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傲娇的人竟然中毒了

不准笑大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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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收到消息,她回皇城了。”

    严烨装作煳涂:“哪个她?”

    精明目光诡异一亮:“那个令你朝思暮想的姑娘啊~”

    严烨板着脸:“啧。”

    “哎呀呀,瞧你这态度...”

    “一会儿路经太医院,臣打算跟洛医女聊聊天。”

    “聊啥?”

    “陛下的风月之事。”

    “老严、别别别!有事好商量啊...”

    凋功精湛的大门一开,浓烈药气缓缓脱门而出,唐百木见严烨从御书房中出来,长腿急步跟上:“公子,军粮商议得怎么样?”

    严烨见身旁侍卫囚多,便故意发怒以便掩人耳目:“没成。”

    唐百木信以为真:“公子切莫意气用事!”

    入夜,明月高照。

    夜风黑刹来袭,就在那红牆高楼的瓦砾上,有两道黑刹身影。

    身穿夜行衣的唐百木腰间挂着鞭子,杀气腾腾的看着高楼里夜夜笙歌的贪官冯贵成:“公子,高楼底下有一暗室,据属下连日调查,盗取国库的证据就藏在暗室中。”

    同样穿着夜行衣的严烨手持佩剑,静观眼前高楼。

    唐百木不解地痒痒脑袋,只见眼前的公子没有回话,似乎又在思考甚么。

    寒风刺骨,大地一片肃然。

    严烨仰望桂月片刻,又道:“药力何时发作?”

    “回公子,差不多了,这冯府上下三十馀人包括所有的刺客、杀手都中了我的迷晕烟,不消一盏茶的时间,他们准会倒下。”

    片刻,墨眸从高楼俯瞰,屋内的人果真纷纷接二连三的倒下,严烨与唐百木皆以黑布矇面,然后看准时机、准确无误的落在暗室门外。

    唐百木的开锁手法熟练,只用一根金丝线在锁头轻轻一扭,利落把铜锁一开。

    严烨也没大惊小怪,毕竟唐百木身为唐家人,连小小锁头也开不了,岂不丢了唐家颜面?

    修长大手推开了石门,暗淡的月色下,只见那暗室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阴森恐怖得吓人。

    唐百木轻吹手上的火折子,昏黄火光一亮,手脚利索的行客立马点燃起挂在牆上的火炬,厚重石门内璧随即明亮起来。

    两人一主一僕,走过一条狭窄的暗道,暗道尽头处,摆放着一箱箱珠宝银山,两旁书架却意外地存放着失传多年的古老兵书和官员私下勾结的账本。

    锐目环顾四周,身经百战的男子察觉到石门背后刻画了一个奇怪的图腾,从那细纹里看,像是一团火,而且非常特别。

    唐百木急步上前,不经意地触动到地上机关、四方八面的暗箭刹那间同时在书柜两旁的机关口发出!

    严烨快速拔剑狂扫、为唐百木挡下箭雨:“彻!”

    “公子、来不及了!”

    严烨回头一看,只见石门口突然涌出二三十条面目狰狞的大狼狗正朝着两人方冲去!

    不断挡箭的严烨大挥长剑:“百木,放暗器!”

    此时此刻,唐百木投下了可怜的目光:“属下只带十馀枚暗器,不够应付...”

    严烨才刚挡下第一波箭雨,还没来得及喘气,第二波箭雨蓦然发射!

    长着利牙的狼狗不时流着粘稠唾液朝两人狂奔!

    严烨手中利剑不停挥动,另一手敏捷捉住几支利箭,劲力向后一发,射中一条大狼狗:“用箭!”

    唐百木飞快捡起地上利箭!把箭头通通射向一大群凶神恶煞的狼狗!狗吠声如雷贯耳,被击中的畜牲随之愈發狂躁,两人一人负责挡箭,一人负责杀狗,搏斗了一顿,体力也逐渐消耗!

