,拿过荷包转身,挥舞着走远了。

    “价钱嘛——”

    陆映雪摸着唇瓣愣在原地,在心里震惊的发问,小病秧子是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