    箭雨一停,唐百木一连五發的疯狂回击!不消一回儿,本是空盪盪的暗道随即遍佈大狼狗的尸骸,血流成河的狭道传来阵阵荤腥。

    犹如修罗场般的空间内,两人终于能放下戒备!

    严烨把剑收回:“若不是这些箭,我们早就被这些狼狗咬得皮开肉绽,抱伤而出。”

    “是属下的错…”

    严烨没有回话,反而更谨慎地走到书库,他翻了几本兵籍,又快速看了几页账目,在旁的唐百木看到账中名字,惊奇道:“这个冯贵成果然深藏不露,就连朝中几个得力大臣也收买了。”

    “他背后肯定有势力支撑着。”

    “公子何出此言?”

    “一名监守国库的小官又怎会私藏失传多年的兵书?更何况这些书都是古老的兵法,还有记载如何以腐尸製成毒人,手法既凶残又狠毒,我估计,这些书和金银珠宝都是要送出去的。”忽然,曾接下暗箭的手痛得麻痺抽搐,青筋渐渐从手拳心里浮现凸出,不断发盪的手腕顿时变得血脉膨胀!

    “箭身有毒…”严烨忍痛封住臂上穴道,痛楚竟不减反增!

    同样碰过箭身的唐百木因自小试毒炼毒,身体早已鍊成百毒不侵,即便是夺命散、追魂丹这些性烈的剧毒,他从小便当糖果来吃。

    唐百木扶起严烨,仔细观察他的手心,再用鼻子一嗅,断言道:“此毒不是本土所製,若不赶快解毒,公子必定有性命危险!”

    “别管我、先把账本带走、然后...把所有兵书彻底烧毁...”

    “可是、这里的兵书…”

    严烨托着中毒的手,犹如被灼伤的痛楚不减反增,严烨大怒:“还要留下来害人?”

    唐百木立即遵从严烨吩咐,乖乖把账本塞到胸衣,再一把火烧了整座书库!一丁点星星之火触及书册,瞬间漫延,就连城外的守卫也一同惊动!

    唐百木俐落回头,便见一大波凶神恶煞的刺客手持大刀,虎视眈眈的目光正向严烨蠢蠢欲动,静待那主僕两人双双落网!

    唐百木掏掏衣袋,慌忙中摸出一枚鹅蛋形的东西!

    行衣少年狠心把烟弹一握,讥讽道:“想捉咱们,倒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

    “把那小子干了!留个半死的逼供!”

    唐百木闻声,立马投下毒弹!

    浓烈毒烟瞬间从弹里小孔冒出,刹那间瀰漫整座暗室!

    刺客们一时反应不及,只见从烟雾中有道身影快速逃脱,众人只顾追着,便不知不觉地中了调虎离山亦懵然不知。

    清风明月高照,夜宇苍穹中挂着一轮弯月,柔和的光华静静落入凡乡。

    寂静无人的大街上,暗淡的光华为粉衣娉婷的女子照亮回家的路。

    微风骤然走过,吹得脸上薄纱飞扬。

    刚刚为李员外看完风水便进账了二十两银的柳霜带着笑意迈步回家。

    走到半路,薄纱上的眼睛快速横视四周,确定百馀里也没半个人影后,才把银票藏于竹筒内的暗格,然后满意地拍了拍宝贝竹筒,秀气的眼眸笑得开怀。

    轻盈的步子不断穿梭于寂静无人的大街小巷,还不时哼起五音不全的小调,为美妙的晚上带来遗憾万千…忽然,一把尖锐的妇音扯高气昂的、从老陈家传出:“谁家的瘟神!这大半夜还鬼叫似的!吓唬谁呀!”

    轻盈的步子一顿,柳霜忽然感到背后一寒、提起柳裙大步飞扬,良久才停下来。

    她乾咳了两声,秀气的明眸眨了眨,似乎发现树上有动静,蓦然抬头,只见一道黑影突然从树上掉下来、压得柳霜哇哇大叫:“哎哟、妈呀...”

    身穿玄黑行衣的矇面男子虚弱地伏在柳霜身上,低沉无力的嗓音从柳霜的耳畔传出:“小声点...”

    墨眸无力一闭,便没了知觉!

    柳霜好不容易才推开了男子,回过头,灵秀的眸子静静落在男子的脸上。

    柳霜半眯眉眼,打量着那个神秘兮兮的黑衣人,心想:最近皇城看似太平,没想到这三更半夜的也会让遇到小偷呢,哈哈,就让本小姐看看你是何方神圣吧。

    巧指灵活一动,掀起男子脸上黑布,清秀的眸子忽然瞪得老大:“见鬼了...怎么会是你、喂、严烨、醒醒呀、快醒醒!”

    她使劲摇晃伏在地上的严烨,可是他却毫无知觉,眼看严烨了无气息,柳霜只好硬着头皮为他把脉、观色。

    她虽医术不高,却也知道严烨中毒非浅,就在严烨命悬一线之时,柳霜犹疑半响,最终还是从袖口中拿出药瓶,然后倒出一粒珍贵无比的棕色药丸,割了心头肉似的放在严烨口中:“爹爹说得对,遇上严家的人,总是我们柳家吃亏...”

    不消一会儿,身穿夜行衣的少年才迟迟赶到,眼看严烨气息比刚才大好,意外道:“姑娘给了甚么东西我家公子吃了?”

    柳霜神气的眨眨眼:“爹爹留给我的凝香丸。”

    少年霎时嘴巴一张、双目一瞪:“凝香丸?就是那个能解百毒的百草凝香丸?”

    “对呀,你家公子不是功夫了得么?为甚么会身中剧毒?”

    少年顿时皱起眉山,万分自愧:“姑娘有所不知,都怪我一时疏忽触动机关,公子为了救我才会沾了箭身上的毒液...我为了分散敌人注意,只好与公子兵分两路...公子若不是为了救我,他也不用身中其毒...总知...这一切都是我唐百木的错!”唐百木悲愤地自掴一巴!

    柳霜静观行衣少年,然后拍拍身上的尘土:“放心,他还没死,你也无须自责。”

    清秀眸子看着重伤昏迷的严烨:“只是...”

    唐百木紧张起来:“只是甚么?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没想到,他的贵人竟会是我。”

    “姑娘何止是公子的贵人?姑娘简直是再世华陀、仙女下凡、仁心仁术,若不是姑娘,我唐百木便成了千古罪人…”

    柳霜不以为然的撇嘴道:“你家公子还欠我一百两,他要是死了,我那一百两向谁讨去?哎、你就别哭啦。”

    唐百木闻声愕然地看着素未谋面的矇面女子:“未知姑娘高姓大名?为何我家公子欠你一百两银子?”

    纤细的巧手忽然狠狠捏着严烨的鼻子晃了晃:“若真要算起来,你家公子还不止欠我一百两呢。”

    唐百木立即推开柳霜:“请姑娘手下留情!”

    柳霜不屑的冷哼一声,临走前也不忘严烨曾经答应了她的事:“东边月老庙大街,病好了,记得付账。”

    清早,天边一道晨曦耀现。

    树上百鸟齐歌,唤来春色明媚。

    总算醒过来的严烨微颤眼皮,墨眸惺忪一开,便半卧在长椅之上,懒慵地靠在椅背。

    暖光透过凋琢精緻的窗框,悄悄洒落在红木长椅上的高雅男子。

    严烨穿了一件袍子,腰束淡色长带,一副悠然入睡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中了剧毒的人。

    墨眸见门外有动静,唐百木刚好上前,严烨半眯着眼,睏意未消:“账本都交了给陛下了么?”

    唐百木回答:“都呈上了,陛下已将冯贵成和账本上有牵连的臣子一律收监查办,还加了咱们军粮,可是早前减了一半,现在又加了一半,这个跟原本没差呀。”

    严烨喝了一口调养血气的汤药。

    苦...

    俊眉皱得老紧,严烨大慨明白,夏侯璟铉为什么每天都不肯喝药,向来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男子打算等唐百木走了,便把药倒在案上的盆栽里。

    “陛下还说了些甚么?”严烨若无其事的把汤药放在桌上...

    唐百木向严烨行过礼后缓缓站起,然后装成铉璟帝刚才下旨的神情,一脸慨叹道:“母后从小教导朕要当个英明神武、悭俭持家的好皇帝,前者,朕以先天条件早已达成,但在悭俭持家方面,朕倒是下了不少苦功,严将军深明大义,想必为大庆有这么一个明君而感到高兴,呵呵呵...”

    “看来我又上当了。”

    严烨疲惫地打了个呵欠,唐百木见他一脸倦容,顿时愧疚于心:“百木对不起公子。”

    严烨只云淡风轻的回了句:“无碍。”

    “昨日公子所中的正是北漠的断肠草,百木虽然擅于製毒解毒,可是此毒出自北漠,一时半刻也掏不出解药来,若不是遇到一名姑娘出手相助,公子...性命堪忧...”

    剑眉微微上扬,好奇道:“一名...姑娘?”

    “是的,那姑娘说话颇为有趣,还说公子欠她一百两银,属下猜,应该是那颗百草凝香丸的药费钱吧。”

    “百草凝香丸?”严烨突然回想起曾经在老树下遇到的女子,便问道:“她可曾留下说话?”

    “她还说,若要算起来,公子还不止欠她一百两呢,她临走前还说了一句:东边月老庙大街,病好了,记得付账。”

    严烨唇边一勾:“笨蛋。”

    唐百木倒是听得一头雾水:“笨蛋?”

    案上苦药开始有点微凉,严烨把目光一移:“你退下吧。”

    唐百木倒是老实起来:“陛下叫我一定要目不转睛的看着你把药喝光才能走。”

    “......”

    严烨好不容易打發了唐百木,便移步走出院子,刚巧碰到严欢。

    孩童高兴地抱着严烨大腿:“哥哥容色苍白,是得了风寒?”

    凉风骤然吹过雅致的庭院,几片粉色花瓣悄悄落在古旧的七弦琴上。

    修长的指尖轻拨弦上花瓣:“多睡一觉便好。”

    倏地,守门侍卫小方跑来传话:“公子,御史大人求见。”

    严烨想也没想,果断回应:“不见。”

    小方恭身作礼:“启禀公子,韩小姐派人给您送了信,说是...明天想约你到湖边一聚,不见不散。”

    墨眸见小方把信递上,脑门青筋一现:“把信给我烧了,我谁都不见。”

    “回公子的话,韩家在朝廷也算是有些势力...”

    “哼,凭什么来我家我便要见?本公子没把他们轰出去已经够给他们面子了。”

    “遵命!”小方躬身,连屁也不敢放一个。

    严欢挑挑浓眉:哎呀呀,我哥甚么都好,就是这脾气...臭了点。

    小方见严烨气在头上,就连说话也变得小心谨慎:“那...宫里头送来几箱补品,陛下派了公公传话,说公子一定要尝尝。”

    “把东西直接送去库房,我不想见到。”

    “公子不看看是甚么?”

    严烨单手托腮:“不就是莲子心罢了,没甚么好看。”

    小方一脸惊讶:“公子怎麽会知道?!料事如神,料事如神!!”

    严烨也没把心思放在这儿,一双不羁的目光往屋上垂柳凝视:“陛下那么“勤俭朴实”,当臣子的又怎会不知圣意。”

    “属下这就打发韩大人与韩小姐!”小方转个身,没走两步,却被严烨叫住:“小方,替我跟韩静静传句话。”

    “公子请讲。”

    “严某早已心有所属,有负姑娘错爱,实在抱歉。”

    小老弟揉揉鼻子:哥哥,你这么傲娇是娶不到老婆的。